书接上文
“你是……”
“先皇长子,当今三皇子。”督主擦去脸上的醋,痰盂“当啷”落地,“雷渊阁表面是膳道组织,实则是先皇为我设的保护罩。醉老头是我的暗卫,那心字炉……”
“心字炉是假的。”醉天玑突然打了个酒嗝,“真正的膳道真解,在小赵的酒壶里!”
李江云突然指着赵域的酒壶惊呼:“壶底的雷字在动!变成了烤肉叉的形状!”
赵域只觉酒壶突然发烫,壶底竟浮现出先皇的留言:“膳道之秘,不在控心,而在破执。若见此字,说明传人已悟真心。”
督主突然苦笑:“先皇怕我重蹈覆辙,才设了这么多局。其实西厂所谓的‘操控人心’计划,都是我故意泄露的假情报,为的就是引出真正的内鬼——”
“内鬼?”王武林皱眉,“难道不是你?”
“我要是内鬼,早把你们烤了。”督主翻了个白眼,突然指着李江云的肚子,“食神灵珠的秘密,在胖子与赵域的灵酒共鸣时已经解开——所谓灵珠,不过是膳道传人心中的执念具象化。”
李江云摸了摸肚皮:“所以我的灵珠就是烤肉?那赵老大的灵珠肯定是酒!”
“不。”赵域突然开口,酒壶里的灵酒化作流光,涌入李江云体内,“我的执念,是守护这群能把危机当调料的蠢货。”
“哇!赵老大说人话了!”李江云感动得涕泪横流,“我就知道你嘴上凶,心里还是爱我们的——”
“爱个屁。”赵域敲了敲他的脑壳,“再哭就把你扔去西厂腌黄瓜。”
此时,醉仙居的地板突然裂开,露出底下的青铜密室。密室中央摆着真正的“心字炉”,炉中跳动的不是火焰,而是无数膳道传人的记忆碎片:醉天玑偷喝御酒被抓、李江云第一次烤糊肉、赵域深夜磨剑的倒影……
“这才是膳道真解。”督主将酒坛砸向炉壁,坛中流出的不是酒,而是先皇的血书,“以真心为引,烹煮人间烟火,方得大道。”
李江云突然指着碎片里的画面:“看!赵老大在给我偷偷加肉!那年我被罚饿肚子,他半夜塞给我个烤鸡腿,还说是猫叼来的!”
赵域的耳尖微微发红:“猫叼的不行?”
“行!”李江云抹了把眼泪,“比御膳房的还香!”
密室突然震动,无数傀儡油从墙缝渗出,却在碰到李江云的烧饼渣时化作青烟。醉天玑打了个响指,屋顶突然降下无数酒坛,坛中灵酒与赵域的酒壶共鸣,在众人周身形成防护结界。
“该收尾了。”督主抽出腰间软剑,剑身上刻着的梅花与赵域的雷纹相呼应,“内鬼就在我们之中,他想要食神灵珠,更想要雷渊阁的实权——”
话音未落,魏晨突然举起玉简,光屏上的乱码竟拼成“王”字。王武林的剑柄突然发出红光,露出里面藏着的西厂令牌:“不愧是三皇子,可惜你猜错了——内鬼不止一个。”
赵域的酒壶几乎是本能地挡下王武林的刺击,剑刃擦过壶身,在雷纹上留下道白痕。李江云惊呼着滚到醉天玑身边,却见老头突然从胡子里摸出枚酒豆,弹入他口中:“含着,别咽。”
“这是……”
“「醉生梦死豆」,能让你看见对方的真心。”醉天玑眨了眨眼,“不过对胖子来说,可能只能看见烤肉。”
果然,李江云眼前的王武林竟变成了块会动的烤肉,肉身上还插着块牌子:“我其实不想当内鬼,是师父逼的!”
“赵老大!他是块有苦衷的肉!”李江云大喊,“他师父是西厂前任督主,用他全家性命威胁——”
王武林的脸色瞬间惨白:“你怎么知道……”
“膳道真心术,能看透食材的过去。”赵域挥剑挑落他的面罩,露出耳后被傀儡油侵蚀的痕迹,“你被下了「忆魂蛊」,所以才会看见师父的幻影。”
督主突然甩出梅花镖,击碎王武林身后的石柱,露出里面藏着的蛊虫坛:“果然是「子母忆魂蛊」,子蛊在他体内,母蛊在……”
“在我这。”魏晨突然撕开袖口,露出爬满蛊虫的手臂,“三皇子果然聪明,不过你们以为破了心字炉,就能掌握膳道?实话告诉你们,先皇的《食经》全卷,早就被我烧成灰了——”
他话音未落,李江云突然喷出一口酒雾,正是醉天玑的“醉生梦死豆”所化。魏晨的身影在雾中扭曲,竟变成个十四五岁的少年,抱着本烧焦的《食经》痛哭:“父亲说,只有毁掉膳道,才能结束谎言……”
“他被洗脑了。”赵域酒壶轻点魏晨眉心,灵酒化作细线钻入他体内,“西厂用「忘忧酒」篡改了他的记忆,让他以为雷渊阁是灭门仇人。”
李江云突然摸着肚子叹气:“原来大家都有苦,早知道我就多烤点「忧」味肉了。”
醉天玑打了个响指,密室顶部的酒坛齐齐炸裂,灵酒如瀑布般冲刷着蛊虫坛。王武林耳后的黑斑逐渐消退,他望着手中的西厂令牌,突然用力掰碎:“赵捕头,我……”
“不用说了。”赵域抛给他块烧饼,“吃完跟我回御膳房,你刀疤上的傀儡油得用葱花蜂蜜敷。”
督主望着满地狼藉,突然笑出声:“先皇若知道,最后破局的是个胖子的屁和一壶酒,不知该作何感想。”
“他肯定会说,”李江云拍了拍肚皮,“这才是膳道该有的烟火气!”
众人走出醉仙居时,朝阳正跃出群山。李江云望着自己的影子,这次影子手里捧着的不是烤肉叉,而是赵域的酒壶和他的烧饼,两者拼成个完整的“心”形。
“赵老大,”他摸着肚子里的灵酒暖意,“等回了御膳房,我给你烤个「酒壶烧饼」怎么样?壶嘴还能流出真酒的那种!”
“你要是敢把我的酒壶做成饼,”赵域敲了敲他的脑壳,“就把你做成「胖子烧饼」,撒上双倍孜然。”
“那我要多加蜂蜜!”
雷鸣山的风卷着笑声掠过山巅,远处醉仙楼的店小二正揉着眼睛走出来,看着满地狼藉惊呼:“妈呀!昨晚是不是有神仙来喝酒了?”
赵域望着手中的酒壶,壶底的雷纹已与督主的梅花印记融为一体。他突然明白,所谓雷渊阁,从来不是权力的牢笼,而是群用真心烹饪的人,为这世间藏在谎言里的温暖,留的一口热汤。
“走了,胖子。”他踢了踢蹲在地上数蚂蚁的李江云,“回御膳房给你补十斤肉——但不准告诉别人是我批的。”
“遵命!赵老大最好了!”
山路上,李江云的肥肚晃成波浪,赵域的酒壶叮咚作响,王武林的刀疤泛着新生的淡红,督主的梅花镖在晨光中闪着温润的光。至于魏晨,此刻正抱着醉天玑的酒坛子猛灌,试图忘记自己刚才变成“烤肉”的糗态。
雷鸣山的雾散了,露出山脚下炊烟袅袅的醉仙楼。李江云突然指着远处惊呼:“看!春桃在山下等我们!她手里拿着花椒香囊——赵老大你说,她是不是要给我和李捕快牵红线?”
“再废话,就把你扔下山去给她当烤肉。”
“别呀!我还没烤够呢!”
晨风中,酒壶与烧饼的碰撞声,混着胖子的哀嚎和众人的笑骂,成了雷鸣山最动人的膳道真解——原来这世间最厉害的厨艺,从来不是烹心煮魂,而是用真心作料,把日子烤得活色生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