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孟豪一行人匆忙地撤退后,他们没有发现一双带着阴霾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们离开的方向。
他瞬间明白了。
刘瑞仪背叛他了,联合那个大李王朝的孟豪想除掉自己。
甘宁清楚地知道,创世已经回不去了。他们敢把他引出来动手,恐怕创世里面也会有动作,自己现在回去就是自投罗网。
虽然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搅在一起的,但现在已经不重要了。
现在活下去才是最重要。
他的坐骑迅猛龙已经被帝鳄吃了,得赶快离开这个危险的沼泽。
甘宁随意地扔下手中已经僵硬的巨蛇尸体,一路杀进来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变得越来越强了,现在这种生物已经威胁不到他的生命安全。
等他出去后,东山再起也只是时间问题。
甘宁在逃亡的过程中发现了一个省力的又安全的方法,有食肉生物追的时候,他专门往一种巨型的素食生物那边跑,那生物拥有比大象还大的身型,却长着长长的脖子,而且性格还温顺,经常看到它们成群结队行走在沼泽之间。
甘宁站在它们的面前才明白到自己的渺小。
不过,他知道,这些巨型的素食生物是他安全走出沼泽的保护伞,甘宁亲眼看到过他费力才能杀死的鳄鱼被它两脚便踩死了。
即使数量众多的食肉生物,也会在它们的践踏下四处逃窜。
......
孟豪身上的兽皮短衫成了破烂的染血破布条子,湿漉漉地黏贴在身上,一道道清晰可见的爪痕刺眼地刻在他的皮肤,从肩膀到腰际,身下血水混着泥污浸染大半片裤子。
浓稠的血浆蜿蜒流淌,在他粗糙的兽皮鞋边沿不断滴落,砸在干硬的泥土地上,发出沉闷黏腻的“嗒嗒”声。
跟在孟豪身后的手下也好不了哪里去,个别受伤特别严重的被他抛弃在沼泽里面喂野兽了,即使这样,现在回来的人走路也有点不利索,可见沼泽里面是何等的惨烈。
孟豪没想到沼泽这么危险,到处都有成群的食肉生物,他带进去搜索的人大半都折损在里面。
如果不是撤退的快,他可能也交待在里面了。
安顿好手下之后,孟豪踩着坑洼不平的沙地,快步拐过两座散发着烟火气的兽皮帐篷,眼前豁然变得冷清。创世部落大半个营地的人都涌到了东边火堆附近,连看管草食龙围栏的哨塔下都只剩下孤零零一只火把,在风中忽明忽灭,投射下摇晃跳动的巨大影子。
他闪身钻进甘宁那间位于营地最中间最大的木屋。
厚重兽皮门帘就突然被粗暴地掀开了。
一个高大的黑影撞了进来,带着外面湿冷的夜风,也带来了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和汗味。孟豪几乎是带着风跌进来,踉跄了两步,大手猛地撑着冰冷的石壁才稳住身体,震得壁上的浮土簌簌落下。他粗重的喘息在逼仄的石屋里回荡,像一头刚刚搏杀完的凶兽,每一声都带着灼热而亢奋的震颤。
屋子里弥漫着一股新鲜的淡淡香气。
孟豪目光扫过屋子中央地面。
一块巨大的粗糙兽皮随意铺开着,周围还散落着几块兽皮布条,湿漉漉地半卷着,被胡乱丢弃在角落里。
看来刘瑞仪清洗过身体了。
“妈的……”他啐了一口,声音带着一点不甘的嘶哑,他直起身,一把扯开身上被血水和淤泥弄得硬邦邦的破兽皮衣,露出精壮的胸膛。他丝毫不忌讳在刘瑞仪面前脱个精光,孟豪抓起一个破烂的水罐,把水兜头浇下,冷水冲刷着肌肉起伏的背脊,混着浑浊的血水流淌下来。
“死了?”刘瑞仪瓮声地问。
他动作没停,背对着刘瑞仪。水珠不断沿着他脊椎的沟壑滑落。
“不清楚,找不到人,不过他骑着的迅猛龙倒是死了。”
“他如果逃出了那群畜生的口,就是老天爷帮他,但我相信他逃不过身上那些血窟窿。”
水流戛然而止。他猛地把水罐掼在地上,发出刺耳的碎裂声。巨大的身躯陡然转过来,湿透的脸正对着刘瑞仪,毫不掩饰眼睛里仿佛能烧尽一切的野火。
刘瑞仪抬起眼,迎着他野兽般的目光,嘴角勾起来一点点。
那点笑意浮在灯光下,像是点燃炸药桶的导火索,像落在冰原上的月光那般清冽。
他猛地上前一步,带着凉意的手掌猛地挽住她的腰肢,力道狠得像是要把骨头捏碎。刘瑞仪被这股大力带得后仰,撞在冰冷的木墙上,后脑一阵钝痛。他俯下身,滚烫混着血腥气的呼吸喷在她脸上。
下一秒,一个粗暴凶狠的吻狠狠砸了下来。
那不是亲昵,是烙印,是宣告。
像在野兽搏杀过的土地上插下属于胜利者的旗帜。
湿漉漉的头发扫过孟豪的脸颊,冰冷又黏腻,牙齿重重地磕碰着,带着不容置疑的占有和贪婪。他的另一只大手已经急躁地攀上腰间,那力量带着不容抗拒的蛮横,仿佛要把皮肉都深深摁进骨头里。粗砺的拇指在后腰的皮肤上毫无怜惜地重重擦过,激起一阵火辣辣的疼痛,还有……一丝隐秘的灼热感觉被这粗暴的行为点燃。
没有情意绵绵的低语,空气里只有野兽般贪婪粗重的喘息交织。
......
粗重的喘息渐渐平息,他滚烫的手掌慢慢松开对刘瑞仪的钳制,然后抹了一把脸,将她湿透的乱发向后拢去,露出的额头上细小的汗珠,衬得那眼神亮得更加妩媚。
在密闭的小屋里混合着他们身上蒸腾出的汗气和特殊气味,凝滞粘稠得令人窒息。
“得去找那老家伙了。”他舔了舔刚才被刘瑞仪牙齿磕破的嘴唇,血丝的味道在口腔内漫开,声音低沉又兴奋,“今晚便是我们一个新的开始!”
屋外营地的喧嚣并未止息,男人们暴躁的争吵隔着厚厚的兽皮门帘,断断续续地钻进这间木屋。
但那声音像隔着一个世界。
刘瑞仪看着他甩甩身上的水珠,动作间牵扯到伤口也不甚在意,径直捞起地上那件破得不像样还未干透的兽皮衣,草草套上。
衣襟敞开着,露出带着抓痕和齿印的坚硬胸膛。
孟豪拉开门帘一条缝,警惕地望了一眼外面浓得化不开的黑暗营地,确认无人窥探,这才对刘瑞仪歪了歪头:“走吧。”
他魁梧的身影无声地钻了出去,瞬间便溶进那片墨汁般的阴影里。
刘瑞仪穿好衣服紧随其后,蹑着脚,只隔着他几步远的距离。
夜的寒气如同无数根冰冷的针,悄无声息地刺激着毛孔。孟豪沿着记忆中刻意绕远的小路走着,两侧低矮的木屋舍像沉默蹲伏的巨兽,窗口大部分是黑暗的窟窿。
前方有模糊影子在夜雾中显现,那是部落中心巨大的石砌祭坛区域。
祭坛边缘伫立着一座孤零零的小石头屋,比普通战士的石屋高出一截,但墙壁同样粗糙厚重。
那是大祭司的住所。
屋前角落里一支几乎快要燃尽的小小火把插在石缝里,豆大的火苗挣扎跳跃,在夜风里忽明忽暗,照出门口一层干燥的碎草屑和零星散落的焦黑骨头渣滓。
孟豪在距离石屋还有三四步远的地方,突然顿住了脚步。
石屋简陋的兽皮门帘毫无征兆地从里面被掀开了一道缝隙。
极微弱的光线泄露出来,旋即又被挡住。一个裹着灰色兽皮袍子的身影从那缝隙里探出了小半截身子,正是大祭司甘月。眼睛透过门缝紧张而警惕地扫视着漆黑一片的外面,眼珠里全是难以掩饰的不安。
甘宁的一夜未归,让这老家伙显然难以安枕,正在偷偷观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