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稷愣住:“我怎么了?”
见湘云脸红得像熟透的苹果,顿时领悟自己提到了生育之事,忙改口:“是我错了,不说这个了。
来,咱们去那边走走吧!”
湘云总是警惕地回头张望,仿佛担心有人跟踪。
昨日她曾带着几位姑娘悄悄跟随,今日却害怕自己也被暗中监视……
楚稷听后哭笑不得:“别担心,没人跟着。
我的听力很好,昨天你们跟踪时我就注意到了。”
湘云回想昨日偷偷摸摸的情景,忍不住笑了起来:“那你为何不拆穿我们?害得我还紧张了半天!”
楚稷笑着回应:“当时揭穿了,岂不是让林妹妹和你们都尴尬?不如你们自己私下玩闹更自在。
再说,你们日后都是我的人,被看到又何妨!”
湘云轻哼一声,白了他一眼。
对湘云而言,楚稷如同一道光,照亮了她内心的孤独与委屈。
正因如此,湘云格外依赖他,其他姑娘羞于启齿的心思,她却能直白表达。
她深知楚稷对自己的重要性,也感受到他的深情。
楚稷随手摘了个桃子递给她,无奈地说:“这里的桃子不太好吃,尤其这种晚熟的。
改天有空,我带你去江南游玩。
听说那里风景绝美,我们一起去看看吧!”
湘云惊喜地瞪大双眼:“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我何时骗过你?”
湘云脸微微发红:“上次你说……唔……”
话未完,就被楚稷拥入怀中。
湘云心跳加速,既期待又紧张,不由自主地问:“你……你想干什么……唔……”
片刻后,湘云大口喘息,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缺氧。\"你太狡猾了,我还没准备好呢……唔……”
片刻之后,湘云轻轻捶了楚稷几下,然后依偎在他怀里,柔声说道:“稷哥哥,我真的很喜欢你!”
楚稷微微一笑,温柔回应:“云妹妹,我也非常喜欢你。”
湘云笑得十分开心,这句话比什么都让她感到喜悦。
楚稷没有再说别的,因为他对每位姑娘的感情都不一样。
他对王熙凤、尤氏、李纨时,总会用热烈的方式表达爱意;但对湘云她们,则更为体贴温柔。
唯独对宝钗有些不同……即便昨晚教会了迎春说话技巧,那也是因为迎春的性格使然。
此刻,他更希望帮助姑娘们放下心中的负担,能更自在地与他相处。
在这几位姑娘中,最难沟通的反而是探春……
探春的住处位于山庄的一角,虽然不大,却布置得极为雅致,处处透着王府的气派。
探春正躺在床上看书,完全沉浸其中,连侍书在外头招呼楚稷的声音都没有听见。
直到侍书匆匆进来,将她从榻上扶起,她才回过神来,说道:“这《灵飞经》果然名不虚传,堪称天下第一小楷!笔画一丝不苟,字体灵动飘逸,刚劲有力。
它的用笔多以露锋入纸,流畅却不失稳重,轻盈而不浮夸,厚重而不呆滞。
结构上更是精妙绝伦,既优雅又充满力量感。”
一边说着,她还把书递给侍书,继续赞叹:“不愧是因书法闻名而入宫供职的钟绍京,只可惜我们未能同处一个时代,否则定能亲眼见到他的风采!”
侍书一把抢过书,急切地说:“姑娘,那位钟绍京是谁我不管,但王爷正在外面等着呢!”
探春听后一愣,随即笑着下床,整理衣衫准备迎接。
侍书一边替她整理钗环,一边苦笑道:“我已经叫了两声,您都没听见,就知道您又看入迷了。
王爷特意放这么多书和字帖,是为了让您高兴,可不是让您误了正事。”
探春轻哼一声,快步走到门边掀开帘子。
“稷哥哥,抱歉让您久等,刚才看得太专注了……”
楚稷笑着打断她:“何必道歉?咱们本就是一家人。
能让三妹妹如此沉迷,是它们的荣幸,也证明我的眼光不错。”
探春脸微微发红,心想楚稷果然该来她这儿了。
黛玉、宝钗、湘云、迎春都已单独见过楚稷,接下来轮到她和别的姐妹,她自当排在首位。
侍书看到这一幕,会意地行礼道:“王爷、姑娘请稍候,我去取些上好的茶!”
说完便倒退着退出去。
探春的脸更红了,但她终究是探春,强忍着羞涩说道:“稷哥哥费心了,这些书帖确实极好。”
楚稷摇头道:“这才刚开始呢。
以后我会给三妹妹收集更多珍本字帖。
待成婚后,还会有专门的书房供您收藏这些宝贝。”
见探春神色恍惚,楚稷叹道:“三妹妹为何忧心?不妨告诉我。”
探春咬唇片刻,低声说道:“稷哥哥,我也说不清,总觉得隐隐不安。
这不是针对我自己,而是觉得贾家似乎不太稳固。
特别是凤姐姐和琏二哥分开后,这种感觉更明显了。”
“父亲带走了宝玉和环儿,蓉儿去了皇家银行任职,珍大哥和大伯虽然无实权,却受您看重,表面上一切都好,可……”
凤姐离去后,老太太让探春陪太太管理家务。
探春感到压力倍增,尽管贾家从查抄中收回了一些资产,但开销反而更大,连老太太也开始追求享乐。
探春无法解释这种危机感的来源,因为每件事看起来都像好事。
贾兰每日在肃王府学堂学习,由多位先生轮番授课,还时常跟随楚稷习学,似乎贾家的未来充满希望。
然而,探春内心的不安却愈发强烈。
她不清楚这危机感来自何处或何人,但她信任自己的直觉。
昨日的探春表现得格外谨慎,今日也有几分紧张,但这并非因楚稷,而是因为某种难以言喻的困惑。
楚稷虽神色如常,心中却有所触动,暗自感叹:“不愧是敏探春,仅凭这份敏锐与直觉,难怪曹公为三妹妹加‘敏’字。
赵姨娘那样的智力怎能孕育出探春这样的女儿?贾政也不具备如此机智。”
贾政确实聪慧,但在实际事务上却缺乏变通,不懂人际交往和利益关系。
至于赵姨娘,则显然愚钝。
探春天生的敏锐让楚稷十分欣赏。
他有意削弱四大家族及开国一脉的势力,正如他曾向雍和帝所言:“臣子即臣子。”
身居此位,他思考的是整体平衡而非个别家族的利益。
荣国府或其他府邸的兴衰对他而言并不重要,他关心的是维持全局稳定。
他对姑娘们的喜爱并不会转化为对外戚的扶持。
尤其在大乾迅速发展的当下,不容许任何人成为阻碍。
一个家族能有一位顶梁柱已属难得,若想重现贾代善时期的辉煌,简直是妄想。
当然,权力虽不可给予,但荣华富贵则无妨。
富贵荣华若能掌控,贾家未来便在于贾兰的成就。
贾家和楚稷皆有耐心等待二三十年,以达成所愿。
楚稷温和地开口:“三妹妹,我明白你的顾虑,但无需过分担忧。
贾家未来的走向虽难定论,但百年荣华并非遥不可及。”
“老封君年迈且精力有限,贪图安逸实属正常。
你不必焦虑,还有我在。”
此言虽非全然欺骗探春,若无楚稷介入,贾家早晚会衰败……
最终,贾家的命运仿若飞鸟离巢,归于一片苍茫。
如今,楚稷给予贾家一线生机与无尽辉煌,已悄然改变了无数人、无数代。
探春摇摇头,略显迷茫地问:“稷哥哥,贾家真的能平安无事吗?”
“当然可以!”
楚稷笃定的回答令探春稍感宽慰。
未待她追问,楚稷已将她拥入怀中,低语道:“此刻你应关心的,是我们何时成婚,婚后为你我孕育多少子女。”
探春依偎在楚稷怀中,内心的忧虑渐渐消散。
她察觉其中必有隐情,楚稷转移话题的行为昭然若揭。
然而,她亦感受到他对自己的深情,这个拥抱便是最好的证明。
她将脸埋进楚稷胸前,轻声说道:“稷哥哥……”
“我在,永远都在!未来也必将如此!”
“嗯……”
探春愈发安心,轻声倾诉心声:“稷哥哥,我自幼便知晓自己的命运。
那时我想,不愿成为任人安排婚姻的庶女,也不愿成为命运的傀儡。
我在太太身边长大,她真心爱护我,所以我与她更为亲密。
当然,也因了解姨娘的性格以及弟弟的不足之处。”
“我本不想如此,只是每次想亲近姨娘,她总让我失望。
我也想对环儿好,但他根本不把我当姐姐,总是酸溜溜地说我攀附太太和宝二哥。”
“其实我并非有意如此,我只是希望依靠自己争取更多机会,即便身为庶女,我也想活出属于自己的人生。”
“当时我就在想,若我是男子,能自由离开,早就出去闯荡了。
如今我定会有所作为,可……可惜我不是男人,也走不出去……”
楚稷察觉到自己的衣裳已被泪水打湿,轻轻叹了口气,拍了拍探春的背。
他理解探春的无奈,也明白她的忧虑。
书中许多人都看出贾府的问题,像秦可卿、王熙凤都意识到家中危机,宝钗和黛玉也多次提及。
但只有探春看得最清楚!她说过:“大家族若从外部打击,一时难以击垮,正所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唯有内部自毁,才会彻底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