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五日，晨光透过别墅区的绿叶洒下，空气中已带着一丝不同寻常的燥热。
林牧站在新购的别墅前，望着那片等待改造的土地。
他知道，这栋在常人眼中象征财富的别墅，在他眼中不过是通往地下堡垒的掩体。
昨天与吴海的会面进行得很顺利，这位泰安建筑的负责人表现出了足够的专业性和对巨额订单的兴奋。今天，他将带着团队前来，进行首次实地勘察和技术对接。
吴海的车准时停在了别墅门口。随他前来的有几位看起来经验丰富的工程师，他们穿着印有泰安建筑标志的工作服，手里拿着测量仪器和图纸。
吴海一下车，便快步走到林牧面前，脸上带着那种恰到好处的尊敬和恭维。
“林总，早上好！泰安的团队已经到位了。今天我们主要进行地质勘探和初步的现场测量，然后根据您的要求细化设计方案。”
吴海笑容满面，他昨晚回去后研究了林牧提出的需求，越发觉得这位年轻林总的要求非同寻常，但也意味着一旦完成，这将是泰安建筑史上最具挑战性、最能彰显技术实力的项目。高昂的预算和丰厚的定金更是让他动力十足。
林牧点了点头，没有多余的寒暄。
“吴总，辛苦了。”
他的语气平静，眼神中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
“我的要求您昨天已经听得很清楚了。我需要的是一个能在极端环境下保证绝对安全的空间。墙体必须采用一百毫米厚的耐高温合金。制冷系统要军用级别，确保内部温度恒定在二十度以下。电力系统要独立自给，太阳能为主，大容量储能电池备用。净水系统要多级过滤，能处理任何水源。最重要的入口，必须是银行金库最高标准的防爆门，并且要做到极致的隐蔽。”
他一边说，一边领着吴海和他的团队绕着别墅和后院走动，指出地下堡垒预计的区域。“位置就在这片绿地下方，面积尽可能大，深度至少十米。”
工程师们听着林牧的要求，脸上纷纷露出震惊和难以置信的表情。
他们是专业的，立刻能明白林牧提出的技术参数意味着什么。
一百毫米厚的耐高温合金墙体，这简直是为军事工事或核反应堆设计的标准，用在一个私人住宅的地下室？军用级液氮制冷系统，这耗能和维护成本是天文数字，而且技术渠道极为特殊。
银行金库最高标准的防爆门，那重量和结构复杂到离谱。这些要求中的任何一项单独拿出来都足以让他们惊叹，而现在，它们全部被叠加在一个项目中。
“林总……您确定是这些标准吗？”
一位看起来像是总工程师的中年人忍不住开口问道，他推了推眼镜，试图从林牧脸上找到一丝开玩笑的迹象，但林牧的表情严肃而认真，没有丝毫动摇。
“我确定。”
林牧的回答简短有力，“我需要最顶尖的技术和材料，不计成本。你们只管负责施工和技术实现，其他问题我来解决。保密协议我已经准备好了，吴总可以看看。我需要你们承诺，整个施工过程中，绝对保密，不能向任何人透露项目的真实性质和具体技术细节。任何泄露，后果自负。”
他递给吴海一份文件，里面列出了极为严苛的保密条款和高额的违约金。
吴海接过文件，扫了一眼，心中凛然。这位林总不仅要求高，而且手段强硬，显然不是个好惹的主。但他转念一想，如此高的项目标准和保密要求，意味着一旦成功，泰安建筑的招牌将更加响亮，而且这笔钱实在太诱人。
“林总请放心，泰安建筑的职业操守是业内闻名的。保密问题，我们会严格执行。”
吴海合上文件，认真地说道，“您的这些要求……确实极具挑战性，但泰安有信心完成。地质勘探和初步测量今天就可以开始，随后我们会尽快出具详细的设计方案和施工计划。”
他看了一眼身后的团队，他们虽然震惊，眼神中却也燃起了作为顶尖工程师面对世纪难题的兴奋光芒。能参与这样的项目，对他们而言也是一种荣耀，前提是能完成。
“很好。”林牧满意地点了点头，“速度要快，我希望项目尽快启动，尽快完成。吴总，我相信你们的专业能力。”
他没有再多说什么，将别墅的钥匙交给了吴海，自己则转身离开。他知道，泰安建筑的团队会处理好接下来的勘探和设计工作。而他，还有其他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
离开别墅后，林牧没有直接回家，而是驱车前往城郊，同时打了个电话。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带着沙哑的低沉声音，像是长期吸烟或者作息不规律的人。“喂？谁啊？”声音警惕而粗鲁，透着股子地下世界的腥气。
“周强，是我，林牧。”林牧压低了声音，直截了当地说道，语气冷硬。“上次你说的那些货，现在方便出手吗？我需要几把弩和一些冷兵器。”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钟，似乎在回忆这个名字。
林牧？那个以前看着像个普通宅男程序员的家伙？他怎么会找自己买这些东西？
周强的眼神闪过一丝狐疑。“林牧？是你啊！怎么，程序员不写代码改玩这个了？”
他的语气带上了几分玩味，但很快又恢复了谨慎，那种混迹黑市多年的直觉告诉他，这个老客户身上似乎发生了某种不为人知的变化。
“货有，老规矩，现金。地方你知道，老地方见。不过最近风声有点紧，要快。”他补充了一句，显得有些匆忙。
“没问题，半小时后到。”林牧干脆地回答，结束了通话。
周强是他前世认识的一个黑市卖家，专营一些管制或灰色地带的物品。末世前一个月，一些社会秩序已经开始松动，这种交易反而比以前更容易进行，但也伴随着风险。
林牧现在需要的是能在近距离快速制敌的武器，弩箭和匕首是最好的选择，它们隐蔽性高，易于使用，而且弩箭可以回收，不像子弹那样消耗巨大且难以补充。更重要的是，这些是非活物，可以收入他的无限存储空间。这才是他选择它们的根本原因。
半小时后，林牧驱车来到城郊一个废弃仓库区。空气中弥漫着工业废料和野草腐烂混合的味道，显得萧条而死寂。
他七拐八绕，绕了几圈确定没有人跟踪后，将车停在隐蔽处，步行走进了那个挂着“禁止入内”牌子、看起来摇摇欲坠、锈迹斑斑的仓库。
仓库里光线昏暗，只有屋顶破洞漏下的几束光柱勉强照亮地面，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灰尘和铁锈的味道，伴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霉味，令人作呕。
周强等在里面，他身材不高，有些瘦削，穿着一件脏兮兮、油腻腻的夹克，眼神精明锐利，像一只在阴影里觅食的老鼠，双手插在口袋里，看起来毫不起眼，但林牧知道这人绝不简单，手上沾过血。
“林牧，没想到你真敢来。”
周强沙哑地笑了笑，声音在空旷的仓库里回荡，听起来有些渗人。
他从一个破旧的帆布包里掏出几样东西，动作熟练而迅速。
三把看起来做工精良、带有黑色合金弓臂的气动弩，两把寒光闪闪的合金匕首，以及两个沉甸甸的箭囊。
“识货啊，这气动弩可是改装过的，劲大，射程远，装弹快，比市面上那些玩具强多了。合金匕首也不是凡品，军用级别的，削铁如泥，碰到骨头也能轻松切开。”周强低声介绍着，语气中带着一丝自得。
林牧上前接过弩和匕首，仔细检查了一下。触感冰凉，重量合适，机括咬合紧密，显然是真货，而且是经过特殊改装的精品。“价格？”他没有废话，直接进入正题，声音平静得听不出丝毫情绪波动。
“友情价。”周强伸出三根手指，又比划了一个零。“三把弩，两把刀，加这些箭，打包三十万。现金。”他的眼神紧盯着林牧，试图从他脸上看出对这个价格的反应。
三十万。对于普通人来说是一笔巨款，能在市中心买套不错的房子。但对于林牧而言，只是他即将“赖掉”的上千万工程款中的零头，更别提他虚空空间里囤积的巨额财富。
他眼皮都没抬一下，仿佛在讨论三十块钱的交易。
“可以。”林牧从随身携带的包里取出厚厚一沓现金，数也不数直接递给周强，动作毫不犹豫。在末世前，现金仍然是硬通货，但在林牧眼中，这不过是一堆很快就会变成废纸的符号。
周强接过钱，迅速而准确地清点了一遍，动作快得像只狸猫，点完后，他满意地将钞票揣进口袋里。这笔钱足够他逍遥一段日子了。
“痛快！”他咧嘴笑了笑，露出有些发黄的牙齿。
他抬眼看了看林牧，眼神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好奇和探究，“买这些东西，你不会真觉得要打仗吧？外面可还太平着呢，你可不是道上的人。”他实在想不明白，一个看起来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程序员，为什么要囤积这些杀人利器。
林牧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那笑容没有丝毫温度，像冬日的湖面一样。
“有备无患而已。”他没有解释，也没有告诉周强他知道即将发生什么。他只是将弩箭和匕首小心地放回周强提供的帆布包里。他会带回别墅，然后找机会在地下室将它们收入空间。此刻，在外面使用能力，风险太高。
“行吧，祝你好运。”周强耸了耸肩，他虽然觉得林牧的举动有些怪异，但在黑市混久了，什么稀奇古怪的人和事没见过。只要有钱赚，管他客户买东西干什么。
“如果还需要别的，随时联系我，这条路子，在变天前还能走。”他意有所指地说道，仿佛预感到了什么。
“会的。”
林牧点了点头，提起沉甸甸的帆布包，迅速离开了仓库，仿佛没有听到周强话里的深意。武器到手，他感到内心多了一份踏实。生存不仅仅需要物资和庇护所，还需要能够抵御威胁的手段。这些武器是他未来自保的重要保障，也是他让某些人付出代价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