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人不懂规矩,让大家见笑了,我自罚三杯表示诚意。”
崔大可要自己喝三杯,宋飞宏一点没拦着,反而站在一旁看热闹。
崔大可一口气喝了五杯。
脸上开始泛红。
但他还很清醒,这点酒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叁大爷,您作为长辈,来一杯吧。”
宋飞宏直接把主动权交给了阎埠贵。
阎家人掌控了场面,心情都挺不错,阎埠贵便端起一杯。
“这杯酒,欢迎崔股长来做客,也感谢崔股长对解娣的关心。”
阎埠贵说完,等大家举杯后才一饮而尽。
宋飞宏等人也是等阎埠贵喝完才跟着干了这一杯。
崔大可脸上像被人打了一耳光,辣得慌,但也只能跟着喝下。
接下来,整个“鸿门宴”的节奏都被阎家掌握,只要崔大可一有抢主动权的念头,马上就被宋飞宏他们制止。
崔大可这顿酒喝得憋屈极了。
想说的话没说出来,自己却先醉了。
阎解成和阎解娣轮流敬酒,他本来能喝一斤,现在都快超了。
酒精的作用很快让他的脑子有点迟钝。
这时,傻柱正好出门溜达,听见阎家屋里有人喝酒,心想,阎家该不会有什么喜事吧?
他从窗户往里一看,看到宋飞宏也在,还有一个男人,看起来眼熟,但一时想不起是谁。
“这不是阎解娣的对象吗?”
傻柱心里这么想,想着今天跟壹大爷喝酒没尽兴,就敲了敲门。
阎解娣开门。
“傻柱?”
“什么傻柱,没大没小,得叫我哥!”
傻柱纠正道。
阎埠贵见傻柱不请自来,客气地说:“傻柱,吃饭了吗,要不要进来喝一杯?”
他下一刻就后悔了,因为傻柱一口答应就坐下了。
阎埠贵觉得自己还跟傻柱客套什么,这种人根本不用讲客气。
可现在傻柱已经坐下,他也拉不下脸太难看,只好让三大妈拿来了碗筷和酒杯。
傻柱一点没客气,直接开始吃起来。
最近没什么钱,饭食越来越差,今天阎家这顿饭还不错,至少花了好几块钱,傻柱这下终于放开肚子吃了。
好在崔大可喝得有点高,对傻柱的到来也没怎么注意。
宋飞宏也不搭理傻柱。
忽然,他想到一个主意。
傻柱以前在机修厂干过几天,应该跟崔大可有过接触。
没错。
“解娣,崔股长是你们的领导,平时也一直关照你,要不是他,你也不可能当上小灶厨师,今天你也得敬他一杯。”
宋飞宏这话是故意说给傻柱听的。
“好,那我就再敬崔股长一杯。”
阎解娣又接着敬酒,崔大可来者不拒,明显喝得放开了。
“照顾解娣是应该的,以后小灶上有什么事,尽管跟我说,我肯定帮解娣做主。咱们机修厂,我认识的领导多得很,都能给我几分面子。”
崔大可得意地说道,但舌头已经有点打结了。
傻柱一听,耳朵立刻竖了起来。
机修厂?小灶?
这不是他以前工作的地方吗?
原来阎解娣现在居然混上了机修厂的小灶厨师,还真有点本事。
长江后浪推前浪。
宋飞宏接着问:“崔股长,我听说机修厂当年弄到一头大肥猪,这事你知道吗?”
崔大可一听“大肥猪”,眼神立刻亮了几分,这可是他的光荣事迹,也是他从农民变成工人的转折点。
“实不相瞒,那头猪叫猪小壮,是我代表公社送给机修厂的,用来感谢工人老大哥的帮助。
公社让我全程押送,好好照料,送到的时候比走的时候还重了六斤八两,这都是我的功劳。”
宋飞宏又问:“原来是这样,失敬失敬,不过我还听说,后来那头猪出了点事。”
崔大可说:“没错,猪尾巴被偷走了,还好有我,要不是我坚持要求机修厂查,最后也不会抓住真正的贼。”
“要不是我施压,说是破坏了咱们农民和工人之间的团结,机修厂也不会这么大力气去找猪尾巴。”
崔大可又开始吹嘘自己的功劳。
而一旁一直在猛吃的傻柱却突然停下了筷子。
当年他就是因为猪尾巴的事进了监狱,才落到今天这个下场。
否则,现在在机修厂当小灶厨师的应该是他傻柱,而不是阎解娣。
他仔细看了看崔大可,把他的样子记在了心里。
功夫不负有心人,费了老鼻子劲没找到,结果却轻而易举地得到了。
原来真正的仇人是崔大可。
不报此仇,还算什么君子?
傻柱心里冷冷地想着,猛地灌下一口白酒,随即起身离开。
“哎哎,傻柱,再喝点?”
阎埠贵问。
“酒足饭饱了,谢谢叁大爷。”
傻柱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这傻柱……”
阎埠贵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嘟囔了一句。
这场饭局吃了两个小时。
崔大可已经喝高了。
但还没完全醉,神志还算清醒,只是走路有点摇晃。
“崔股长,要是还没喝够,咱们换个地方继续?我知道一家国营餐馆晚上还有夜宵和小酒……”
宋飞宏提议道。
崔大可看了宋飞宏一眼,刚才给他灌酒的人中就有宋飞宏。
他觉得宋飞宏喝得也不比他少,但看起来一点都没醉。
“你没喝多吧?”
崔大可问。
“我当然没喝多,这点酒,小意思。”
宋飞宏一脸轻松地说。
崔大可一阵恶心。
他一斤的酒量今天已经超了,整个人晕乎乎的。
可宋飞宏还能像没事人一样,说明他的酒量深不可测,要是换场喝酒,自己肯定直接倒下。
这不行,不能中了对方的计。
崔大可说:“喝酒不在于喝多少,而在于跟谁喝。今天我已经喝够了,感谢大家的款待。下次有机会,咱们再喝。”
“我觉得崔股长肯定没喝痛快,要不咱们下次再重新来一次,保证让您喝得舒舒服服。”
“行,下次再喝,下次再喝。”
崔大可含糊不清地答应着。
但心里其实一千个不愿意,跟宋飞宏喝酒,那是自找苦吃!
看来,阎解娣是没戏了,以后还得另寻目标。
崔大可认怂了。
“别送了,你们千万别送,送就见外了。”
他拦住阎家人。
主要是怕他们看见自己狼狈的样子。
阎家人停下脚步,确实也不想送,正好巧了。
崔大可摇摇晃晃地走出院子,去开自行车锁,然后骑车离开。
刚出胡同,突然一根绳子横着拉过来,他反应不过来,直接被绊倒在地,摔了个仰面朝天。
接着,身上挨了好几脚,鼻子里一热。
鼻血流出来了。
“谁、谁打我?”
他抱着头问。
可对方没回答。
几分钟后,打他的人跑掉了,他才忍着痛站起来。
身上很狼狈,衣服都被踢破了,鼻血也溅了一身。
“**,要是让我逮到是谁,我直接打断他的腿!哎哟,这他妈下手也太狠了。”
崔大可扶着自行车,感觉全身到处都在疼。
崔大可想了想,应该不是阎家人,阎家不可能来得这么快。
但也不是抢劫的。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是有人来找他麻烦!
崔大可想到一种可能,就是自己得罪了什么人,才会被对方报复。
他到底得罪了谁呢?
一时之间他也想不清楚自己碰到了什么厉害的对手。
“难道,是阎家?”
他开始怀疑起来。
毕竟今天这顿饭,根本就是一场鸿门宴,给了他一个下马威。
但他又觉得不太对劲。
如果对方真的想对他动手,没必要陪他喝酒,阎家应该是想借着这顿酒让他知难而退。
那刚才是谁在跟踪他?
他努力回忆,回想起饭桌上每一个人的面孔,都在脑海里闪过。
“对了,刚才那个吃得特别多的人,叫傻柱!我之前听后厨的人说,机修厂之前开除过一个做小灶的厨师,外号也叫傻柱,而且这个人还偷过猪尾巴!难道是傻柱来报复我?”
崔大可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
但是傻柱和他之间又没仇?
不对,是猪尾巴!
他一想到这里,后背就冒出了冷汗。
刚才宋飞宏突然提起机修厂的大肥猪,他还得意洋洋地吹了一通,还说找猪尾巴是因为他给机修厂施压才闹出这么大动静。
其实,是宋飞宏故意挑起话题,目的就是让傻柱听到。
傻柱因为偷猪尾巴坐过牢,现在他在酒桌上吹嘘自己是抓到偷猪尾巴贼的功臣。
那傻柱不报复他,还能去报复谁?
“这个宋飞宏,一见面就这么算计我,就是为了让我远离阎解娣。好,我惹不起,躲得起!”
他现在对宋飞宏有点害怕了。
而在红星四合院里,
傻柱匆匆忙忙地走进中院,回到屋里把门关上。
他气喘吁吁,回想刚才的作案过程,觉得自己应该没留下什么证据。
“**,把我送进大牢,今天我也让你尝尝挨打的滋味。”
他心里暗暗骂着。
打了对方一顿,心里还挺痛快的。
这时,
门突然被敲响,傻柱吓了一跳。
“谁?”
“傻叔,是我,槐花。”
傻柱松了一口气,还以为是别人来找他麻烦了。
打开门,槐花钻了进来。
“傻叔,我看见后院宋美瑜家有大水果,又红又大,看起来很好吃,你能帮我弄一个吗?”
槐花问,还忍不住吞了口口水。
“大水果?”
傻柱有些疑惑。
“对,槐花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大的水果,我都没吃过。”
槐花一脸向往。
傻柱眼睛一转,说道:“你还记得小时候棒梗带着你们俩姐妹偷许大茂家的鸡,然后躲在那儿烤着吃的事吗?”
当然记得,我哥烤的鸡可香了。
“你瞧,棒梗现在被抓了,你们姐妹俩好久没这么吃过了吧?”
槐花点点头。
“你想不想学点本事,以后像棒梗那样,想吃什么就自己去拿。比如今天宋美瑜家有大水果,你也可以自己去拿。”
傻柱一边说一边劝。
现在没了棒梗这个徒弟,是该找个关门弟子了。
槐花连想都没想,重重地点了点头。
她以前跟着棒梗学过几招,但都是皮毛,现在傻柱愿意教她,她当然是求之不得。
第二天。
易中海按照和傻柱商量好的,去了趟银行,从自己的存折里取出五千块钱。
这五千块,是他存款的大部分。
他怕夜长梦多,决定当天就把钱交给傻柱保管,然后再过几天找贾张氏离婚。如果贾张氏要分家产,剩下的钱分她一半也无所谓。
回到大院后,易中海找到傻柱,关上了房门。
这时,昨晚刚学到傻柱真传的槐花,看到易中海鬼鬼祟祟地进了傻柱家,还关上了门。
她想趁机试试手,便悄悄地蹲在了傻柱家的墙角。
“壹大爷,您这是……”
傻柱原本想问,但一看易中海两边的口袋都鼓鼓的,似乎装着东西。
他立刻明白易中海口袋里是什么,心里有些激动。
易中海来了,自然也不藏着掖着,很快就把口袋里的钱拿了出来。
一共五扎,每扎一百张,都是大团结。
也就是说,整整五千块。
傻柱看得眼睛都直了。
活了三十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钱,就算他心理素质不错,也忍不住有些口干舌燥。
“柱子,这些都是壹大爷我的毕生积蓄,现在全部交给你了,以后壹大爷的养老就靠你和这些钱了。”
易中海沉声说道。
傻柱说:“壹大爷,您这么信任我,我一定好好给您养老。这些钱,足够您安享晚年了。”
不只是安享晚年,让他傻柱好好娶个媳妇也够用了。
傻柱心里想着。
“那你收好,千万别告诉任何人,尤其是贾张氏。”
易中海反复叮嘱。
“不用多说,一切尽在不言中。”
傻柱当然知道易中海是怕贾张氏分家产。
“行,那我走了。记住,钱一定要保管好。”
“知道了,壹大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