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山温泉度假村。
夕阳余晖洒在东山山峦上,一片橙红色的云朵在餐厅窗前飘荡。
“度假村建设的很棒啊,泥石流让你亏了不少钱?”许鸮崽坐在暖融融的垫子上,拿起刀叉,盯着盘子里的牛排发呆。
顾圣恩平静道:“政府补贴一半,我们为附近带动经济,算是扶贫项目。东山开发地优势大,山顶观景台和天文台,以后可以走科技旅游。”
许鸮崽点点头道:“上次好多人带着大炮来看流星,很多摄影爱好者。”
“你小时候见过流星吗?”顾圣恩问。
“见过一次。”
顾圣恩正脸盯着他看,问:“什么时候?”
“记不清了。”许鸮崽切半天牛排,不想吃。
顾圣恩脸色冷下来,道:“不饿?”
“饿饿饿。”许鸮崽想笑,但又不能假笑,于是又摆出一副平静的样子继续切,勉强往嘴里塞一口。
“不喜欢吃,就别吃了。”顾圣恩对着门口的服务员挥了挥手。
服务员立刻从身后的餐车上端着一个两层冰淇淋蛋糕,快步走过来,摆在大理石桌面上。
顾圣恩拿起桌边一根蜡烛,点火,插在蛋糕上,淡淡地说:“这是真正的蛋糕。”
许鸮崽看见蛋糕上有两个小人的背影,还有一道道白巧克力做流星。他笑着说:“今天什么日子?”
顾生恩说:“你的生日。”
“啊?哦..我都忘记了。你怎么知道的?”许鸮崽问。
“资助学生上学,自然知道。”顾圣恩命令道,“许愿。”
“哦哦,”许鸮崽闭上眼睛,双手合十,希望我早日考上研究生,希望世界和平。
希望...顾圣恩可以...幸福...
他睁开眼睛,吹灭蜡烛:“好啦,谢谢乖乖。”
“不许说谢谢。”顾圣恩切一块蛋糕放到许鸮崽盘子里,“你该改口了。”
“改口什么?”许鸮崽用叉子挖一大口奶油放在嘴里,笑眯眯的盯着顾圣恩,“真好吃,哈哈,好甜啊。”
“你不叫我名字。”顾圣恩抬起下巴,像是老鹰捉小鸡一样盯着许鸮崽,“该叫什么,你心里不清楚?”
他从对面椅子站起来,绕过桌子,坐到许鸮崽身边,抬手,勾勾手指。
许鸮崽看一眼包厢门旁的服务员,客气道:“我有事和顾总聊,您回避一下。”
服务员走出门,许鸮崽心里松一口气,他试探道:“你不会要在这里...那个...”
顾圣恩扬扬眉毛道:“手伸出来。”
许鸮崽抬手。
顾圣恩瞧着这漂亮的小手,粉色的手指头软软的,手掌上也比之前多挂些嫩肉,心里高兴,嘴上却没留情:“不喜欢之前的戒指?”
“没...没...”许鸮崽一听对方提这茬心里知道,今天屁股要遭殃不远了,“顾总你别生气,我已经再网上再团购了一个一模一样的。后天就到货。”
“团购?”
“配合你演出,足够用。”许鸮崽攥攥手道,“假的也挺贵的,我花了3千多。肉疼。”
顾圣恩撇撇嘴,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比上次更大的蓝色钻戒,生硬的怼进他的指缝里:“老子什么时候给你买过假货!丢了就丢了,我送你更好的。”
许鸮崽第一感觉就是他指头好沉,第二感觉就是他一个男人戴这么大的鸽子蛋有点装,第三感觉就是卧槽?!他丢的是真戒指?
许鸮崽“咚”一声弹跳起来,浑身冒汗,眼眶发红,大声问:“你送我的是真戒指?99万美元?!”
“嗯。”顾圣恩冷语道。
许鸮崽拔下手指上的戒指放进盒子里,推到顾圣恩口袋里:“我赶紧去后山,这么贵的东西丢了,我根本还不起你!这个我也不要了,你拿着吧。我现在就去后山找戒指。”
他一溜烟套上风衣,慌慌张张的拿手机找出租,身体不自觉颤抖起来,他还记得钟彪催债的拳头,还有那些烟头在身体的烫伤。
如果催债人变成顾圣恩,他会更惨,不仅是身体疼痛,还有更多自尊心的撕扯。以后就不是小烧鸟的事,而是他永远欠债,永远还不清。
他可不想当一辈子小三,尤其是他爸爸的小三。
顾圣恩扣住他的腰揽到身上,眼里闪过一丝寒光:“戒指你丢在后山了?”
许鸮崽咬咬嘴唇,心虚点头:“嗯...”
顾圣恩低声问:“你去后山做什么?”
“我...就是...”
顾圣恩手忽然掐住那段细腰,他感受掌下肌肤瞬间绷紧:“戒指扔在后山,你在试探我舍不舍得埋了你?\"
许鸮崽望着顾圣恩领口下若隐若现的抓痕,昨夜求饶的呜咽突然涌上喉头:“不是...不是...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顾总,我真不知道这么贵。我以为最多几万块钱,我以为你给那么多人都买过,肯定不是真的。”
“我给谁买过?”顾圣恩严肃反问。
许鸮崽摇头,咬着嘴唇。
顾圣恩呵斥道:“我杀你,你不害怕。丢个戒指,你怕什么!”
“顾总,我不吃饭不睡觉都会找到的。你说的对,这戒指比我值钱!对不起,我不能欠你这么多钱,我还不清!”
“别和我说对不起。”
“抱歉抱歉抱歉。”
“别和我说抱歉。”
“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
顾圣恩摸摸男孩后颈,语气难得温柔:“放松。许医生。”
许鸮崽身体还是抖个不停:“你...不会......惩罚我?”
顾圣恩抱得更紧,像是一座小山抱住山涧的风:“当然惩罚。惩罚你戴更大的,眼睛才看的清真假。”
“我还是要去找。”许鸮崽倔强的说,“这个钱可以做好多事。丢了太... ”
顾圣恩在许鸮崽耳边道:“几十万美元戒指算什么?我要的是...”
未尽的话语被撞进来的服务员打断。
许鸮崽慌忙后退,后腰撞上冰凉的落地窗。
顾圣恩却变本加厉地贴上来,将他困在玻璃与胸膛之间,对着服务员扬声道:\"招牌菜试吃。”
服务员从后厨进来,银质餐盘接连叩响水晶桌。
顾圣恩单手撑在许鸮崽耳畔,定制西装袖口擦过青年发烫的耳垂:“给我剥虾。”
许鸮崽望着满桌海鲜局促地攥住虾,刚剥开半片虾壳的手就被顾圣恩捉住。
顾圣恩就着他颤抖的手咬走虾肉,喉结滚动时衬衫领口沁出雪松香水味:“虾线不干净,重剥。\"
“哦哦。”许鸮崽立刻飞速再次剥虾。
顾圣恩没客气,吃了两口道:“螃蟹给我剥出肉来。快点!”
许鸮崽鼻尖沁出细汗,垂眼将帝王蟹腿肉仔细剔进瓷盘。
他太熟悉这种折磨——每当顾圣恩眼尾泛起这种暗潮涌动的红,就意味着今夜要陪他玩到东方既白。
“好好好。”许鸮崽后背冒冷汗,他剥好帝王蟹,剥好青口贝,又放在顾圣恩面前的盘子里。
“道具齐了。”顾圣恩道,“玩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