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撕开夜幕的刹那,木屋的防弹玻璃突然炸裂。蓝归笙被骤响惊醒,只见薄云封的轮椅已如离弦之箭撞向窗口——三枚RpG火箭弹的尾焰穿透雨幕,在木屋后方炸开灼目火光。顾沉舟的声音裹着扩音器的电流声刺破耳膜:\"薄云封!你以为把她藏在防核地堡改造的木屋就能高枕无忧?\"
薄云封的手指在轮椅控制键上疯狂敲击,暗格弹开露出微型冲锋枪。他将蓝归笙推进暗藏的防弹隔间,血腥味混着冷汗滴落在她手背:\"锁死舱门,等林跃带警方来......\"话未说完,一发燃烧弹精准命中屋顶,火舌顺着通风管道倒灌而入。
蓝归笙隔着防弹玻璃,看着薄云封被浓烟呛得剧烈咳嗽,轮椅却灵活地在火海中穿梭,精准击毙两个破门而入的黑衣人。但当顾沉舟亲自持枪出现时,薄云封后腰旧伤突然崩裂,鲜血在防火地毯上蜿蜒成诡异的图腾。
\"阿笙,你知道吗?\"顾沉舟一脚踩住薄云封的手背,金属鞋跟碾碎指骨的脆响让蓝归笙浑身发冷,\"他所谓的'保护',不过是用你的名义签了蓝氏集团的破产协议。\"他甩出的文件在火中翻飞,蓝归笙的签名刺得她眼眶生疼。
薄云封突然暴起咬住顾沉舟的手腕,在对方吃痛松手的瞬间,猛地将轮椅撞向承重墙。整栋木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顾沉舟的怒吼混着瓦砾坠落声:\"抓住蓝归笙!炸药还有三分钟引爆!\"
蓝归笙颤抖着打开舱门,却被浓烟逼退。恍惚间她看见薄云封拖着断指爬向炸药控制器,轮椅轨道上拖出长长的血痕。记忆突然闪回——父亲临终前攥着的纸条上,那串与薄云封轮椅密码相同的数字。
\"别碰!\"蓝归笙冲过去时,顾沉舟的枪口已抵住薄云封太阳穴。暴雨从坍塌的屋顶灌下,浇灭了两人身上的火苗。\"当年孤儿院的逃生通道,\"顾沉舟扯开薄云封的衬衫,疤痕下的旧伤赫然是枪伤,\"是他亲手锁上的防火门。\"
薄云封的笑声混着血沫喷出,伸手抓住蓝归笙即将被顾沉舟拽走的手腕:\"顾沉舟,你漏了最关键的证据——\"他突然按下轮椅侧边隐藏按钮,墙面裂开露出保险柜,里面整齐排列着二十年来顾沉舟犯罪的监控硬盘和账本,\"真正纵火的人,手机定位在火灾当天凌晨出现在孤儿院配电室。\"
顾沉舟脸色骤变,扣动扳机的瞬间,蓝归笙不知哪来的力气撞开他的手臂。子弹擦着薄云封头皮飞过,却击中了摇摇欲坠的房梁。整栋木屋轰然倒塌的刹那,薄云封用尽最后的力气将蓝归笙推出废墟,自己却被坠落的钢筋贯穿胸口。
\"阿笙......看......\"他颤抖着指向天空,警灯穿透雨幕的红蓝光芒中,林跃带着特警部队破雾而来。顾沉舟在混乱中想要逃跑,却被蓝归笙捡起的手枪抵住后腰。她望着血泊中逐渐失去生机的薄云封,终于读懂他临终前的口型:对不起,骗了你这么久......
暴雨如注,木屋在爆炸声中剧烈震颤。蓝归笙看着顾沉舟的枪口对准薄云封的心脏,那一瞬间,所有的恨与怨都被恐惧冲散。她几乎是本能地扑了过去,用身体挡住了那颗致命的子弹。
薄云封的瞳孔猛地收缩,轮椅失控撞上墙壁。他嘶吼着抱住蓝归笙瘫软的身体,鲜血顺着她后背不断涌出,在他怀中晕染开大片刺目的红。\"阿笙!阿笙!\"他的声音破碎得不成样子,颤抖的手指按压着她的伤口,却怎么也止不住
薄云封的嘶吼被刺耳的枪响撕裂。顾沉舟从背后扣动扳机,子弹穿透薄云封的左肩,将他整个人掀翻出轮椅。蓝归笙染血的后背紧贴着他剧烈起伏的胸膛,温热的血顺着两人交叠的躯体蜿蜒而下,在焦黑的地板上汇聚成河。
“放开她!”薄云封用断指死死抠住顾沉舟的脚踝,却被对方狠狠踹中太阳穴。顾沉舟扯住蓝归笙的头发将人拽起,枪口抵住她毫无血色的额头:“薄少,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连自己都保护不了,凭什么说要护她周全?”
警笛声在暴雨中忽远忽近,林跃带着特警冲破警戒线的呼喊声隐约传来。顾沉舟咒骂一声,将蓝归笙扛在肩头,对着薄云封的腿又补了一枪:“这笔账,等你从鬼门关爬回来再算!”
薄云封在剧痛中挣扎着去够蓝归笙滑落的项链,染血的指尖只抓到一片虚无。他看着顾沉舟的越野车消失在盘山公路尽头,喉间溢出破碎的呜咽。林跃冲进火场时,正看见他趴在满地狼藉中,轮椅扭曲的金属支架深深扎进他的侧腹,而他仍固执地朝着蓝归笙消失的方向伸出手。
“薄总!救护车马上就到!”林跃要去搀扶,却被薄云封攥住手腕,力道大得惊人:“封锁所有出岛通道......顾沉舟......他一定会去......”剧烈的咳嗽打断了话语,鲜血喷溅在林跃手背,“当年孤儿院的备用仓库......他藏了......”
三天后,私立医院VIp病房。蓝归笙在剧痛中睁开眼,缠满绷带的额头还在渗血。顾沉舟温柔地擦掉她眼角的泪,掌心却暗藏冷意:“别怕,阿笙,是薄云封想杀你,我好不容易才把你救出来。”他展示着伪造的监控录像,画面里“薄云封”举枪的模样刺得蓝归笙头痛欲裂。
而此刻,另一间重症监护室内,薄云封浑身插满管子,却死死攥着护士递来的手机。屏幕上是顾沉舟搂着蓝归笙离开医院的照片,她脖颈处的纱布还在渗血,眼神却满是茫然。他猛地扯掉心电监护仪,不顾医生阻拦拔掉输液管:“备车......我要去......”沙哑的嘶吼被剧烈的咳嗽淹没,染红的纱布落在雪白的床单上,像极了那晚木屋中永不干涸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