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根幽蓝长针没入萧尘右腕,鬼门令应声而落!
老妪枯爪疾探,令牌入手瞬间,掌心竟腾起嗤嗤黑烟!
“呃啊——!”一声非人惨嚎撕裂暗室!萧尘身体如濒死之鱼疯狂弹起!七窍之中,冰蓝与赤红真元如毒蛇喷溅!
老妪目眦欲裂,枯瘦身躯爆发出山崩般的力量,死死按住萧尘!
“瓜娃子!给老娘定住!!”
那碗沸腾着冰火两重天的“九死回阳汤”,被她以决绝之姿,狠狠灌入萧尘口中!
“轰——!!!”
无法言喻的恐怖能量在萧尘体内炸开!骨骼爆鸣如炒豆!冰霜与烈焰撕裂皮肤!
陈国栋肝胆俱裂,眼睁睁看着萧尘周身毛孔喷出血雾冰晶!
“成了…冰火淬骨…枯木回春…”老妪声音嘶哑如破锣,浑浊老泪混着血滴落,“冰丫头…你的尘儿…活过来了…”
话音未落,她佝偻的身躯猛地一晃,枯爪般的手捂住心口,一大口粘稠如墨的污血狂喷而出!整个人如断线枯叶向后栽倒!
“婆婆!”陈国栋骇然扑上。
昏黄灯光下,老妪胸前撕裂的衣襟处,一枚被污血浸透、形如扭曲鬼爪的烙印,狰狞刺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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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嗤!”
三根闪烁着不祥幽蓝光芒的长针,如同毒蛇的獠牙,精准无比地刺入了萧尘紧握鬼门令的右手腕脉!
针尖入肉的瞬间,没有鲜血流出,只有一圈肉眼可见的、带着腐朽气息的墨蓝色涟漪,以针孔为中心,瞬间扩散至萧尘整个右手掌!那只死死攥着鬼门令、指关节早已因过度用力而发白的手掌,如同瞬间被抽干了所有生机和力量,猛地一松!
“当啷啷——!”
通体漆黑、雕刻着狰狞鬼首的鬼门令,脱手而出,砸在冰冷坚硬的水泥地上,发出令人心悸的金石交鸣!令牌落地的瞬间,其上那鬼首空洞的眼窝似乎闪过一抹极淡的、充满恶意的幽光。
几乎在令牌脱手的同一刹那,老妪那只枯瘦如同鸡爪、布满深褐色老年斑的手,快如一道灰色的闪电,带着一种近乎同归于尽的决绝,猛地抓向那枚散发着不祥气息的令牌!
就在她枯瘦的手指堪堪触碰到冰冷令牌表面的瞬间——
“嗤…嗤嗤嗤!”
一阵令人牙酸的、如同滚烫烙铁印上生肉的异响,猛地从老妪掌心爆发!一股粘稠的、带着刺鼻硫磺与焦臭味的黑烟,如同活物般从她指缝间疯狂窜起!空气中瞬间弥漫开一股血肉被邪力腐蚀的恶臭!
“唔!”老妪枯槁的身体剧烈一颤!深陷在皱纹里的浑浊双眼瞳孔骤然缩成针尖!一抹难以言喻的痛苦之色在她脸上一闪而逝!但她抓取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枯爪猛地收拢,硬生生将那枚散发着邪异吸力、仿佛要将她掌心皮肉乃至灵魂都吞噬进去的鬼门令,死死攥入掌心!任由那诡异的黑烟在她枯瘦的手背上缭绕、灼烧出细密的黑色焦痕!
鬼门令离手,三根封脉针的邪异力量瞬间切断了它与萧尘之间那最后一丝微弱却致命的联系!
然而,这强行剥离的代价,是毁灭性的反噬!
“呃啊——!!!!!”
一声完全不似人类所能发出的、混合着极致痛苦、濒死绝望与滔天愤怒的惨嚎,如同地狱恶鬼的咆哮,猛地从萧尘喉咙深处炸裂开来!那声音之凄厉、之惨烈,让整个暗室的空气都为之扭曲震荡!靠墙的陈国栋只觉得耳膜剧痛,眼前发黑,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巨手狠狠攥住,几乎窒息!
地上昏迷的萧尘,身体如同被高压电流贯穿的濒死之鱼,猛地向上疯狂弹起!背部高高拱起,几乎离地半尺!全身的肌肉、骨骼都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他那张因痛苦而扭曲的脸庞上,紧闭的双目豁然圆睁!但那双眼睛里,没有焦距,没有神采,只有一片燃烧的赤红与冻结的冰蓝在疯狂交织、湮灭!
“噗!噗!噗!噗!”
鲜血!混合着冰蓝色与赤金色的、如同岩浆与冰晶混合物的诡异“真元之血”,如同失控的喷泉,猛地从他双眼、双耳、鼻孔、嘴角——七窍之中狂喷而出!
左眼喷涌冰蓝寒气,所过之处空气冻结出细密霜花!
右眼喷射赤金烈焰,灼烧得虚空扭曲!
双耳喷溅的是冰火交织的毒血,带着嗤嗤的腐蚀声!
鼻孔涌出的是滚烫的金红与冰寒的幽蓝气雾!
口中更是如同决堤的火山口,喷吐着大股大股散发着毁灭气息的金红冰渣!
这恐怖的景象,如同魔神降世!冰火真元彻底失控,在他体内疯狂对冲、湮灭,将他变成了一个行走的毁灭之源!皮肤表面,冰霜与烈焰的纹路如同活物般疯狂蔓延、撕裂!细密的血珠刚刚渗出毛孔,就被瞬间冻结成猩红的冰晶,或者蒸发成刺鼻的血雾!
他的身体,正在从内部被两股极端的力量,硬生生撕碎、焚毁、冻结!
“瓜娃子——!!!”
老妪目眦欲裂!浑浊的泪水混合着巨大的恐慌,在她沟壑纵横的脸上肆意横流!她喉咙里爆发出比萧尘更加凄厉、更加疯狂的咆哮!那枯瘦佝偻、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的身躯,在这一刻爆发出如同山崩海啸般的恐怖力量!
她猛地丢掉手中那枚依旧散发着腐蚀黑烟的鬼门令!枯瘦的身体如同扑食的苍鹰,带着一股惨烈的决绝,狠狠扑压在萧尘那疯狂弹动、濒临崩溃的身体之上!
“给老娘定住——!!!”
沙哑的嘶吼如同惊雷!她那双枯瘦如同鸡爪、此刻却蕴含着千钧巨力的手,一只死死按住萧尘剧烈起伏、冰火光芒疯狂闪烁的胸膛!另一只手则如同铁钳般,狠狠扼住萧尘的脖颈,强行将他喷涌着冰火之血的头部固定住!
萧尘体内狂暴的力量疯狂冲击着她的身体!冰寒刺骨,灼热焚身!老妪枯槁的身体剧烈颤抖,本就佝偻的脊背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嘴角更是溢出一缕暗红的血丝!但她按在萧尘胸口和脖颈上的手,却如同生了根的铁铸,纹丝不动!那双浑浊的眼睛里燃烧着不顾一切的疯狂,死死盯着萧尘扭曲的脸!
就是现在!
“喝——!!!”
老妪的喉咙里再次迸发出非人的嘶吼!她空出的那只手,快如鬼魅般抓向墙角!那口在冰火两重天中剧烈变幻、沸腾着如同魔药般液体的豁口砂锅,被她枯瘦的手一把抓起!滚烫的锅壁灼烧着她的掌心皮肉,发出“嗤嗤”的焦糊声,腾起刺鼻的白烟,她却浑然不觉!
锅口倾斜!里面那粘稠得如同活物、颜色在漆黑如墨与赤红如血间疯狂变幻、散发着狂暴冰寒与毁灭灼热气息的药液,被她以最粗暴、最决绝的姿态,朝着萧尘被迫张开的、喷涌着冰火之血的口中,狠狠灌了下去!
“咕咚!咕咚!咕咚!”
滚烫、冰寒、辛辣、苦涩、腥甜、狂暴…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恐怖药液,混合着萧尘口中喷出的冰火真元之血,被强行灌入他的喉咙!每一次吞咽,都伴随着萧尘身体更加剧烈的、如同被无数钢针穿刺内脏的痉挛和抽搐!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窒息声,眼珠暴突,瞳孔中的赤红与冰蓝光芒混乱到了极致!
“喝!给老娘喝下去!一滴都不许吐——!!!”老妪的声音已经完全嘶哑变形,带着一种来自地狱的狠厉!她死死扼住萧尘的脖颈,枯瘦的手臂爆发出恐怖的力量,硬生生将那足以让钢铁都瞬间崩裂的狂暴药力,连同萧尘体内失控的真元,一同压入他的四肢百骸,五脏六腑!
“轰——!!!!!”
无法言喻的恐怖爆炸,在萧尘的体内发生了!
那不是声音,而是一种纯粹能量湮灭与重生时爆发的、直接作用于灵魂层面的冲击!
陈国栋只觉得眼前一黑,耳中嗡鸣如同万钟齐震!一股无形的巨力狠狠撞在他的胸口,将他整个人如同破麻袋般掀飞,重重砸在后方堆满废弃零件的墙壁上!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忍不住喷了出来!他惊恐地瞪大双眼,视线模糊,只看到暗室中央,以萧尘身体为中心,爆开了一团混沌的光!
冰蓝与赤红的光芒不再是泾渭分明的对抗,而是彻底绞缠、湮灭、再诞生!如同开天辟地之初的混沌风暴!萧尘的身体成了这风暴的中心!他的皮肤寸寸龟裂,又在下一秒被新生的、闪烁着玉质光泽的肌体覆盖!冰霜与烈焰的纹路在他体表疯狂游走、碰撞、融合!每一次碰撞,都爆发出骨骼不堪重负、如同炒豆般的密集爆鸣!
“噼啪!咔嚓!噼里啪啦——!”
那声音密集得让人头皮发麻!仿佛他全身的骨头都在这一刻被无形的巨锤反复敲打、碾碎、再重塑!
“嗤——!”
浓烈的、带着奇异药香的血色雾气,混合着细碎的冰晶,如同喷泉般从萧尘周身每一个毛孔中狂喷而出!瞬间将他染成一个血人!血雾弥漫,带着浓烈的生机与毁灭交织的气息,充斥了整个狭小的暗室!
陈国栋被这地狱般的景象骇得魂飞魄散!他挣扎着想爬起来,却浑身瘫软,只能眼睁睁看着萧尘在血雾冰晶中承受着非人的折磨!这哪里是疗伤?这分明是千刀万剐!挫骨扬灰!
时间,在这极致的痛苦与毁灭性的重塑中,变得粘稠而漫长。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一瞬,也许是几个世纪。
那疯狂喷涌的血雾和冰晶,开始减弱。
那令人牙酸的骨骼爆鸣声,逐渐稀疏。
那混沌的冰火风暴,缓缓内敛。
暗室中央,萧尘的身体不再疯狂抽搐。他静静地躺在冰冷的地面上,被一层厚厚的、半凝固的暗红色血痂和细碎的冰晶覆盖,如同一个刚从远古战场爬出的血俑。他胸口剧烈起伏着,每一次呼吸都悠长而沉重,如同破旧的风箱,却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力量感。皮肤下,那疯狂游走的冰蓝与赤红光芒并未消失,却不再狂暴冲突,而是以一种极其玄奥的轨迹缓缓流淌、交融,最终在他心口那枚玄冰佩的位置,形成一个微弱的、却异常稳定的冰火旋涡。
一股难以言喻的、混合着新生、坚韧与强大压迫感的微弱气息,开始从他沉寂的身体中,如同沉睡的火山般,缓缓复苏。
“成…成了…”
一个嘶哑得如同破锣摩擦、气若游丝的声音,在死寂的暗室中响起。
压在萧尘身上的老妪,艰难地抬起头。她那张枯槁的脸庞,此刻苍白得如同金纸,沟壑纵横的皱纹里填满了粘稠的汗水和血污,嘴角、鼻孔、眼角都挂着暗红的血痕。深陷的眼窝里,浑浊的泪水早已流干,只剩下一种耗尽了所有生命本源、油尽灯枯般的疲惫和…一种难以言喻的、近乎神圣的欣慰。
她浑浊的目光,带着跨越了生死界限的温柔,贪婪地、一寸寸地描摹着萧尘那被血痂覆盖、却已彻底稳定下来的脸庞轮廓。
“冰火淬骨…枯木…回春…”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她破碎的肺腑中挤压而出,带着浓重的血腥气,却又无比的清晰、无比的满足。“冰丫头…你…你看到了吗…你的尘儿…活…活过来了…”
她的嘴角,艰难地、极其缓慢地向上扯动,似乎想露出一个笑容。那笑容还未完全绽开——
“噗——!!!”
一大口粘稠得如同墨汁、散发着刺鼻腥臭和浓烈死气的污血,如同喷泉般从老妪干瘪的嘴里狂喷而出!鲜血溅落在萧尘胸前的血痂上,发出“嗤嗤”的腐蚀声!
老妪佝偻的身躯猛地一震!那双刚刚还闪烁着欣慰光芒的浑浊眼睛,瞬间失去了所有神采!枯瘦如同鸡爪、死死按着萧尘胸口的手,如同被抽走了最后一丝力气,软软地滑落。
她整个人,如同被狂风彻底折断的朽木,再也无法支撑,直挺挺地、向后仰面栽倒!
“婆婆——!!!”
靠在墙角的陈国栋,瞳孔骤然收缩到极致!一股冰冷的恐惧瞬间攫住了他的心脏!他不知从哪里爆发出的力量,嘶吼着,连滚带爬地扑了过去!
“砰!”
老妪枯瘦佝偻的身体重重地砸在冰冷肮脏的水泥地上,发出一声沉闷的撞击声。她一动不动,如同风干的枯枝,只有胸口极其微弱的起伏,证明她还残留着一丝气息。
陈国栋扑到近前,颤抖着伸出手,想要扶起她。昏暗摇曳的煤油灯光下,老妪胸前那被撕裂的、洗得发白的藏青色斜襟布袄,因为刚才剧烈的动作和喷涌的污血,衣襟散开得更大。
就在那散开的衣襟之下,紧贴着心口的、干瘪枯瘦的皮肤上——
一枚烙印!
一枚足有婴儿巴掌大小、深深嵌入皮肉之中、边缘焦黑翻卷、如同被烧红的烙铁狠狠烫上去的烙印!
烙印的图案,狰狞刺目,如同地狱的图腾——那是一只扭曲的、仿佛由无数痛苦灵魂纠缠而成的鬼爪!鬼爪的指尖尖锐如钩,掌心处,则是一个空洞的、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的旋涡!
烙印本身呈现出一种暗沉污浊的紫黑色,如同凝固的污血。此刻,这烙印似乎因为某种力量的引动,正散发出极其微弱、却令人灵魂都感到厌恶与恐惧的幽暗光芒!光芒如同活物般在烙印的纹路中缓缓流淌,让那只鬼爪显得更加邪异、更加不祥!
鬼爪烙印!
陈国栋伸出的手,如同被毒蛇咬中,猛地僵在半空!他脸上的惊恐瞬间凝固,随即被一种深入骨髓的寒意和巨大的谜团所取代!他死死地盯着那枚在昏黄灯光下如同活物的烙印,心脏如同被一只冰冷的鬼手狠狠攥住!
这老妪…她身上…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这扭曲的鬼爪…又代表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