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仆从之约
魔药课教室的空气里弥漫着坩埚燃烧的硫磺味，姜浩月坐在靠窗的位置，百无聊赖地用银质小刀削着桌面的木纹。讲台上，斯内普正被斯拉格霍恩教授点名示范缩身药水的配置，黑袍下摆随着他精准的动作轻轻晃动，每一步都精准得如同教科书。
周围的斯莱特林学生低声议论着——有人羡慕他的天赋，更多人却在嘲笑他袖口新沾上的药渍。姜浩月听着那些窃窃私语，目光落在斯内普那双总是握着坩埚钳的手上，指节分明，却布满细小的烫伤和划痕。
下课铃响起时，斯内普刚将配置好的药水交给教授，转身就被姜浩月堵在了教室后门。
“跟我来。”姜浩月没等他反应，径直走向城堡外的僻静角落——那里是低年级学生不敢靠近的禁林边缘，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斯内普沉默地跟在后面，黑袍在草地上拖出浅浅的痕迹。直到姜浩月停下脚步，他才抬起头，黑眸里带着惯有的警惕：“有事？”
“听说你最近在翻倒巷打工？”姜浩月转过身，语气随意得像是在谈论天气，“帮博金-博克店擦那些沾满灰尘的盔甲，一个月才赚七个加隆？”
斯内普的脸色瞬间变了，像是被人戳中了痛处，他猛地后退一步：“这与你无关。”
“怎么无关？”姜浩月上前一步，逼近他，“斯莱特林的学生跑去翻倒巷做杂活，传出去丢的是整个学院的脸。”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斯内普磨得发亮的靴底，“而且，七个加隆够你买什么？新的坩埚？还是能让你换掉这件穿了三年的黑袍？”
斯内普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指尖掐进了掌心。他知道姜浩月说的是事实——母亲的病需要钱，父亲的酒馆早已倒闭，那些微薄的收入连维持基本的生活都勉强。
“我给你一个机会。”姜浩月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笃定，“做我的仆人。”
斯内普猛地抬头，眼里满是难以置信的愤怒：“你说什么？”
“听不懂人话？”姜浩月挑眉，“每天帮我整理笔记、抄作业、清洗坩埚，偶尔替我跑个腿。作为回报，我每天给你一个金加隆。”
一个金加隆——相当于十五个银西可，足够他买一周的食物，甚至能攒下钱给母亲买瓶缓解病痛的药剂。斯内普的呼吸乱了几分，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
“别以为这是施舍。”姜浩月看穿了他的挣扎，语气更冷，“斯莱特林不养废物，你拿了我的钱，就要付出代价。比起在翻倒巷被那些老巫婆呼来喝去，跟着我至少能保住你那点可怜的面子。”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枚亮闪闪的金加隆，扔在斯内普脚边的草地上。金币滚了几圈，停在他的靴尖前，阳光反射在上面，晃得人睁不开眼。
“考虑清楚。”姜浩月抱臂看着他，“是继续去翻倒巷闻那些腐臭的盔甲味，还是每天拿着干净的钱，在城堡里待着。”
斯内普盯着那枚金币，喉结滚动了一下。他能想象到母亲咳嗽时痛苦的样子，能想起药店里老板不耐烦的眼神。尊严在生存面前，似乎成了最廉价的东西。
“……我答应。”
几秒钟的沉默后，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干涩地响起，带着一丝连自己都厌恶的颤抖。
姜浩月脸上露出意料之中的笑容，他弯腰捡起那枚金币，塞进斯内普手里——对方的掌心滚烫，还带着药水灼伤的薄茧。
“很好。”他拍了拍斯内普的肩膀，力道不轻，“从明天起，每天早上七点，到我的宿舍门口等着。记住你的身份，仆人就要有仆人的样子。”
说完，姜浩月转身离开，黑袍在风中扬起弧度。斯内普站在原地，紧紧攥着那枚金加隆，直到金币的棱角在掌心硌出深深的印子。
禁林边缘的风带着寒意，吹起他额前的碎发，露出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里面翻涌着屈辱，却也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被强行压下的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