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灵魂与永恒的选择
禁林的晨雾还没散尽时，我已经坐在了天文塔顶。手里攥着那瓶琥珀色的药剂，瓶身被掌心的汗濡湿了一小块。
身后传来脚步声，很轻，像怕惊扰了什么。我回头，看见斯内普站在那里——她已经换回了平时的黑袍，头发也束成了利落的马尾，只是脸颊的线条在晨光里依旧柔和。
“想好了？”她走到我身边，声音平静得像湖面。
我举起瓶子，对着光看了看。琥珀色的液体在阳光下流动，像融化的黄金。“这是你的选择，对吗？”我问，“从你把药剂交给我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
她没否认，只是看着远处的魁地奇球场，那里有早起的学生在练习飞行，扫帚划过空气的声音远远传来。“做回自己，总比活在别人的期待里好。”
“别人的期待？”我笑了笑，“你是说我的期待吗？”
她转过头，黑眼睛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像有什么话想说，最终却只是别过脸：“药剂的效力快过了。”
我低头看着瓶子，突然觉得它没那么重了。“如果这是你的选择，”我拧开瓶盖，琥珀色的液体在瓶口晃了晃，“那我成全你。”
她猛地抬头，黑眼睛里写满了惊讶，像没料到我会这么轻易答应。
“别这么看着我。”我笑着举起瓶子，往她面前递了递，“我爱的从来不是你的样子，是你的灵魂啊。不管你是男是女，是那个总爱瞪我的斯内普教授，还是昨晚跟我跳舞的‘她’，对我来说，都一样。”
我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灵魂是不会变的，对吗？”
晨雾在我们之间缓缓流动，带着露水的清凉。她看着我，黑眼睛里像落了星光，亮得惊人。过了很久，才缓缓地伸出手，接过那瓶药剂。
“你不怕吗？”她问，声音很轻，“变回去之后，我还是那个会罚你禁闭、会骂你‘蠢货’的斯内普。”
“怕什么？”我耸耸肩，故意凑近她，像昨晚在舞池里那样，“反正不管你怎么罚我，我都有办法让你笑出来。再说了，”我眨了眨眼，“你总不能因为变回去了，就不认账吧？”
她的脸颊微微泛红，没接话，只是低头看着手里的瓶子。良久，才拧开瓶盖，仰头将琥珀色的液体一饮而尽。
药剂入喉的瞬间，没什么惊天动地的光芒，只有淡淡的白雾从她身上升起，像清晨的薄雾。我看着她的轮廓在雾里慢慢变化：肩膀变宽了，下颌线变得锋利，及肩的黑发迅速变长，垂落肩头，恢复了我熟悉的样子。
雾气散去时，站在我面前的，又是那个穿着黑袍、眼神冰冷的斯内普教授了。
他看着自己的手，又摸了摸头发，动作里带着一丝久别重逢的生疏。然后，他抬起头，黑眼睛看向我，依旧是那副冷淡的样子，却好像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愣着干什么？”他皱起眉，语气恢复了平时的刻薄，“想在这里待到上课？”
我笑了，走上前，无视他想后退的动作，伸手抱住了他。他的身体瞬间僵住，像块刚从冰窖里捞出来的石头，连呼吸都停了。
“我就知道。”我把脸埋在他的黑袍里，闻到熟悉的药水味，心里却异常安定，“灵魂果然没变。”
他猛地推开我，黑眼睛里带着怒意，脸颊却泛着可疑的红晕：“姜皓月！你放肆！”
“是是是，我放肆。”我笑着退后一步，看着他炸毛的样子，突然觉得这才是最熟悉的场景，“那教授，今天的魔药课，我能申请不做坩埚清理工吗？就当是……庆祝你‘回来’的礼物？”
他瞪了我一眼，转身就往楼梯口走，黑袍的下摆扫过地面，带起一阵风。走到楼梯口时，却突然停下脚步，背对着我说：“下不为例。”
声音依旧冰冷，却没了平时的寒意。
我站在塔顶，看着他消失在楼梯拐角的背影，忍不住笑出声。晨雾散尽，阳光洒满整个霍格沃茨，远处的魁地奇球场上，扫帚划过空气的声音清脆得像风铃。
没关系。
我想。
不管你是什么样子，只要灵魂里的那点温柔还在，只要我还能在你的眼睛里，看到独属于我的那点光，就够了。
毕竟，爱上一个人的灵魂，从来都不是一时兴起，而是早已注定的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