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邀请与藏不住的心动
圣诞舞会的音乐像流淌的蜂蜜，从大礼堂的门缝里钻出来，混着烤栗子的甜香，飘在走廊里。我整理着领结，第三次往楼梯口张望时，终于看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斯内普教授（“她”）站在走廊尽头的阴影里，没穿平时的黑袍，换了件深绿色的丝绸长裙——大概是从某个闲置的教授衣柜里找的，裙摆垂到脚踝，衬得她原本苍白的皮肤泛着柔和的光。及肩的黑发被松松地挽在脑后，露出纤细的脖颈，和平时那个冷硬的形象判若两人。
她显然不太习惯这打扮，手指紧张地绞着裙摆，目光盯着大礼堂的门，像是在做什么艰难的决定。
“教授。”我走过去，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自然，“您怎么站在这儿？”
她吓了一跳，猛地转过身，黑眼睛里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又恢复了冰冷：“与你无关。”
“怎么会无关呢？”我笑着指了指大礼堂，里面传来麦格教授爽朗的笑声，还有邓布利多校长和幽灵们碰杯的声音，“您看，里面就差您了。麦格教授刚才还问，斯内普怎么没来呢。”
她的目光闪烁了一下，往门内瞥了一眼，又迅速移开：“我不喜欢吵闹。”
“可您一个人站在这儿，更奇怪啊。”我往前凑了凑，能闻到她发间淡淡的薰衣草香——大概是用了什么护发剂，和她平时身上的药水味完全不同，“而且，您今天很漂亮。”
她的脸颊“腾”地红了，像被泼了层草莓酱。“胡说什么。”她别过脸，声音细若蚊蚋，却没像往常一样反驳。
大礼堂里的音乐换了首舒缓的华尔兹，透过门板传来，温柔得像月光。我深吸一口气，伸出手：“教授，跳支舞吧？”
她猛地抬头，黑眼睛里满是震惊，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你疯了？”
“没疯。”我笑着晃了晃手，目光往门内示意，“您看，麦格教授正跟弗立维教授转圈呢，邓布利多校长都在跟幽灵跳舞了。整个走廊就您一个人站着，多孤单啊。”
她顺着我的目光往门内看，正好看见麦格教授提着裙摆旋转，银色的头发像朵绽放的蒲公英。她的手指动了动，绞着裙摆的力道松了些。
“就一支。”我放软了语气，指尖几乎要碰到她的手，“跳完您要是想走，我绝不拦着。”
走廊里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华尔兹的旋律从门内流淌出来，像在轻轻催促。她看着我的手，又看了看自己绞着裙摆的手指，脸颊的红晕像潮水般涨了又退。
“我不会。”她突然说，声音低得像叹息。
“我教您。”我立刻接话，眼睛亮得像礼堂里的水晶灯，“很简单的，跟着节奏走就行。”
她咬了咬嘴唇，像是做了极大的挣扎。良久，才缓缓地、试探性地伸出手，搭在我的掌心。
她的指尖很凉，带着淡淡的薰衣草香，触碰到我的瞬间，像有电流窜过。我忍不住收紧了手，感觉到她微微一颤，却没有抽回。
“走吧。”我牵着她往礼堂走，脚步放得很慢。
推开门的瞬间，温暖的光和音乐涌了过来，不少人的目光都投了过来——有惊讶，有好奇，却没人敢出声。邓布利多校长看见我们，举起酒杯遥遥示意，眼里闪着了然的笑意。
我把她带到舞池边缘，轻轻握住她的腰。她的身体瞬间僵住，像块刚从冰窖里捞出来的石头。
“放松点。”我低头凑近她耳边，能闻到她发间的香气，“跟着我走，一步，两步……”
她的脚步很生涩，好几次踩到我的鞋，每次踩完都像受惊的兔子一样抬头看我，脸颊红得能滴出血。
“没关系。”我笑着摇头，故意放慢节奏，“就像在魔药课上搅拌药剂，跟着感觉来。”
她的嘴角似乎动了一下，像是想笑，又强行憋了回去。但紧绷的身体却慢慢放松了些，脚步也渐渐跟上了旋律。
华尔兹的旋律温柔得像月光，她的发梢偶尔扫过我的脸颊，带着淡淡的香。我看着她低垂的眼睫，看着她脸颊的红晕，看着她努力跟上节奏的认真模样，突然觉得，就算她永远变不回去，好像也没什么不好。
音乐快结束时，她不小心又踩了我一脚，这次却没立刻抬头道歉，只是低着头，声音轻得像羽毛：“……很吵。”
“嗯？”
“但……”她顿了顿，黑眼睛里映着水晶灯的光，亮得惊人，“还行。”
音乐停了，周围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她猛地抽回手，像是突然意识到什么，转身就往门口走，绿色的裙摆扫过地面，像只急于归巢的鸟。
我看着她的背影，摸着被她踩过的鞋尖，笑得像个偷到糖的孩子。
看来，这场意外的“变身”，或许从一开始，就是场命中注定的心动。而我们的舞步，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