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口是心非的挑衅
姜皓月这话一出口，连自己都觉得牙酸。
他是故意的。
自从系统宣布启动“双男主模式”，他就总觉得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诡异气氛。斯内普看他的眼神越来越奇怪，有时是警惕，有时是探究，偶尔还会闪过一丝他读不懂的……无措？
这让姜皓月浑身不自在。他习惯了直来直去，要么怼要么笑，最受不了这种黏黏糊糊的拉锯。干脆心一横，决定用最老套的“激将法”，看看这别扭的教授到底能憋到什么时候。
“我要抛弃你了，斯内普。”他学着那些狗血剧里反派的语气，故意拖长了调子，眼神却不由自主地瞟向对方的脸，“你看啊，你现在腿还没好利索，眼睛也瞎了一只，要钱没钱，要貌……嗯，现在这模样确实够惨的。”
他一边说，一边往后退了两步，拉开距离，摆出要走的架势：“本来你就是个没人要的残废，我之前留下纯属一时兴起，现在兴头过了，自然该走了。”
台词够狠，表情够拽，连转身的动作都设计好了——他甚至想好斯内普会怎么骂他，是“滚”还是“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可等了半天，身后没动静。
姜皓月忍不住偷偷回头，心脏猛地漏跳了一拍。
斯内普站在原地没动，黑袍垂在身侧，那只完好的黑眸正一瞬不瞬地看着他。没有暴怒，没有嘲讽，甚至没有他预想中的冰冷。那双眼睛里……好像藏着点别的什么。
是委屈吗？
姜皓月觉得自己一定是看错了。斯内普这种人，怎么可能委屈？他可是能面不改色地跟伏地魔周旋、被全校师生误解也从不辩解的人啊。
“看什么？”姜皓月硬着头皮转回来，梗着脖子道，“难道我说错了？你现在这情况，除了我……”他本想说“除了我谁还愿意管你”，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改成，“……除了我，估计没人会来戳你痛处了。”
斯内普还是没说话，只是慢慢地、慢慢地抬起手，不是要挥魔杖，也不是要打人，而是轻轻碰了碰自己那只失明的眼睛。动作很轻，带着一种近乎脆弱的小心翼翼。
“残废……吗？”他低声重复了一遍，声音很轻，像羽毛落在心上，“或许吧。”
姜皓月懵了。
这不对啊。按爽文套路，现在不是该他被斯内普怼得哑口无言，或者被对方用魔法治得服服帖帖吗？怎么变成这副样子了？
“喂，你……”他有点慌了，刚才那点挑衅的心思跑得一干二净，“我跟你开玩笑呢，你别往心里去啊。”
斯内普终于抬眼看他，独眼里的情绪淡了下去，又恢复了那种冷冰冰的样子，只是嘴角好像往下撇了撇：“无聊。”
说完，他转身走到床边坐下，背对着姜皓月，不知道在想什么。
姜皓月站在原地，挠了挠头，心里莫名有点不是滋味。他看着斯内普的背影，那背影挺得笔直，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落寞。
“啧，这什么破台词。”他小声嘀咕，有点后悔刚才说那么狠的话了，“果然狗血剧不适合我。”
【叮！检测到男主间情感波动异常！奖励积分500！】系统突然跳出来刷存在感。
“奖励你个头！”姜皓月在心里把系统骂了一顿，“再乱改剧情，我就把你卸载了！”
他走到斯内普身后，犹豫了一下，轻轻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喂，真生气了？”
斯内普没回头。
“那……我给你削个苹果？”
还是没动静。
姜皓月叹了口气，也不管他乐不乐意，直接从空间袋里翻出个苹果和小刀，蹲在他面前削了起来。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两人之间，把他低头的侧脸和斯内普垂眸的样子，框成了一幅安安静静的画。
“其实吧，”姜皓月一边削苹果一边嘟囔，“双男主也不是不行。至少……我不会让你真成没人要的残废。”
他没看到，斯内普垂在膝上的手，悄悄蜷缩了一下。
也没听到，对方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轻轻说了句：“……早就不是了。”
从没人要，到有人愿意留下来跟他斗嘴、气他、甚至笨拙地哄他——好像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