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笨拙的道歉与藏不住的心意
从斯内普办公室逃出来后，姜皓月整整纠结了两天。
她翻来覆去地想，斯内普那天的反应太奇怪了。愤怒？不像。失望？有点像，又不全是。尤其是他背过身时那微微颤抖的肩膀，总在她脑子里晃来晃去，让她心里像塞了团湿棉花，又闷又沉。
“算了算了，去道歉吧。”第三天清晨，姜皓月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说。
不管那个“一百次约定”是怎么回事，她之前那九十九次的确够蠢，最后说的“闹着玩”也确实伤人。就算对方是斯内普，她也不能真的装没事人。
她从床底翻出个小盒子，里面是她偷偷做的东西——一块用麻瓜巧克力融化后，加了点薰衣草精油（她猜斯内普大概需要安神）做的手工巧克力，形状歪歪扭扭，像块被踩过的石头。
“希望他别直接扔坩埚里。”姜皓月对着巧克力碎碎念，揣进兜里就往地窖跑。
斯内普的办公室门没关严，留着条缝。她扒着门缝往里看，正好看见斯内普坐在办公桌后，手里拿着份羊皮纸，眉头紧锁，侧脸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冷硬。
姜皓月深吸一口气，轻轻推开门：“教授？”
斯内普没抬头，笔尖在羊皮纸上划过，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没听见一样。
“那个……教授，我有话跟你说。”她蹭到办公桌前，把手里的小盒子往前推了推，“这个给你。”
斯内普的目光终于从羊皮纸上移开，落在盒子上，眼神没什么温度：“斯莱特林的学生什么时候开始学格兰芬多送垃圾的习惯了？”
“不是垃圾！”姜皓月赶紧解释，“是我自己做的巧克力，加了点安神的东西，没毒的！”
他的眉头皱得更紧，没接，也没看她。
姜皓月有点慌，攥着衣角小声说：“教授，前两天的事……是我不对。我不该说那些话，也不该半途而废……虽然我不知道那个一百次约定是怎么回事，但我之前确实给你添了很多麻烦，对不起。”
她越说声音越小，最后几乎听不见。
办公室里又陷入沉默，只有羊皮纸的沙沙声。斯内普低着头，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看到他紧抿的嘴角。
怎么办？他好像更生气了。
姜皓月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脑子一热，伸出手指，轻轻戳了戳他放在桌上的手背。
他的手很凉，皮肤有点粗糙，大概是常年接触魔药的缘故。
斯内普的手指猛地顿了一下，却没动，也没说话。
有戏？
姜皓月胆子大了点，又戳了一下，声音带着点讨好：“教授，你别生气了好不好？我真的知道错了。以后我不胡闹了，魔药课我会好好听，禁闭我也乖乖做，你让我干什么都行……”
她絮絮叨叨说了半天，他还是没反应，像尊没感情的石像。
她看着他低垂的眉眼，心里那点藏了很久的、连自己都想否认的情绪突然冒了出来。
那些看他搅拌坩埚时的心动，被他骂“愚蠢”时的委屈，还有看到他不开心时的慌乱……好像早就不是单纯的“梦女对偶像”的感情了。
姜皓月吸了吸鼻子，声音突然变得很轻，却异常清晰：
“其实……我之前说的那些，不全是假的。”
斯内普的笔尖彻底停了。
她抬起头，迎着他终于看过来的目光，那双黑眼睛里依旧没什么温度，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
“我喜欢你，教授。”
这次没有颤抖，没有结巴，也没有任何玩笑的语气。
就是很认真地，把藏了三个月的心思说了出来。
说完她就后悔了，脸颊瞬间烧起来，转身想跑，手腕却突然被抓住了。
斯内普的手很用力，带着不容挣脱的力道。他的指尖冰凉，烫得她心尖都在颤。
她猛地回头，撞进他深不见底的黑眼睛里。
那里面没有嘲讽，没有厌恶，只有一片她看不懂的、翻涌着的深色浪潮，像深夜的大海，藏着无数秘密。
“……愚蠢。”他终于开口，声音低哑得厉害，却没甩开她的手。
姜皓月的心跳得快要炸开，盯着他近在咫尺的脸，突然觉得，就算再被关一百次禁闭，好像也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