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
主院响起了一阵惊呼声!立时惊动了府中所有护卫与奴仆。
等到妊如风闻讯赶来时,玉轻减早已躲在赖嬷嬷怀中怀中久久无法回神。
而那地上的尸体,却衣衫不整,头发扰乱,身体早已冰凉僵硬。
“相爷、相爷……。”一见妊如风疾步而来,玉轻减风似的飞奔而去,心有余悸的跪倒在妊如风脚下,抱着他的大腿。
“妾身福薄,险些被吓死在房中,还请相爷为妾身做主。”玉轻减呜咽着,好不委屈。
妊如风扫了一眼乱糟糟的屋子,又望了一眼地上的尸体,随即在那衣衫凌乱的尸首上皱了皱眉。
直到护卫迅速将尸体放在抬板上,将尸体用白布包裹后,妊如风这才冷眸肃目的将玉轻减搀扶了起来。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妊如风向着一屋子的奴仆呵斥道。
一时间,整个屋里的丫头、仆子都跪了一地,个个都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甚至,害怕的低头垂眸,没有一个人出来解释这一切。
“相爷,老奴也不清楚这其中发生了何事?今日一早,老奴便听见了夫人的惊呼声!迅速前来查看,便见地上躺着一具冰冷的尸体。”
“夫人惊吓过度,老奴等人吓坏了,不知道是谁将这尸首扔进了夫人房中,还请相爷清查。”赖嬷嬷说罢!
门口的一个老婆子便有些震惊与胆寒了,心惊胆战的与嘤嘤啼哭的玉轻减眼神交汇。
主仆二人均不知此事为何会演变成这样?这人怎么死了?还死在了夫人的房中。
赖嬷嬷忙向门口的老婆子递了一个眼色,那老婆子会意,退避之后,径直去了祠堂……。
“立即彻查此人身份。”妊如风冷眸肃目的一声令下,护卫得令,迅速将尸体抬了出去。
而房中奴仆,也迅速将屋中打扫的干干净净。
妊如风纳闷,房中为何会如此纷乱?这尸首又是怎么无缘无故被塞进玉轻减房中的?
“相爷,您一定要为妾身做主啊!”玉轻减抹着泪,委屈的在妊如风面前哽咽着,似乎确实是受到了不小的惊吓。
今日一早,她便被一阵鬼魅声惊醒,模糊中又被一阵鬼影吓的不轻,当她被惊吓的摔倒在地时,又恰巧触碰到了地上冰凉的尸体,一时间,隐忍惊吓而不发的玉轻减才控制不住惊恐而惊呼出声,惊动了院子里的人。
可她明明已经很小声了,为了不惊动旁人,她还特意向院子里的人嘱咐过,不许宣扬出去,只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可妊如风是怎么这么快知道消息的呢?
妊如风先是四处搜查了一番卧房内外的情况,除了一地狼藉和那尸体,别无异样!
直到,一护卫从窗户口发现了什么?忙向妊如风禀报道:“相爷,这窗户被人动过手脚。”
妊如风听罢!疾步而去。
而一旁假装心有余悸而嘤嘤低泣的玉轻减,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以今日局势来看,必然是有人将计就计给她挖的陷阱,反过来陷害她,若她有一丝轻举妄动,只怕会牵连自身。
玉轻减神色埋怨且阴鸷的望着赖嬷嬷,似乎是在质问,
赖嬷嬷也是一脸懵逼的摇了摇头,此时此刻,她们只能以不动应万变。
待到妊如风踱步至窗边时,果不其然!有踩踏的脚印。
“相爷,这锁扣明显是没有扣上的,一夜不曾关闭。”那护卫说罢!
妊如风那凌厉的眸光瞬间晦暗,思忖片刻!转眸望向了惊魂未定的玉轻减。
而此时的玉轻减与赖嬷嬷二人都不由得暗自惊惧片刻,故作镇定的装出一副后怕的神色。
方才那护卫回禀的话,主仆二人是听的清清楚楚,心中多少有些心虚。
妊如风在主仆二人脸上看不出端倪,转而向门外的季舒嬷嬷问道:“查的如何?”
“回相爷的话,那小子的身份正是牢狱中的死刑犯,不知为何偷跑出来了。”季舒嬷嬷站在门口肃然道。
主仆二人猛然一愣!
什么?死刑犯?还是偷跑出来的!!!
“再查。”
“是。”
显然,妊如风对这个结果是很不满意。
死刑犯,还是越狱,并且是死在他国相府的当家主母房中,还一片狼藉,他的这位继室,不可能有这般饥渴吧!何况,还是如此丑陋、佝偻的死刑犯,不至于,也没必要,很显然,他的继室是被陷害的。
“相爷,您一定要为妾身做主啊!”玉轻减委屈巴巴的抹着眼泪,向妊如风呜咽着。
妊如风微微颔首,踱步而去,抚摸着玉轻减的背脊,安抚着:“夫人放心,老夫定会查明真相,绝不让你冤屈。”
“多谢相爷!”
妊如风安抚似的拍了拍玉轻减的脑袋,随即带着护卫们离开了主院。
直到院子里再也没有了妊如风的护卫、丫头、仆子之后,玉轻减这才一敛方才委屈、后怕的神色,阴鸷的望着妊如风离开的方向。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赖嬷嬷无法,将门窗紧闭,这才向玉轻减回禀道:“原这事儿计划的万无一失,谁知道那蠢货竟死在了咱们屋里,怕不是妊卿卿搞的鬼?”
“不,不可能,这丫头蠢钝如猪,且又被锁在祠堂,她哪里有那个本事?”玉轻减纳闷的思忖着,随即又想起一人来:“那老婆子回来没有?”
“方才老奴让她去查探了,想必一会儿便回来了。”赖嬷嬷话落!
果不其然!便听一阵敲门声!
“夫人,是老奴。”
玉轻减忙示意赖嬷嬷,赖嬷嬷这才开门将那老婆子带了进来。
“夫人安。”
玉轻减拍案而起,怒不可遏的指着那老婆子厉呵道:“你办的好事,当时本夫人怎么交代你的!务必办好差事,莫要有所差错,你倒好,竟将尸首弄到本夫人这里来了。”
那老婆子一时吓的跪地不起,匍匐道:“夫人息怒,夫人息怒,老奴,老奴的的确确是将那人反锁在了祠堂,那钥匙还在老奴身上呢!老奴绝不敢欺瞒夫人。”说着!那老婆子便将身上的一串钥匙递给了玉轻减。
主仆二人一瞧,便更加纳闷了。
如此!妊卿卿又有什么本事将计就计化险为夷?还趁机反将了她一军?打她个措手不及?
“郡主身边儿的三个丫头可还关在柴房?”
老婆子点了点头:“在,老奴亲自查看过了。”
“郡主又可在祠堂?”
“在,且郡主在祠堂睡的很是安稳,门窗也都完好。”老婆子毫无遗漏的回禀完。
玉轻减的脑子便更加迷惑了。
她思忖片刻,向赖嬷嬷问道:“咱们院里一向是由本夫人母家派来的亲信镇守,你去盘问盘问,昨日可有发现什么动静?按理,若本夫人的院子里有任何异动,他们应该有所警惕才对,怎的本夫人房中被塞了一个死人,他们都不知情?这些人到底干什么吃的?”
“是!”赖嬷嬷退避后,玉轻减又向门口的丫头招呼着:“相爷此刻在何处?”
“禀夫人,方才有人来禀,相爷去了大狱。”
玉轻减听罢!摆了摆手。
“去柴房!”
“是。”
老婆子起身赶紧搀扶玉轻减,毕恭毕敬,生怕玉轻减因此事办砸而向她问罪。
柴房内!
春葭、馥儿、芳儿三个丫头遍体鳞伤的躺在地上。
“春葭姐姐,我是不是快要死了?方才,我都看见太奶奶来接我了?”馥儿无奈苦笑一声!虚弱的口齿轻启。
她们命苦,自小就伺候在脾气暴躁,动不动喊打喊杀的郡主身边,没有一天安生日子过,如今郡主秉性好了许多,却又被连累关在此处生不如死。
而同样伤痕累累,全身没有一块好地方的春葭,艰难的动了动身子,但就是这么轻轻一动,牵扯着伤口便更加蚀骨钻心的痛了。
“馥儿,咱们福大命大,郡主一定会来救我们的,你莫怕,郡主绝不会丢下我们不管。”春葭安抚着二人说罢!
芳儿便苦笑了笑:“咱们郡主都自身难保了,又如何能救得了我们。”
“咱们在这里,不过是等死罢了!”
三人不免哀伤的轻叹一声!隐忍着身体传来的剧痛,苦笑连连,默默等死。
须臾!柴房突然被什么大力踹开,“碰”的一声!吓了三人一跳,门外的阳光倾洒下来,刺眼而夺目,令三人一时睁不开眼!
“啪啪啪!”被挨了几个耳光的春葭双眼模糊,嘴角顷刻间渗出血渍,疼痛袭来,几乎令她几欲晕厥……!
“春葭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