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以为这些东西卖贵了,现在结婚讲究三十六条腿,算是一套家具,包括‘方桌一张,椅子四把,双人床一张,大衣柜一个,写字台一张,饭橱一个’,更讲究一些就是四十八条腿
也可以有所变化,比如写字台换成梳妆台的,饭橱柜换成类似五斗柜的,但万变不离其宗。
要想结婚娶媳妇,一套木家具,那是必须的。不过那年那月的家具,可不像现如今,有家具城里的琳琅满目,可供筛选和定做。当时大多情况下,是就近找个手艺好的木匠上门打制。因此,在三百六十行中,唯有木匠的手艺是最吃香的。
现在这会还算可以,等54年9月慢慢公私合营,到时候几十家木工作坊成立了家具厂,计划经济时代,城市里想找木匠自己打家具都费劲,关键木材可不好买。
隔壁大佬随便就找以前皇宫退役选手的后代打家具,想什么呢,一年半载能把木材凑齐就算不错的了。
农村都得靠偷摸伐树,只不过自己家盖房打家具村里不管而已,像北方一些地区刚有儿子就会在村里申请宅基地,然后种上树,等儿子长大了树正好砍了打家具,一直到90年代末都这样,80年代之后只是为了省钱,但那时候能买到的家具大多都是三合板,五合板,胶木板,样式也新颖比自己家打的家具都贵。各地条件不一样,只是举一个知道的例子。
下午熊光明就去上班了,可院里不安静,几个大妈坐一块讨论他的败家子行为。
“你们说这小熊卖他家产业老熊知道吗?张翠花,我家就是没那么大地方,要不这床你可拿不走。”二大妈还是憋着一口气。
“就是,这些家具里就你这床买的最值了,我告诉你,当时你出完价光明123喊的有点快,我都没反应过来,要不这床你拿不走。”
夏婶子现在真有点后悔,自己家那床什么玩意,晚上使点劲都怕塌了,这个还能放被子放衣服的。
“哎,你们是没看,这床啊板子可好了!又厚又平整,还有两大柜子,四面还带花,我就是不敢花这么多钱,我怕老阎回来说我,现在想想啊,就冲这几块大板子都值,还不如当时咬咬牙买下来呢。”不要钱的好话三大妈大方的很。
“你们呀就别夸我了,我当时上去蹦了,就跟在地上蹦一样一样的,要不我能买?我跟你们说,熊家刚搬进来时候这都是老熊为了光明以后结婚特意打的家具,我当初都问了。要我说整个街道哪个当爹的能有老熊好?”
“光明屋现在家具你们看了吗?不比这个强?听说老熊这屋装好了之后再进的家具跟光明那个一样!”
“熊家这是彻底起来了,就算对象家不行,光老熊这车间主任就可以了,没见过年时候串门的就多少,哪个空手来的?”
这个三大妈最有发言权,跟阎埠贵俩人坐窗户边上一个一个数的,谁拎着什么东西来的,她清清楚楚。
下班时候就热闹了,最先开始的是三大爷家,学生刚放学阎埠贵蹬上车就窜出来了,还是有车好,这来回省了多少功夫呢,能多钓多少鱼呢,鞋都比以前省了。
到了家发现自己的写字台(破桌子)在门口放着,正纳闷呢,一进屋发现布局变了,三大妈正躺在一张小床上睡觉呢,窗户边上摆了一张学习桌,比自己之前那个强的不是一丁半点,就是看这有点眼熟。
阎埠贵把包放到桌子上,摸了摸桌面,晃了晃桌子,真好,又坐在椅子上试了试,还是带靠背的舒服。
听见响动三大妈醒了:“当家的你回来了。”
“瑞华,这桌子哪来的,还有你躺的这床,我怎么都瞅着眼熟呢。”
“你来的时候没见熊家又修房子呢吗,这都是熊家的家具。”三大妈看见阎埠贵果然很喜欢这张桌子,心里也喜滋滋的。
“啊?没地方放,先搁在咱家的?好,能白使些日子,不错不错,这桌子真好。你就没再多要点好处?”
“哪啊,光明要换新的,旧的都不要啦,这都是处理给咱们的!”
“哎呦,瑞华你糊涂呀,那你怎么没把老熊那屋的床跟大衣柜抢过来呀,实在不行他那个桌子也不错啊,到时候解成结婚剩的打家具了,怎么就抢俩这玩意啊。”
阎埠贵一脸的恨铁不成钢,感觉就像失去了好几十块一样难受。
“什么抢的,买的!这么好家具谁白给你呀,你当吴家那堆破烂啊,拆吧拆吧就几块板子还能使使。”
“多少钱呀?没花冤枉钱吧。”一提钱阎埠贵就紧张。
“你知道那张大床卖了多少钱吗?”三大妈是懂迂回战术的。
“那床我去老熊家时候坐过,跟坐台阶上似的,要是打这么个新的可不便宜呢。”
然后阎埠贵开始掐手指头算账,现在打这样的床得花多少钱。
“贾张氏100块钱买走的!”
“多少!?100!?哎呦,贾张氏真舍得!那咱家这小的呢。”
说实话阎埠贵当时也心动了一下,可一想100有点贵,买个差一点的不一样躺着睡觉?这个就能睡得香吗?
“来当家的你看看,这里面还俩格子能当小柜子用,大床是俩大格子,我看了,两个小床的能顶一个大的,我都用手卡了,这个40!”三大妈边说边看着阎埠贵表情。
阎埠贵当时就觉得眼前一黑,心脏有点疼~~~~捂着胸口就要往椅子下面出溜。
“老阎啊,你可别吓唬我呀,不行我给退了去,你可不能有事啊!~~~”
三大妈当时就吓哭了,这就要出门喊人。
“我~没事,别~~别叫,就是猛的花这么多钱我心疼,给我倒杯水来。”
阎埠贵脑门子汗都滋出来了,使劲掐着自己的大腿,他怕心疼的哭出来。
喝了几口水的阎埠贵算是缓过来了,拉着三大妈的手说:“瑞华,说实话这真不贵,你咋没把那个大床买回来呀,打磨一下刷刷漆就能当新的卖,哎,要不等几年解成结婚咱就省个大家具呀。你说你买个小的,图啥呀。”
阎埠贵恨的不行,早知道今天请假了,这娘们见识是不行。
“老阎,我这不怕你回来说我吗。再说了,你给老大买了,以后老二老三结婚时候你也照样来一个?解娣现在能跟咱俩睡,过几年长大了呢?那屋三小子,解娣只能跟咱俩一屋睡,这小床多好,里面还能放解娣东西,省个柜子呢。”
三大妈心里说,就这花40块钱你就差点咽气,还好没把大床买了,这要花100你能当场去世。
“哎呦!贤妻呀~~是我想差了,老二老三跟我再要个差不多的,我可没地方弄去呀,到时候打了新床,那老大不就不高兴了?这不是让他们兄弟闹隔阂吗,还是你想的周到啊!那这个桌子呢?”阎埠贵一脸期待的看着自己媳妇问。
“桌子椅子一套25!这个是我特意给你买的,你那个桌子面都桥了,每天批改作业还得拿膝盖顶着,要不写俩字直打晃,我想给你买个桌子到时候你每天就没那么累了。小熊可说了,在这种厚桌子面上写字才舒服呢,你看看这桌子面多平整,整块大板,顶那床板三块厚呢,你再看这桌子腿,粗不粗,稳当吧。”
阎埠贵赶紧又喝了两口水,擦了擦汗,从上到下好好的摸了一遍桌子,就差上去亲了,又来回使劲的晃了晃,每个抽屉都拉开认真的看了看,然后摘下眼镜擦了擦眼泪,转身拉着三大妈说:“瑞华谢谢你呀!其实熊家我最想要的就是这个桌子!”
然后抱着三大妈就哭上了,三大妈看当家的哭,自己也哭了,老阎这辈子不容易,养活一大家子,天天算计来算计去的,不就为了全家能有口饭吃吗。
正好贾张氏抱着棒梗打算出去找个地方炫她今天的战果呢,就听见阎埠贵家里有人哭,她好奇的往窗户根哪靠了靠,一听这阎家两口子怎么哭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