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冰域的冰原在身后渐远时,烬道君三人正站在雷鸣域的边界。这里的天空像是被撕裂的绸缎,紫金色的雷云翻涌如潮,每一道雷光都裹着毁天灭地的气势,劈在远处的山巅上,炸出直径数十丈的深坑。空气里弥漫着焦糊的硫磺味,连虚空都被雷威压得微微扭曲。
“好强的雷劫。”楚寒的声音发颤,他腰间的明心剑嗡鸣不止,剑鞘上的镇魔符文被雷威逼得忽明忽暗,“《太初志》说,雷鸣域的‘九霄雷殿’是上古雷灵族的祖庭,里面封印着‘雷渊龙’。难道…是那东西醒了?”
獬豸圣兽的独角泛起幽蓝微光,指向雷云深处:“不止是雷渊龙。你看那雷云里翻涌的黑纹——那是‘雷煞’,被邪力污染的雷灵。它们本是天地间最纯粹的阳刚之气,如今却被怨恨腐蚀,成了吞噬生机的邪物。”
烬道君抬头望去,瞳孔中倒映出雷云的异变。他能清晰感知到,雷云深处有两股力量在交锋:一股是至阳至刚的雷灵本源,另一股是阴毒的怨毒,两股力量纠缠在一起,形成了漩涡状的“雷劫云”。
“走。”他踏前一步,刑天铡在掌心嗡鸣,仁恕金焰在刀身流转,化作一道金色的屏障,将三人护在其中,“雷鸣域的雷灵最是暴烈,稍有不慎便会被雷劫劈成灰烬。”
三人化作流光,穿过翻涌的雷云。越是靠近雷渊,雷威便越恐怖。待落到一片焦黑的平原时,眼前的景象让三人倒吸一口凉气——平原中央是一座深不见底的峡谷,谷口刻着“九霄雷殿”四个鎏金大字,此刻正被紫黑色的雷煞包裹。峡谷深处传来震耳欲聋的龙吟,每一声都让大地剧烈震颤,连虚空都裂开蛛网般的缝隙。
“那是…雷渊龙!”楚寒指着谷口,“《太初志》说,它是上古雷灵族的守护神,体内封印着‘雷源本’,能掌控天地雷霆。可它怎么会变成这样?”
烬道君伸手接住一道坠落的雷蛇,指尖传来灼烧般的刺痛。雷蛇的身体里竟裹着一丝记忆碎片——是雷灵族大祭司的声音:“雷渊龙大人,求您醒醒!那些邪修用‘蚀雷咒’污染了您的灵核,再这样下去,整个雷鸣域都会被雷煞吞噬!”
“蚀雷咒?”獬豸圣兽皱眉,“这是上古邪修用来污染天地灵脉的禁术。当年太初真人曾说过,雷灵族的灵核最是纯净,若被邪力污染,便会沦为‘雷魔’,专吞噬生机。”
话音未落,峡谷深处突然射出一道紫黑色的雷柱!雷柱所过之处,地面被熔成铁水,连虚空都被腐蚀出黑洞。烬道君挥刀斩出仁恕金焰,金焰与雷柱相撞,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金焰中浮现出雷灵族的记忆:无数雷灵战士被雷煞缠住,他们的灵核被抽出,注入到峡谷深处的祭坛中。
“那是…雷魔祭坛!”楚寒的声音带着愤怒,“《太初志》说,邪修为了获得雷源本的力量,会用雷灵的灵核献祭,召唤雷魔!”
烬道君的目光落在祭坛中央——那里悬浮着一颗紫黑色的珠子,正是雷源本!珠子周围缠绕着无数锁链,锁链另一端连着数百具雷灵战士的骸骨,他们的灵核已被抽干,只剩空洞的躯壳。
“雷渊龙被封印在珠子里!”獬豸圣兽突然低吼,“那紫黑色的雾气,是它的怨念!”
话音未落,雷源本突然爆发出刺目光芒!一道身影从珠子中冲出,竟是一头浑身缠绕雷蛇的巨龙!它的鳞片泛着紫黑色,双眼通红如血,每呼吸一次,就有亿万道雷蛇从它口中喷吐而出,所过之处,万物成灰。
“是雷魔!”楚寒的明心剑自动出鞘,剑身上的镇魔符文全部亮起,“它在吸收雷源本的力量,再这样下去,整个雷鸣域都会被摧毁!”
烬道君握紧刑天铡,仁恕金焰在刀身流转。他能清晰感知到,雷魔体内残留着一丝清明——那是雷渊龙的本心,被邪念压制,却始终不肯熄灭。“楚寒,用明心剑引动雷源本的正气!”他大喝,“雷灵本源至阳至刚,邪念最怕光明!”
楚寒点头,明心剑化作一道流光,直刺雷魔眉心。雷魔发出凄厉的尖叫,六只龙爪同时挥舞,竟将楚寒的剑拍飞!剑身撞在祭坛上,发出清越的龙吟——竟是雷渊龙本体的佩剑“雷殛”!
“雷殛?”雷魔的声音突然变得恍惚,“你…你是清瑶的传人?”
楚寒捡起雷殛,剑身上的镇魔符文突然全部亮起,与雷魔眉心的雷源本产生共鸣。“我是楚寒,太初宗内门弟子!”他大声道,“雷渊龙大人,您曾说过‘雷灵护世,以正驱邪’,您忘了吗?”
雷魔的身体剧烈颤抖。它眉心的雷源本突然爆发出刺目金光,竟将缠绕在身上的黑雾灼烧殆尽!雷魔的鳞片逐渐恢复原本的青金色,双眼中的红芒也褪去,露出底下清明的光彩。
“清瑶…是她吗?”雷魔的声音变得沙哑,“当年我用雷源本护她周全,却被邪修偷袭…原来…原来她早已不在了…”
“大人,您醒了!”峡谷中突然响起欢呼声。数百道身影从废墟中冲出,他们身着青色道袍,背后生着半透明的雷翼,正是雷灵族的幸存者!为首的是一位白发老者,他的额间戴着雷灵族的图腾,“大祭司,您终于回来了!”
雷魔——不,此刻应称他为雷渊龙——低头看向老者,眼中泛起泪光:“族长…我…我辜负了你们。”
“不。”老者摇头,“是邪修背叛了我们。当年您为了保护雷源本,独自对抗蚀雷咒,我们却没能帮上忙…”他的声音哽咽,“如今您醒了,雷鸣域的劫数,该结束了。”
雷渊龙仰头发出一声龙吟,震得雷云散去。它的目光扫过烬道君三人,声音里带着感激:“多谢三位小友。若不是你们唤醒我的本心,雷鸣域怕是要沦为雷煞的温床。”
烬道君摇头:“前辈言重了。真正的功臣,是您体内的雷灵本源。邪念终会被正气驱逐,这是天道。”
雷渊龙点头,它的目光落在楚寒手中的雷殛上:“这柄剑,本是我的佩剑。当年清瑶用它替我挡下致命一击,如今…便赠予你吧。愿你持此剑,守护雷灵族的道统。”
楚寒接过雷殛,只觉掌心一暖。剑身上的雷纹突然活了过来,在他掌心游走,留下一道淡青色的印记。“多谢前辈!”他郑重道,“晚辈定不负所托。”
此时,雷渊龙的体内突然爆发出万丈金光。那光芒中裹着一颗流转着雷纹的珠子,正是修复后的雷源本!“这是我用本源之力凝练的‘雷源珠’。”雷渊龙将珠子抛给烬道君,“它能净化天地间的雷煞,助你们修复其他星域的劫数。”
烬道君接过雷源珠,只觉掌心被温热的雷意包裹。他望向雷渊龙,眼中满是敬佩:“前辈,雷灵族的道统,定能重现辉煌。”
雷渊龙笑了,笑声如雷鸣般震耳:“道统不灭,雷灵永存。三位小友,若有机会再来雷鸣域,记得尝尝我族新酿的‘雷火酿’——用雷源珠的余韵酿造,最是醇香。”
三人告别雷灵族,化作流光离开雷鸣域。回头望去,雷渊峡谷的雷云已彻底消散,露出底下重新焕发生机的雷灵森林。那里,雷灵族的战士们正跪在地上,朝着他们离去的方向叩首。
“雷鸣域的劫数,不过是诸天万界的一粒尘埃。”烬道君望着远方的星轨,轻声道,“真正的道,不在雷劫的威力里,而在每个生灵守护的心意中。”
风过处,雷殛发出清越的鸣响,仿佛在回应他的誓言。而这,不过是另一段传奇的开始。
三人继续踏上旅途,下一个目的地,是东方的“灵秀域”——那里的“花灵”又起了异变。但无论前方有何挑战,只要心中有仁,眼中有恕,再大的劫数,也终将被化解。
“走吧。”烬道君对獬豸圣兽和楚寒说道,“灵秀域的花灵,该见见真正的‘道’了。”
三人化作流光,消失在天际。雷鸣域的雷云在他们身后翻涌,却再无半分邪祟。那里,雷灵族的战士们正重建家园,雷源珠的光芒将永远照耀着他们的土地,诉说着一个永恒的真理:真正的秩序,不在雷霆的威严里,而在每个生灵的守护与理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