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蛾的眼角抽搐了一下,目光扫过手术台旁悬浮的监控光幕。光幕一角是虎杖悠仁所在结界外的实时画面——空空荡荡,只剩下地面一圈散发着诡异银蓝光点的涟漪,如同通往异界的门扉。另一角则是技术咒术师刚刚锁定的空间波动终点坐标:那片灰原雄陨落的海崖。
“虎杖被卷进去了。”伏黑惠的声音低沉沙哑,他盯着那片海崖的坐标,影法术的符文在手心无声流转,“那个‘陨星淳’……他开始了。”
“行动!”夜蛾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铁血,“伏黑、七海!立刻前往坐标点!首要任务是确保虎杖的安全,其次……尽可能观察‘它’的行动目的!尝试干预!硝子,继续监控五条的状态!联系京都校,请求乐岩寺校长派遣支援!所有行动人员配备最高等级的抗诅咒符咒和空间干扰装置!那个东西的手段……超乎想象!”
意识的海底,冰冷死寂。
陨星淳的最后一丝神念,如同即将燃尽的恒星内核,在绝对的虚无中微弱地跳动。它感受着“工具”(虎杖)的空间坐标稳定,感受着维系寄存体(五条悟身体)的能量循环在抽取0.005%后依旧顽强运转——尽管每一次循环都让那些细微的裂痕扩大一分。
【工具……已就位……】 【目标……锁定……灰原雄……】 【遗憾节点……死亡倒计时……修正程序……启动……】
冰冷的指令流是这片死海中唯一的灯塔。它无视了容器濒临崩解的呻吟,无视了意识废墟深处那被星光锁链禁锢的、正因身体剧痛和力量失控而本能咆哮的意志(五条悟:“放开……老子……的身体!!!”),甚至也无视了依附在虎杖悠仁体内、正因空间传送波动而蠢蠢欲动的诅咒源头(宿傩贪婪的低语:“容器……新玩具……”)。
它的“视野”穿透了空间的阻隔,投向了那片薄雾笼罩的悬崖。
阳光穿透稀薄的云层,在海面上洒下破碎的金斑。咸涩的海风带着凉意,吹拂着崖边少年略显凌乱的发梢。灰原雄穿着洗得发白的高专制服,安静地坐在边缘的石头上,双腿悬空。他的背影单薄,肩膀微微垮着,少了平日里的阳光跳脱,一种无形的沉重压在他身上。他看着翻涌的海浪,眼神有些茫然,又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疲惫和……即将赴死的平静。
他今天本该去执行一个普通的二级咒灵祓除任务。但莫名的,一种强烈的预感,一种无法解释的沉重让他独自来到了这里。仿佛命运的钟摆,即将在此刻停摆。
【目标状态确认:灵魂波动符合‘遗憾’节点特征。】 【修正程序:介入因果,阻断死亡触发点。】 【执行单元:虎杖悠仁(载体)。】 【加持指令:空间锚定,时间凝滞(微),引导本能。】
“呼——!” 空间扭曲的晕眩感还未完全散去,虎杖悠仁已经重重摔落在冰冷的岩石上。海风的咸腥和悬崖特有的草木气息瞬间涌入鼻腔。他甩了甩发晕的脑袋,撑着地面猛地抬头!
眼前,正是那个在脑海中挥之不去的画面!灰原雄前辈,那个在七海先生描述中已经牺牲的前辈,此刻就坐在几米开外的悬崖边!真实的、带着体温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