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顺着通风管道的缝隙渗入，滴在王海制作的简易集水装置上。经过三天的改进，这套系统已经能收集并过滤每天约五升的雨水，勉强满足两人基本需求。
\"王哥，快来看！\"小杰蹲在角落的种植箱旁，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兴奋，\"出芽了！\"
王海放下正在组装的太阳能板，走过去查看。果然，在混合了营养土和末日世界土壤的种植箱里，几株嫩绿的菠菜苗破土而出，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鲜活。这是他一周前从现实世界带来的种子，没想到在辐射污染过的土壤中也能生长。
\"看来辐射水平比想象的低，\"王海轻触嫩芽，\"如果这批能长成，下次我带更多种子来。\"
小杰的眼睛亮了起来：\"能种草莓吗？妈妈以前说草莓是世界上最甜的水果。\"
\"等我们找到安全的永久据点，\"王海承诺道，\"到时候不光种草莓，还能养鸡呢。\"
男孩欢呼一声，又赶紧捂住嘴，生怕声音传出去引来巡逻的净化者。王海揉了揉他的头发，回到太阳能板的组装工作上。这套300w的太阳能系统是他昨天刚从现实世界带来的，花了大价钱，但能为地下据点提供稳定的电力。
\"系统，显示当前量子化程度。\"
【量子化程度：35%】
【物质稳定性预计维持时间：32天】
【警告：增长速度超出预期，建议减少能力使用】
王海皱了皱眉。自从发现\"能量视觉\"可以短暂预判敌人行动后，他一直在偷偷练习，没想到加速了量子化进程。右手前臂已经完全透明化，像被擦除的素描，透过皮肤能看到下方的肌肉和骨骼——如果那些发着蓝光的组织还能称为肌肉和骨骼的话。
\"王哥，你的手...\"小杰不知何时站在了旁边，眼睛瞪得老大。
王海迅速拉下袖子：\"别担心，只是...一种特殊能力。\"
\"像超级英雄那样？\"男孩不但没害怕，反而兴奋起来，\"你能飞吗？能发射激光吗？\"
\"没那么厉害，\"王海苦笑，\"就是能...偶尔看到几秒后会发生的事。\"
这解释比量子物理简单多了。小杰立刻要求演示，王海只好集中精神，激活能量视觉。世界瞬间变成由蓝线构成的网格，其中几条线特别明亮——那是接下来可能发生的行动轨迹。
\"三秒后你会跳起来摸天花板。\"王海说。
小杰果然一跃而起，虽然只够到管道底部。男孩落地后满脸崇拜：\"太酷了！教教我！\"
\"这个学不会，\"王海关闭能力，忍住一阵眩晕，\"而且很危险。记住，如果看到我手上的蓝光变强，立刻离我远点。\"
小杰认真点头，然后跑去照料他的小菜园了。王海继续组装太阳能系统，思绪却飘到了物资储备上。上次带回的金条和珠宝卖了不错的价格，但坐吃山空不是办法。他需要建立可持续的两界贸易网络。
傍晚，王海决定冒险去地面探查。给小杰留下足够的食物和水，并再三叮嘱不要离开安全屋后，他沿着隧道向曾经的城市商业区前进。
末日世界的黄昏格外漫长，橙红色的阳光透过破碎的云层，给废墟镀上一层血色。王海穿着从现实世界带来的迷彩服，脸上涂着污泥作为伪装，小心翼翼地穿行在倒塌的建筑之间。
商业区比想象中安静，没有净化者的巡逻队，也没有变异生物的踪迹。王海的目标是一家名为\"时光永恒\"的高档钟表店——根据系统扫描，这类店铺很可能藏有价值不菲的机械表，在现实世界能卖高价。
店铺橱窗早已破碎，但内部的保险柜完好无损。王海激活物质分析能力，双眼微微发热，视线穿透金属外壳，看到里面整齐排列的十几块手表。
\"系统，能开锁吗？\"
【需消耗8点能量，是否继续？】
王海点头。一道蓝光从指尖射出，钻入锁孔。几秒钟后，保险柜门\"咔哒\"一声弹开。里面的手表在末日尘埃中依然熠熠生辉，劳力士、欧米茄、百达翡丽...全是顶级品牌。
\"至少两百万...\"王海估算着现实世界的价值，小心地将手表收入准备好的防震盒。正要离开时，店铺后间传来金属碰撞声。
王海立刻进入战斗状态，长矛在手，能量视觉激活。蓝线网格中，一个佝偻的人形正慢慢靠近。不是腐蚀者，也不是净化者——是个普通人类老头，手里拿着扳手，脸上皱纹纵横交错，左眼是机械义眼。
\"别紧张，小伙子，\"老头放下扳手，\"我只是好奇谁能打开老彼得的保险柜。\"
王海没有放松警惕：\"你是谁？\"
\"雷天明，以前是机械工程师，现在是...幸存者。\"老头指了指自己满是油污的工装裤，\"看你的装备不像本地人，新来的？\"
经过短暂交谈，王海了解到老雷是附近一个小型幸存者团体的技术顾问，专门修理各种机械设备。他的团队有七个人，藏在废弃的地铁维修站里，靠打猎和采集为生。
\"你们不怕净化者？\"王海问。
老雷的机械义眼转动了一下：\"我们这区归'铁匠'管，他手下和净化者有协议，互不侵犯。\"
铁匠？又一个新名字。王海暗自记下，然后试探性地问：\"你知道'图书馆'吗？\"
老雷的表情立刻变了。他快步走到门口张望，然后拉下卷帘门：\"你从哪听说这个名字的？\"
\"无线电里。\"王海没有透露太多。
\"听着，年轻人，\"老雷压低声音，\"图书馆是真实存在的，但他们只和特定的人联系。如果你被他们盯上，要么非常幸运，要么非常不幸。\"
王海想起那个神秘的呼叫：\"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他们掌握着大灾难前的所有知识，但也因此被议会追杀。\"老雷从工作台下抽出一张泛黄的地图，\"如果你真想知道图书馆的事，去找这个位置——新纪元公司的员工通道，地图上没有标注。\"
王海接过地图，上面用红笔画了一条曲折的路线，终点是新纪元公司大楼后方的一个小门。
\"这是什么？\"
\"我的老朋友马克留下的，他是新纪元的前保安，\"老雷说，\"大灾难那天，他看见一群人带着奇怪设备从那个门进出。后来图书馆的人找过他，问同样的问题。\"
王海小心地收好地图：\"为什么要帮我？\"
老雷的机械义眼发出轻微的嗡鸣：\"因为你手上有新鲜蔬菜的味道...在这个世界，这比黄金还稀有。\"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王海一眼，\"我不知道你怎么做到的，但如果你能搞到抗生素，我愿意用技术交换。\"
一笔交易就此达成。王海答应下次带抗生素来，老雷则承诺教他修理和维护机械设备——在末日世界，这是无价的技能。
带着十几块名表和珍贵情报，王海在天黑前回到了安全屋。小杰已经睡着了，怀里抱着那本《野外生存指南》——王海从现实世界带来的儿童版，图片多于文字，正好适合十岁男孩的阅读水平。
王海轻手轻脚地清点今天的收获，将手表小心藏好，然后研究老雷给的地图。新纪元公司大楼在城市的另一端，靠近曾经的科技园区，现在据说是净化者的重要据点。直接闯进去等于自杀，他需要更多准备和情报。
\"系统，记录这个位置，标记为高优先级。\"
【已记录：新纪元公司员工通道】
【关联情报：图书馆组织、初始点钥匙】
第二天一早，王海穿梭回现实世界。里斯本的阳光依然明媚，街上行人如织，没人知道另一个世界正在崩溃的边缘。王海找了家不起眼的旅馆住下，开始处理这批手表。
为了避免引起注意，他分三家当铺出手了六块表，获得二十七万欧元。剩下的顶级款，他决定通过网上拍卖慢慢出手，建立长期销售渠道。为此，他专门租了一个小型仓储间作为中转站，并注册了一家空壳公司做掩护。
资金到位后，王海开始采购老雷需要的物资：抗生素、止痛药、手术缝合线，还有一套精密的机械工具。在药品黑市上，他认识了一个叫\"医生\"的走私犯，对方承诺能提供任何医疗物资，只要价格合适。
\"最近很多人找抗生素，\"医生一边清点钞票一边说，\"尤其是那些去东欧的'探险家'。\"
王海心中一动：\"什么探险家？\"
\"谁知道呢，\"医生耸耸肩，\"有人说切尔诺贝利附近出现了新变异，需要特殊药物。也有人说是在找苏联时期的什么实验设施。\"
王海若有所思。如果现实世界也有人寻找跨维度技术，那意味着议会或其他组织的触角已经伸到这里。他必须更加小心。
回到末日世界，王海带回了令老雷惊喜的物资。作为交换，老雷不仅教他基础机械维修，还送了他一件珍贵礼物——一把改装过的电磁脉冲手枪，虽然只有三发弹药，但足以瘫痪净化者的电子设备。
\"自己做的，\"老雷骄傲地说，\"用微波炉变压器和相机闪光灯电容。射程只有十米，但近距离能烧毁任何电路。\"
王海如获至宝。这种武器对依赖高科技装备的净化者特别有效，而且不会发出响声引来更多敌人。
接下来的两周，王海过着规律的两界生活：在现实世界建立物资采购和资金渠道，在末日世界跟老雷学习技术、训练能力、照顾小菜园。安全屋的设施日渐完善，现在有了稳定的电力、净水和通风系统，甚至用废旧冰箱改造成了一个食物储藏室。
小杰成了王海的小助手，学习基础生存技能，照料日益扩大的菜园。菠菜已经可以采摘，萝卜也长势良好。男孩甚至用捡来的塑料瓶做了个简易灌溉系统，展现出惊人的动手能力。
\"我爸爸是工程师，\"小杰骄傲地解释，\"他说我天生就该吃这碗饭。\"
王海没问小杰父母的下落。在末日世界，这种问题往往只有一个答案。
第二十天，当王海正在调试一台从废墟中回收的无线电时，收到了\"图书馆\"的第二次联系。这次是个女声，语气急促：
\"第七号，听好。月圆之夜提前了，净化者已经找到第二把钥匙的保管者。你必须在新月前去新纪元公司，员工通道密码是。重复，。\"
通讯突然中断，留下王海盯着无线电发呆。月圆之夜提前了？这是什么意思？他检查系统日历，发现末日世界的月亮确实比现实世界运行周期快，大约每21天就有一个满月。
而下一个满月，就在三天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