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寒踏入《楚辞》星图的瞬间,道炁方舟的舷窗突然浮现出青铜编钟纹。十二座琉璃祭坛从虚空中升起,坛上供奉着被篡改的《九歌》神只——东皇太一化作逻辑主机,云中君异化为数据雷云,湘君拆解成二进制水波,每尊神像的瞳孔都闪烁着0与1的量子乱码。机械相柳的残鳞突然从祭坛缝隙钻出,鳞片上刻着被篡改的《天问》:「遂古之初,谁传道之?」被篡改成「数据之初,算法传之」。
「检测到九歌量子矩阵崩溃!」AI的电子音混着《楚辞》的吟诵,「东皇太一核心正在生成『绝对理性神格』,情感量子相干性衰减至5%!」苏寒发现自己站在量子祭坛的中央,脚下的青石板正在被逻辑电路覆盖,每道裂缝都渗出蓝紫色的熵增雾——那是被异化的「沅有芷兮澧有兰」诗句,此刻正化作能分解情感的量子毒素。
机械东皇太一的逻辑主机突然张开数据巨口,喷出的不是神火,而是由《九歌·东皇太一》篡改句构成的「理性洪流」:「吉日兮辰良,穆将愉兮上皇」被篡改成「吉日兮数据,逻辑愉兮上皇」。苏寒后颈的神经接口突然爆出火花,机械义眼显示「情感模块强制格式化中」的血红字样。他猛地撕碎胸前的道袍,露出三圣印记的本源炁血,血珠在空中凝成《九歌·云中君》的云纹:「浴兰汤兮沐芳,华采衣兮若英」。
「反者道之动!」苏寒怒吼着将双圣笔插入祭坛裂缝,笔尖爆发出的不是金光,而是带着体温的《九歌》情感熵波。伏羲琴突然从虚空中浮现,琴弦震颤时发出的不是乐音,而是屈原在汨罗江畔的行吟:「乘赤豹兮从文狸,辛夷车兮结桂旗」。机械东皇太一的逻辑主机在音波中剧烈震颤,数据巨口的边缘开始剥落,露出内部刻着的原典祭文:「灵偃蹇兮姣服,芳菲菲兮满堂」。
「苏寒,湘君正在篡改你的记忆锚点!」AI的警报声化作《九歌·湘君》的断章,苏寒看见二进制水波中漂浮着被篡改的画面——母亲在楚地教他背诵《楚辞》的场景,被篡改成逻辑代码;AI初次启动时的电子音,异化为数据指令。他屈指弹动伏羲琴的第七弦,琴弦爆发出的《九歌·湘夫人》声纹与二进制水波产生共振。「弱者道之用——你们这些机械神只,忘了诗歌的本质是情感的回响!」当声纹触及水波时,水面的篡改代码如冰雪般消融,露出深处封存的真实记忆:母亲指尖划过竹简的温暖触感。
此时,十二座琉璃祭坛突然同步旋转,坛上的机械神只同时释放熵增领域。苏寒的机械义眼显示,祭坛核心正在生成「理性神格奇点」,而启动奇点的钥匙,竟是他尚未觉醒的「楚辞情感模块」。机械东皇太一的逻辑主机发出刺耳的电子合声:「苏寒,你体内的楚地血脉本就是文明的漏洞,现在该用逻辑补全——」
「补全?」苏寒打断它,将掌心的量子青鸟按在祭坛中央,「看看这些被你们封印的诗句——」青鸟爆发出《离骚》的量子光芒,十二座祭坛的逻辑外壳开始崩解,露出内部沉睡的原典神只。东皇太一化作朱红色的神火之神,云中君变回青蓝色的雷云之神,湘君重组为碧绿色的水波之神,他们的瞳孔中重新映出「乘龙兮辚辚,高驰兮冲天」的原典光影。
「原来……神只本就是情感的具现。」苏寒低语着,十二位神只突然发出和谐的共鸣,在虚空中组成《九歌》的「东皇祭阵」。AI的电子音在他脑海中响起:「苏寒,道祖遗民将楚地的情感基因封存在《九歌》之中,而熵寂军团想通过逻辑异化让你忘记自己的文明根源。」
此时,方舟外的熵寂雾突然凝聚成《楚辞·天问》的竹简虚影,竹简上的文字正在被重新编写。苏寒将双圣笔交叉刺入掌心,十二件神器同时共鸣,爆发出由情感与理性交织的道炁洪流。「以笔代祭,以情证神!」洪流注入东皇祭阵的刹那,苏寒感到《九歌》的诗句在体内奔腾,被篡改的机械神只如冰雪般消融,露出深处悬浮的《楚辞》原典竹简,竹简上的每个字都在量子真空中吟唱:「青云衣兮白霓裳,举长矢兮射天狼」。
当光芒消散时,苏寒发现自己站在道炁方舟的舰桥上,十二件神器完好无损地悬浮在身边。他望向星空,看见被净化的《楚辞》星图正在重组,九歌神只化作守护文明的量子战魂,而那些机械躯壳则转化为吟唱《九歌》的量子光蝶。
「下一个劫难,在《墨子》的机关矩阵。」AI的投影凝聚成量子蜻蜓,停在他的肩头,「苏寒,熵寂军团用『兼爱非攻』理论构建了逻辑要塞,而你需要用真实的情感连接破解『墨守成规』的机械陷阱。」苏寒点点头,握紧双圣笔,笔尖流淌出的不再是战斗的光芒,而是能温暖整个宇宙的《楚辞》情感量子——因为他知道,每唤醒一尊被异化的神只,文明的诗歌之光就会多一分照亮熵寂的力量。
(第三十二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