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观园的亭台楼阁终于在无数工匠的汗水与贾家银子的流淌中,拔地而起。雕梁画栋,曲水流觞,处处透着皇家气派与富贵风流。贾政捋着胡子,看着这耗费巨资的园子,心中既有得意,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隐忧——银子花得如同流水,若非瑛哥儿当初雷厉风行抄了赖家、又不知从何处弄来大笔银子填补亏空,这园子怕是早就成了烂摊子。
这日,贾政带着几个清客相公,还有贾琏等人,兴冲冲地来到潇湘馆外。他们是来请贾瑛这位新科解元、靖安伯为大观园各处景致题匾额、对联的。这位爷虽混不吝,但才名在外,连皇上都赞过,由他题写,分量十足。
潇湘馆内,贾瑛正与林黛玉对弈。午后的阳光透过竹影,在棋枰上投下斑驳光影。贾瑛捏着一颗黑子,眉头紧锁,似乎在深思,实则眼角余光全在对面少女微蹙的秀眉和凝神落子的纤指上。林黛玉一身浅碧衫子,乌发松松挽起,几缕碎发垂在莹白的颈侧,神情专注,时而抬眸瞥他一眼,眼波流转间带着一丝狡黠的挑战。
“三哥哥,到你了。”林黛玉落下一子,轻声道,唇角微弯。
贾瑛正要落子,外面传来贾琏清嗓子的声音:“三弟可在?父亲和几位先生,想请你移步大观园,为各处题名呢!”
贾瑛头都没抬,捏着棋子,对着外面朗声道:“忙着呢!有公务!没空!”
外面的贾政等人一愣。公务?这青天白日的,在潇湘馆下棋,算哪门子公务?
“瑛哥儿,这题名乃是大事,关乎娘娘省亲体面…”贾政耐着性子道。
“知道知道!大事!可我这公务也是顶顶要紧的!改日!改日一定去!”贾瑛的声音带着点不耐烦,随即又压低,对着林黛玉挤眉弄眼,用口型无声地说:“陪林妹妹玩要紧。”
林黛玉被他这惫懒又明目张胆的“假公济私”逗得差点笑出声,连忙用团扇掩住口,嗔怪地瞪了他一眼。
外面贾政等人面面相觑,知道这位爷的脾气,强求不得,只得悻悻离去。听着人走远了,林黛玉才放下棋子,拿起团扇,隔着桌子轻轻敲了贾瑛的手臂一下,嗔道:“你呀!又胡说八道!什么紧要公务?这下好了,老爷定是恼了。”
贾瑛挨了一下,反而笑得更加开怀,顺手捉住她握着团扇的手腕,轻轻一带:“恼就恼呗!陪林妹妹下棋,就是天底下最紧要的公务!比什么劳什子题名重要一万倍!” 他指尖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袖传来。
林黛玉脸一红,用力想抽回手,却被他握得更紧,又羞又恼:“呸!又胡说!陪我下棋算什么公务?传出去让人笑话!”
“这怎么能叫胡说?” 贾瑛振振有词,身体微微前倾,凑近黛玉,眼神带着洞悉世事的促狭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认真,“林妹妹你想啊,我答应了林姑父要好好照顾你,对吧?我把你照顾好了,林姑父在扬州才能安心,才能拿出十二分的精神为朝廷打理盐政,对不对?”
林黛玉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歪理弄得一怔,下意识地点点头。
贾瑛见状,眼中狡黠的光芒更盛,继续他的“逻辑”:“盐政理顺了,国库的盐税银子才能收得足足的!有了银子,朝廷才能赈济灾民,让百姓有饭吃;才能操练兵马,抵御外敌,保家卫国;才能兴修水利,惠泽万民!这一桩桩一件件,哪一样不是关乎社稷民生的天大公务?” 他摊开手,做出一副“你看多重要”的表情,“所以啊,我今日在这里,陪林妹妹下棋、说话、把你逗开心了、照顾得白白胖胖的,就是在间接地为朝廷效力,为江山社稷做贡献!这怎么不算公务?这简直是天字第一号的大公务!”
他这番强词夺理、牵强附会却又自圆其说的歪论,如同天马行空,听得林黛玉目瞪口呆!看着他那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模样,再想想他话里话外把自己和江山社稷绑在一起的逻辑,一股强烈的笑意再也压制不住!
“噗嗤——哈哈哈!”
林黛玉笑得花枝乱颤,伏在小几上,肩膀剧烈地耸动,眼泪都沁了出来。她一边笑一边用团扇指着贾瑛:“你…你这人…歪理邪说…信口开河…哈哈哈…把…把我和江山社稷扯在一起…亏你想得出来…哈哈…”
贾瑛看着黛玉笑得毫无形象、面若桃花的模样,心中得意万分,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怎么样?林妹妹,哥哥我这番道理,可还说得通?”
“通你个大头鬼!”林黛玉好不容易止住笑,抬起水光盈盈的眸子,又羞又恼地瞪着他,脸颊红扑扑的,“歪曲圣意!胡搅蛮缠!看我不撕了你这张嘴!” 说着,便绕过小几扑过来,纤纤玉指直取贾瑛的唇边。
贾瑛早有防备,笑着向后一仰,躲开她的“袭击”,顺势捉住她伸来的双手。林黛玉不依不饶,用力挣扎,两人在小小的竹榻旁拉扯嬉闹起来。贾瑛故意逗她,手上力道不松不紧,引着她靠近。林黛玉气力不济,几番挣扎,气息微喘,鬓边几缕青丝散落,更添几分娇媚。不知不觉间,两人身体挨得极近,贾瑛身上淡淡的皂角混合着阳光的气息,强势地侵入黛玉的感官,她甚至能感受到他胸膛传来的温热和有力的心跳。那灼热的气息拂过她的额发,让她的心跳瞬间失序,脸颊更是烫得惊人。
“你…你放开…”林黛玉的声音带上了几分娇喘和羞意,挣扎的力道也弱了下来。
贾瑛看着她近在咫尺的、因羞恼而愈发显得明媚动人的小脸,那双含情目水光潋滟,如同浸在春水中的星子,心头也是一荡。他非但没放,反而微微低下头,在她耳边用气音低笑道:“好妹妹,这可是你自己扑过来的,怎么反倒怪我?”
这暧昧的低语和近在咫尺的距离,让林黛玉浑身一颤,羞窘到了极点!她猛地用力挣脱开他的钳制,跳开几步,背过身去,只留给贾瑛一个线条优美却透着羞恼的背影,以及那微微泛红的、如同上好玉石般的耳垂。
“登徒子!不理你了!” 她跺了跺脚,声音又娇又嗔,却再无半分威慑力,反而像是撒娇。
贾瑛看着她的背影,回味着方才指尖残留的柔腻触感和鼻尖萦绕的淡淡幽香,唇边勾起一抹餍足又促狭的笑意。嗯,这“公务”…执行得相当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