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雪也是被吓一跳,只有陵容没瞧真,连忙伸手搀扶了夏氏一把,才没让她摔一跤。
“姐姐没事吧?”
陵容力气小,扶不住夏冬春,她瘫坐在地上呆着,气都喘不上来。
小桂见状赶紧又跑回来,扶着她主子顺气:“小姐别吓我呀!”
夏冬春被大家又喊又摇,终于一口气上来了。
她拉住陵容,语出惊人:“你都不怕吗?这里面有死人呀,都泡囊了!”说着,她终于吓哭了出来。
“姐姐,我好怕呀!”陵容不疼不痒地哎呦了一声。
这时,终于有一队太监宫女过来,她们一半搀着夏冬春和陵容,一半跑去禀报皇后和华妃。
当一大群人围着吓傻了的夏冬春回来的时候,富察贵人听到了动静,连忙跑出来看。
见到夏冬春脸煞白,忍不住笑了起来:“呦,不是说要去御花园吗?怎么吓成这个样子?”
陵容吩咐小桂安顿好夏冬春,便走到富察贵人面前,低声道:“方才我们走到……里头有个脏东西。”
“真的?你看见了,那是什么脏东西?”光是听见,富察贵人就吓得立刻变色,捂住了自己的胸口。
“是个,宫女。”陵容说地轻柔,生怕再把她给吓疯了。
“啊?!”
富察贵人缓了一口气,对卫芷姑姑说道:“快,扶着我去瞧瞧夏常在怎么样了。”
陵容松了一口气,她就说嘛,活人都不怕,那死人和鬼有什么好怕的呢。
进了后殿,夏冬春已经半躺在床上,说话都哆哆嗦嗦的,更别谈和富察贵人拌嘴了。
富察贵人坐在她床边,仔细瞧了瞧,吓得问:“你真看见了?”
“你别问了!别问了!”
小桂端着水,对富察贵人道:“小主,我们家小主真吓着了,哎,都怪我们没听芙答应的提醒,非要去看,太吓人了!”
不说不要紧,一说,夏冬春赶紧伸手要陵容过去,陵容靠近,她便扯住陵容的衣裳不放。
可怜兮兮道:“安妹妹,我以后一定听你说的话,你说,那里为什么会有,会有那个啊……”
陵容见两人都吓得不轻,也颤抖着声音道:“我也不知道,也许是失足掉进去的,也许,也许是被人给……”
她没有说完,富察贵人已经想象出来,不禁打了个冷战:“这在宫里,好端端的,竟然能被害?”
大家沉默了一阵子,卫芷姑姑得到了小宫女打听了消息,连忙进来禀报。
“三位小主,那井里的宫女已经被打捞上来了,好像是皇后娘娘赏赐给华妃娘娘的宫女。”
“华妃娘娘的宫女?那为何会溺亡在景仁宫附近。”陵容心道果然。
“这个,奴婢不敢胡乱揣测。”卫芷见过风浪,见陵容如此镇静敏锐,心内不禁大大赞赏。
“华妃,华妃?她……好可怕。”
夏冬春大喘气起来,富察贵人也吓得不敢说话。
陵容连忙低声道:“姐姐要慎言。”
夏冬春看看陵容,又看看富察贵人:“那,我们该怎么办呢?”
见吓唬得到位,陵容便哄道:“这本来也不关我们的事,终究她是宫女,我们是嫔妃,以后在宫里行事,小心谨慎些便是了。”
“芙答应说得对,又不关咱们什么事。”富察贵人点头,努力劝自己不害怕。
陵容见到此情状,心里一动,想到了一桩事或许可借这东风办来。
于是转头看向卫芷姑姑道:“今日二位姐姐吓得不轻,不如劳烦姑姑去请一位太医前来看诊,也妥帖些。”
自入宫那一日,陵容便已经想好,在自己没有实力之前,只有蛰伏,而后借助所有能借的力,才能达到自己的目的,譬如太医。
卫芷瞧夏常在吓得厉害,自家小主也是魂不守舍的,微微叹息。
太医很快被卫芷请了过来,这位太医四十左右的年纪,看着倒比卫芷年纪稍大一些。
陵容有几分眼熟,只是太医院人才众多,只记得他是一向伺候富察贵人的。
“这位太医如何称呼?”
陵容连忙起身腾位置,夏冬春蔫了不说话,富察贵人坐在暖榻上一杯一杯地喝茶,心不在焉的,这里俨然已经她来掌控全局了。
那太医行礼道:“见过小主,微臣安湛来。”
陵容舒展眉头:“可巧,安大人倒是与我同姓。”
安太医吃惊,立刻道:“微臣不知,这真是微臣的荣幸。”
“我说两位‘安大人’,快别‘叙旧’了,赶紧看诊啊。”富察贵人不耐烦了,催促起来。
安太医连忙过来给富察贵人搭脉,道:“小主身子康健,并无什么大碍。”
“我倒是觉得心慌的很,你还是开个药来,我好安心。”
安太医无奈,只得写了个秋日保养的方子交给卫芷,连忙又来给夏冬春请脉,他瞧了半日,眉头渐渐紧了起来。
“夏常在倒是受惊不小,五脏六腑皆不安宁,的确要好好吃药调理一番了。”
“行,赶紧给她开药,别开猛药,要细细的调理。”富察贵人有些暗喜,要是夏氏病了,那岂不是不能侍寝了?
安太医跟着小桂去写方子,卫芷看了看陵容,问道:“小主感觉如何,要不要请安太医给您瞧一瞧?”
“不必了,我瞧着不真切,倒还好。”陵容连忙拒绝,这会看了脉,她接下来的事可怎么办呢?
等安太医告辞之后,富察贵人也回了自己的殿里,陵容又安慰了好一番夏冬春,对方才肯松手放她回去。
一进殿,陵容便见宝鹃等得着急,她连忙上来搀扶陵容,仔仔细细地瞧了起来。
“听说小主撞见了不干净的东西,还在夏常在那里待了许久,您还好吗?”
陵容睇了她一眼,摆手淡淡道:“我没事,倒是夏常在吓得不轻,你下去准备烧水,我想沐浴更衣,去去晦气。”
“奴婢这就去。”
宝鹃很高兴,小主终于肯吩咐她做贴身的事了。
寝殿只剩下了陵容和冬雪二人,冬雪一肚子疑问。
“小主,您今日丢石子引夏常在去看,您怎么知道那里……”
陵容淡笑:“我不能未卜先知,怎么能故意引她去瞧井,我只是不想去御花园,想让她分散注意力罢了。”
“哦……是这样。那小主好厉害,奴婢都吓得半死呢。”冬雪一下又佩服起来。
陵容叮嘱她:“好了,这事晦气,别再提了。”
“是。”
略等一会的功夫,宝鹃和宝鹊刚把水给备好出去,宝鹃又急匆匆折返进来禀报道:“小主,沈贵人和莞常在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