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栖霞院出来后。
沈知砚让乔连玉先回去, 他去了沈静姝的云华院。
“这个时候二哥怎么来了?”婢女正在给沈静姝的脸上药,太医已经看过她的脸,只要按时服涂药,她的脸就不会留下疤痕。
她淡淡瞥了沈知砚一眼。
“从明日起,我要你按时去给母亲请安,以后你必须敬着母亲,绝不能再惹母亲生气。”沈知砚一副不容置疑的模样。
沈静姝不服,“我凭什么要听你的?这些日子母亲是怎么对我的,你全都看在眼里,我问你,她哪一点值得我敬着她?”
“就凭如今我是长兄,你必须听我的。”
沈静姝一点也不傻,“你想讨好母亲,那是你的事,与我何干?想让我敬着母亲,也可以,除非她先低头给我认错。”
听着她的话,沈知砚突然就笑了,“五妹妹,我以为你已经认清楚,自己如今的处境,你可莫要忘了,翻过年你就该议亲了,如今祖母自顾不暇,你想嫁一个什么样的人,你能嫁一个什么样的人,全凭母亲做主。”
“想来你也不愿,随便嫁一个什么阿猫阿狗。”
沈静姝紧抿着唇瓣。
沈知砚接着又道:“等你嫁人之后,难道就不需要娘家的帮衬吗?除了听我的,你别无他选,大哥算是彻底废了,如今我才是侯府长子,侯府迟早要交到我手里,我劝五妹妹还是好好思量一番。”
撂下这句话,他转身就走。
他得让母亲知道,只有他才能挑起侯府的重担。
三弟不过一个不学无术的废物,拿什么跟他争?
那边,回去的途中。
吴氏一脸担忧,“老爷,知序如今的主意大着呢!以后他怕是不会再听我们的,依我看,我们得赶紧认回知砚与知州才是。”
秦开霁点头,他眼底闪过一抹杀机,“确实,我们得赶紧认回他们,但当务之急是除了谢长宁那个贱妇,只要她一死,侯府的爵位自然便会落在知砚头上,母亲与静云的事已拖不得。”
他心中已经有了主意。
翌日一大早。
沈知砚便带着沈静姝,来给谢长宁请安。
进来的时候,沈静姝还有些不情愿。
沈知砚一个眼神扫去,沈静姝立刻换了一副嘴脸,“母亲,这些时日都是女儿的错,是女儿惹母亲伤心了,二哥已经教训过女儿,女儿保证以后不会再犯。”
沈知州比他们两个人晚了一步。
见他进来,谢长宁给了沈知砚一个赞赏的眼神,“不错,你如今倒是有了做兄长的样子,这就很好!”
沈知砚得了夸奖,他一脸心满意足的笑,“请母亲放心,以后我定会好好管教三弟与五妹妹。”
沈知州不高兴了,“二哥管好自己的妻儿就好,我与五妹妹自有母亲教导。”
两个人对视一眼。
沈知砚勾唇一笑,“长兄如父,如今我多约束一下三弟与五妹妹,也是应该的。”
好一个长兄如父……
沈知州不忿的瞪了他一眼。
谢长宁将他们兄弟的交锋,全都看在眼里,她眼底掠过一抹得逞的笑,“府里接二连三发生了这么多事,我准备明日带你们去天宁寺祈福,你们今日准备一下,明日一早我们便出发。”
她说着一顿,含笑看向沈知州,“知州你留下陪母亲用早膳。”
沈知州喜滋滋应下。
沈知砚眸色一暗。
母亲做的未免也太明显了……
“夫人大喜呀!就在刚才边关传来捷报,如今整个京都都传遍了,国公已在回京的途中。”不等沈知砚与沈静姝离开,赵管家跟一阵风似的冲过来。
谢长宁眼眶一热,“好,好……”
与此同时。
沈知序也收到这个消息。
他一脸震惊,喃喃道:“怎么会这样?”
明明上一世,传回来的是,镇国公战死沙场的消息!!!
谁来告诉他,事情为何会变成这样?
因着伤势未愈,今日他并没有去御马仓。
他也不打算,再去御马仓那种地方。
他可是未来的内阁首辅,岂能去那种地方!
“夫君你怎么了?”见他有些不对劲,白惜枝小心翼翼问道。
“快给我更衣,我要出去!”沈知序说着就要起身。
白惜枝一脸迟疑,“可夫君你伤势未愈……”
不等她把话说完,沈知序一个眼神扫去,白惜枝心里忍不住咯噔一声,只能赶紧给他更衣。
“爹爹,你这是要出去吗?骞儿想吃云芳斋的桂花糕,你给骞儿买一盒好不好?”就在这时,骞儿突然笑着跑进来,伸手就去抱他。
几乎下意识,沈知序一把推开朝他扑来的孩子。
骞儿摔在地上,哇的一下哭出声来。
“骞儿,快让娘看看,你有没有伤到哪里?”白惜枝愣了一下,继而她一把抱起地上的孩子。
骞儿哭着扑进她怀里,“娘亲,骞儿的屁屁疼疼……”
“夫君?”白惜枝红着眼看向沈知序,“你一向最疼爱的就是骞儿,你为何要这样对他?你若是对我们母子有什么不满,大可说出来!”
语罢,她抱起孩子就走。
她能感觉出来,从昨日回来之后,沈知序就变了……
沈知序,“……”
看着他们母子的背影,他眸光一点一点冰冷下去。
从前,骞儿自然是他最疼爱的孩子。
可今日不同往日。
谁能对前世害死自己的凶手,和颜悦色?
更遑论疼爱!
绝无可能。
谢长宁只留了沈知州一会,这就够了,她准备回国公府一趟。
马车已经备好。
她刚准备上马车,就在这时谢南突然大步上前,压低声音说道:“夫人,属下收到消息,就在刚才沈知序突然去了四皇子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