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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石坡的暖意如潮汐般涌动,一波波冲刷着林墨盘坐的身躯。

体内,《太玄基础炼气诀》运转到了极致。丹田气海内,那团氤氲的灵力旋涡旋转的速度越来越快,边缘处与无形的壁垒剧烈摩擦,发出只有林墨能感知的“嗤嗤”锐响。

突破的契机已至!

他心神沉凝如铁,将连日来的所有积累——冰窟裂缝的凶险与收获、空冥寒液反噬的痛楚与领悟、矿洞异响带来的寒意与警惕、首战告捷的兴奋与自信,以及眼前这方火石坡汇聚的、被符文约束提纯的地火阳元——尽数化作一股沛然莫御的冲击之力!

“破!”

识海中一声无声断喝!

轰——!

仿佛江河决堤,又似蛋壳碎裂!那道坚韧的屏障在积蓄到顶点的灵力洪流冲击下,轰然洞开!

丹田气海猛地扩张!原本充盈的灵力瞬间变得稀薄,如同干涸的河床迎来滔天洪水!更精纯、更凝练、更庞大的灵力自虚空(实则是布袋空间逸散的稀薄灵气和火石坡汇聚的阳元)中被疯狂汲取,注入新生的气海!经脉被拓宽,变得更加坚韧,灵力奔涌如长江大河,冲刷着四肢百骸,带来前所未有的力量感和通透感!

炼气四层!

一股远超之前的气息从林墨身上升腾而起,带着灼热阳刚的威压,瞬间扫过火石坡,引得坡上的赤阳草无风自动,叶缘金线流淌的速度都似乎快了一分。

守在储存棚外的王铁柱猛地感觉心头一悸,仿佛被无形的目光扫过,惊疑地望向林墨的方向。

林墨缓缓睁开眼,眸中精光一闪而逝,随即恢复深邃平和。他感受着体内澎湃的力量,对灵力的掌控更加精细入微,神念也壮大凝实了许多。

最让他欣喜的是,突破的瞬间,布袋空间内那道布满冰裂纹的冰窟裂缝,似乎也被这股新生的力量抚平了一丝紊乱,虽然依旧布满银纹,但空间波动比之前稳定了不少!

“终于…成了!”林墨吐出一口悠长的浊气,带着灼热的气息。炼气四层,是一个分水岭,意味着他正式踏入了炼气中期,实力和手段都将迎来质的飞跃。

他起身,脚步轻捷,走到储存棚前。王铁柱三人立刻围了上来,脸上带着敬畏和兴奋。

“墨哥,你刚才…”林海涛忍不住开口。

“没事,练功有了点小突破。”林墨轻描淡写地带过,目光落在棚内那卷泛黄的旧画和那个沾满泥垢的沉重木箱上。“东西都在这儿了?先看画。”

林墨净手,小心地将那卷绢画在铺了干净棉布的旧木桌上徐徐展开。王铁柱、林建国等人屏息凝神。

画作全貌展现:雪景寒林,尺幅不大,但意境极深。远山如黛,覆着薄雪,近处几株枯槎老树,枝干虬结如铁,顽强地刺向铅灰色的天空。树下乱石嶙峋,积雪半掩,更显荒寒寂寥。笔法老辣苍劲,墨色浓淡枯湿变化极其精妙,尤其是那雪意,仿佛能透出绢面,带来刺骨的寒意。

落款处,一方模糊的朱文印章,隐约可辨“云林”二字!旁边还有两行小字题跋,字迹清癯孤峭:“癸巳冬,雪窗呵冻写此,聊寄胸中逸气。倪瓒。”

“倪瓒?!”林建国倒吸一口凉气,“这…这难道是元四家里那个倪云林?他的画…可了不得啊!”

王铁柱等人虽不太懂,但看林建国和林墨凝重的神色,也知道这画非同小可。

林墨没有说话,指尖凝聚起一丝极其微弱的灵力(炼气四层后对灵力的控制已能如此精细),轻轻拂过画作的边角、印章和题跋处。灵力如同最精密的探针,细细感知着绢本的纤维、墨色的渗透、印泥的颗粒以及岁月沉淀的气息。

“绢是宋元时期的双丝绢,质地匀净细密。”

“墨色沉厚,入绢三分,墨中隐见松烟痕迹,是古法所制。”

“印泥色泽沉郁,朱砂细腻,有银朱沉淀光泽,非近世之物。”

“题跋字迹笔意,孤峭冷逸,气韵与画作浑然一体,无丝毫滞碍…”

“最关键的是…”林墨的手指停留在画心一处不起眼的枯树根部,那里墨色稍淡,灵力拂过时,竟隐隐感受到一丝极其微弱、几乎消散殆尽,却又带着独特清冷孤高气息的残留意念!

那是画者倾注的心神烙印!虽历经数百年岁月冲刷,其本质的孤高寂寥,与倪瓒生平心境记载,高度契合!

“是真迹!”林墨缓缓收回手指,斩钉截铁,“元代倪瓒,《雪林寒柯图》真迹无疑!” 即便在九十年代,识货者稀少,此画价值尚不能完全体现,但其作为顶级文物的历史与艺术价值,已无可估量!带回现代,足以震动收藏界!

“嘶…” 棚内响起一片抽气声。王铁柱三人虽然不太懂具体价值,但“元代真迹”四个字的分量,他们还是懂的!

“这箱子…”林墨转向那口沾满泥垢的沉重木箱。他示意赵小虎打来清水,亲自用软毛刷和棉布,小心翼翼地清理箱体表面的泥垢。

随着污垢褪去,深沉内敛的紫黑色木质显露出来,木纹细腻流畅,如行云流水,在光线下泛着绸缎般温润的光泽,更散发出一种沁人心脾的、悠远独特的降香气息!

“海南黄花梨!而且是油性、密度、纹理都堪称极品的野生老料!”林墨笃定道。他仔细检查卯榫结构和内部磨损痕迹,“看工艺风格和包浆,应是明末清初的物件。保存如此完整,难得!”

一件元代倪瓒真迹画作,一口明末清初的海南黄花梨大箱!柳树沟一行,收获之丰,远超预期!

林墨看着这两件重宝,又看看兴奋的王铁柱三人,心中已有计较。“铁柱,海涛,小虎,这次你们立下大功!

画和箱子,我亲自处理。你们的功劳,记在心里,年底分红,绝对让你们满意!”

他话锋一转:“不过,这些东西的价值,现在还不能完全兑现。我们需要更稳妥的渠道。铁柱,你之前说,情报网搭上了邮局的老张?”

“对,墨哥!老张人面广,退休前在邮局干了三十年,县里有点头脸的人都认识,消息也灵通!”王铁柱立刻回答。

“好。明天,你带两瓶好酒,一条好烟,去找老张。”林墨眼中闪烁着精光,“不用提画和箱子,就说我们收购站收到几件‘有点年头、看着像好东西’的老物件,想请县里真正懂行的文化人帮忙掌掌眼,问问有没有稳妥的出路。

探探他的口风,看他认不认识省城博物馆、文物商店或者…私人收藏家那边的关系。记住,低调,只说是‘可能有点价值’,别露底!”

“明白!”王铁柱心领神会。

“建国叔,”林墨又看向林建国,“矿洞那边,警示牌范围再加宽!没有我的允许,绝对不许任何人靠近!那几块矿石样本收好。

另外,火石坡的赤阳草和火绒草,照料要更精细,尤其是火绒草,它的‘新用途’,很快就要派上大用场了。”

现代,祖宅书房。

灯光下,那卷《雪林寒柯图》残卷被小心翼翼地固定在特制的修复案台上。绢本污损,部分区域霉变,边缘还有虫蛀和撕裂。

林墨净手凝神,运转灵力至指尖。炼气四层后,他对灵力的掌控已臻至精微。他摒弃了现代化学试剂,只用最纯净的蒸馏水和特制的中性羊毫笔。

修复开始:

灵力如丝,极其轻柔地引导水流,浸润污损区域,将数百年的尘垢、霉斑一点点溶解剥离,却丝毫不伤及绢丝和墨色。

对于细微的撕裂处,他取用极细的、蕴含微弱灵气的蚕丝(得自布袋掉落的某种灵蚕茧),以灵力为引,如同最精密的缝合,将断裂的绢丝一一接续弥合,天衣无缝。

虫蛀的小孔,则用调成与底色完全一致的矿物颜料(同样以灵力微调渗透),以点染之法填补,远观浑然一体。

最难的是画心几处墨色剥落。林墨屏息凝神,指尖凝聚的灵力几乎化为实质的“画笔”,蘸取极微量的古墨(他自制的仿古松烟墨),循着原作的笔意和气息,一笔一笔,极其缓慢地填补上去。每一笔落下,都力求与原作的墨韵、枯湿、气脉相连,如同画者跨越时空,亲自补上那缺失的一笔!

整个修复过程,持续了大半夜。林墨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精神高度集中,灵力消耗巨大。但当最后一处虫蛀被完美填补,整幅画卷在灯光下重新焕发出内敛的光彩时,一股难以言喻的满足感涌上心头。

原本残破泛黄的旧画,此刻虽仍有岁月痕迹,却已洗尽污垢,破损尽复。雪意更显清寒,枯枝愈显遒劲,那股荒寒寂寥、孤高清逸的意境,透过绢本扑面而来!画作右下角,那方“云林”朱印和倪瓒的题跋,也清晰地显露出来,成为画作身份最有力的注脚!

“成了!”林墨长舒一口气,看着眼前焕然新生的元代珍宝,疲惫的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这幅画,就是他叩开高端收藏市场最有力的敲门砖!它的价值,足以支撑他下一步更大的动作。

九十年代,县邮局家属院。

王铁柱拎着两瓶“西凤”和一条“红塔山”,敲开了老张家门。老张是个头发花白、戴着厚厚眼镜的干瘦老头,退休后在家养花逗鸟。

“张叔,打扰您了。”王铁柱态度恭敬。

“哟,是铁柱啊!快进来坐!”老张显然对王铁柱印象不错(之前递烟聊天很到位)。

寒暄几句,王铁柱切入正题:“张叔,不瞒您说,我们收购站最近收到几件老东西,看着有点年头,像是老辈人留下的。

我们乡下人眼拙,实在拿不准,建国叔让我来请教您,看县里…或者省城,有没有真正懂行的老师傅,能帮忙给掌掌眼?

要是有点价值,也想问问有没有稳妥点的出路。” 他话说得极其含糊,只强调“有点年头”、“拿不准”。

老张推了推眼镜,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精明。他慢悠悠地喝了口茶:“老东西?啥样的啊?破铜烂铁可没啥看头。”

“有一幅旧画,纸都黄了,画的是雪景树丫子。还有一个旧木头箱子,死沉死沉的,木头看着还行。”王铁柱描述得尽量普通。

“雪景…旧画…木头箱子…”老张沉吟着,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着。他瞥了一眼王铁柱放在桌上的烟酒,忽然压低声音:“铁柱啊,你们林老板…路子挺野啊?”

王铁柱心头一跳,面上不动声色:“张叔说笑了,我们就是收点破烂,糊口饭吃。”

老张嘿嘿笑了两声,没再追问,话锋一转:“要说懂行的…县文化馆的老刘头算一个,以前在省博物馆干过临时工,有点眼力。

不过嘛…”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真想找稳妥的出路,见识真东西…下个月初五,省城‘文萃阁’有个小范围的‘赏珍会’,去的都是些有头有脸、真正好这个的藏家。

那地方…一般人可进不去。”

王铁柱眼睛一亮:“文萃阁?赏珍会?张叔,您有门路?”

老张捋了捋稀疏的胡子,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门路嘛…老头子我当年在邮局,帮一位省城的老领导跑腿送过几次‘包裹’,有点香火情。他老人家,就是‘文萃阁’的常客…不过,”他看了一眼桌上的烟酒,“这引荐人,可不是白当的。”

“张叔您放心!规矩我们懂!只要能请动高人掌眼,给我们指条明路,酬谢绝对让您满意!”王铁柱立刻表态。

“行!看在你小子实诚的份上,老头子我豁出这张老脸,帮你问问!”老张拍板,“等信儿吧!”

离开老张家,王铁柱脚步轻快。省城“文萃阁”的“赏珍会”!这绝对是接触高端收藏圈子的绝佳机会!他立刻赶回野狐沟,将消息原原本本汇报给林墨。

林墨听完,眼中精光闪动。“文萃阁…赏珍会…” 他手指轻轻敲着桌面。倪瓒的真迹和黄花梨大箱,终于有了展示的舞台!这不仅是变现的渠道,更是将触角伸向更高层次资源网络的契机!

“铁柱,干得好!等老张的消息!这段时间,收购站正常运转,继续扫货!重点收银元、黄金和品相好的老家具、旧书画!为‘赏珍会’做准备!”林墨下令,心中已然开始谋划如何在这场隐秘的高端聚会中,一鸣惊人。

夜色中,野狐沟的灯火与祖宅书房的灯光遥相呼应。一幅古画在两个时空被赋予了不同的价值与使命,一条通往更广阔天地的隐秘通道,正在缓缓开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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