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好了妆扮,陈阳和吕娴就直接从市政府出发,开着一辆挂着市政府牌照的社会车辆,径直前往了火灾发生的粮锐小区。这里以前是市粮食局的家属区,后来市直机关的很多家属楼,慢慢地都开始脱离了原来的所属单位,改为交由当地的社区进行管理。有些家属区,后来也是引进了相关的物业公司来进行管理。这个粮锐小区,以前虽然是粮食局的家属区,后来粮食局将这些家属区也都移交给了当地的社区进行管理。所以,现在发生了火灾,配合消防部门进行善后的工作,如今也都交给了当地的泰然社区街道办事处在进行统一安排。不过,这次陈阳和吕娴化装过来侦察,倒是没有提前通知这里的社区街道办事处。这里面也有些工作人员,家里也是住在这里附近的,经常和粮锐小区的居民有来往,陈阳也是为了避免打草惊蛇。这种事,越少人知道越是有效果,免得嫌疑人有了准备,陈阳他们不免会做了无用功。
一路开车到了泰然小区的门口,陈阳和吕娴各自从车上下来,开始挨家挨户地进行走访,好在主要的工作流程,之前在市政府办公室的时候,相关的工作人员已经对陈阳和吕娴做了简单的岗前培训,倒是也让俩人做的似模似样的,一点也没有让这里的居民怀疑,而且陈阳和吕娴都已经化了妆了,居然没有一个居民认出来,这两人是之前还来这里走访过的警察,也就是吕娴的颜值确实是不低,刚来到小区这里,倒是引起了这里不少小伙子还有些女人的注意,不过看着吕娴一身的市委机关人员的打扮,这些人也只是在远处议论一下,毕竟市委办公室的招牌还是蛮唬人的,居民们不少人也都是在不远处交头接耳,陈阳则是拿着一只记录本,一边和周围的居民聊着天,一边说着之前发生火灾的一些事情。
当问到着火的房子的房主的时候,陈阳问了好几个年轻人,结果都是不出所料,一问三不知的。陈阳一点也没有觉得意外,从之前的勘察来看,死者虽然暂时无法确定身份,但是从死者留下的遗体解剖分析来看,法医给出的死者的牙齿显示的年龄,应该是在三十七岁到五十五岁之间,年轻人不知道死者的身份,这个倒是没有出乎陈阳的意料。想到这,陈阳也开始不动声色,转而开始询问起了其他上了年纪的居民,他们在这里生活的时间都很长了,很大概率能认识死者,问问这些居民,也许能有相当大的收获。果然,当陈阳问完了最后一个年轻人之后,抱着希望,陈阳走到了一位正在看别人下棋的中年人的附近:“打扰一下,大叔,请问您知不知道,之前这里曾经发生了一场大火的事情?”大叔大概是没有想到,陈阳到这里来之后,居然会问这件事:“年轻人,你打听这个事情干什么?”陈阳早就想好了说辞:“是这样的,这么大的火灾,而且还死了人,市政府领导都十分重视,而且这么大的事情,自然是要写一些调查报告的,我们都是下面的办事人员,领导怎么安排的,我们就怎么做呗,大叔,您要是知道点什么,帮帮忙,也好让我能回去交差!”陈阳也怕自己这么做会引起凶手的警觉,于是之前早就和市政府的人员想好了一个合理的说辞,自然很快就把这件事给糊弄了过去,根本没想到,站在自己面前的,就是之前来过的警察,而且那时候陈阳他们也是悄悄地来,悄悄地走,并没有引起太多人的关注的。
陈阳的话,很快就打消了眼前人的疑虑,倒是没有朝其他方面去想,只是觉得,这事都已经过去了这么长的时间了,还有人过来询问关于火灾的事情,反正这人的身份,也没有什么不能说的,于是中年人立即像是打开了话匣子,嘴里开始吐露出来更多的信息:“说起这家人啊,哎,怎么说呢,这人啊,就是不能走错路啊。这家原本也是一家三口,日子虽然算不上很好,但也过得去,只是这种日子,在两年半以前,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接着,中年人讲述了一番事情的前因后果,陈阳和吕娴一边仔细听着,一边进行着记录。原来,这家人都姓甄,原先甄家的父母,都是这里所属的粮食局的职工,本来甄家夫妻两个,还有个儿子,小时候倒是很听话懂事,只是后来甄家的小子出去上了中专以后,开始慢慢跟着一些不三不四的人到处瞎混。本来甄家的父母,都在粮食局工作,本打算儿子就算是没什么出息,将来找找自己的老同事,总能给儿子安排一个在粮食局的工作,也算是给儿子找一个铁饭碗,这样就算以后自己老两口都不在了,起码儿子还能有口饭吃,再加上两口子一向节俭,攒下来一辈子的积蓄,多的不说,给儿子买房付个首付什么的,也不是什么问题。本来假如日子朝着老两口的安排过下去,虽不说日子过的多么滋润,但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总还能有个盼头,但是天不随人愿啊,老两口的儿子,不知道在哪认识了一帮子狐朋狗友,慢慢变得开始不怎么回家,即使是回来,也大多是朝着父母伸手要钱。两口子都是普通职工,哪来的那么多的钱给儿子挥霍,就因为儿子后来总来要钱,儿子在家里大发了一通脾气,后来就回来的少多了,两口子虽然生气,但是也算是过了几天的安生日子。
只是后来发生的 一件事,彻底让这个家庭一直以来潜藏的矛盾,从隐藏状态一下子就爆发了,而且引发的后果也比较严重,以至于这一家人,几乎从此都不怎么回来这里居住了。陈阳询问之下,才知道,后来这家人的儿子,在外面欠下了一屁股赌债,后来回来躲债的时候,被债主给查到了他父母的居住地,堵着房门骂了三天,甚至都闹到了报警的程度,本来赌博欠债,是可以在法律上免除的债务,但是因为当初,这小子写欠条的时候,写明了做生意的,这下就连警察都没有了办法,于是这小子只好是躲了出去,连他的父母也是不知所踪。陈阳听到这里,虽然是知道了这户房主的名字,但是这个小子的名字,陈阳还不清楚:“请问大叔,这家儿子的名字叫什么呀?”大叔看了看陈阳,虽然好奇,但还是回答了:“嗯,这甄家的小子,名字叫做甄建,嗯,建设的建。”陈阳则是一边记录,一边在心里想着:“嗯,真是没有起错的名字,是够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