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着拉虎皮扯大旗,傻柱过了这一关,然后傻柱就想以后消停点,可不能再惹事了。不过那该死的良心,却不允许傻柱就这么苟着。
这不,在又到了月高风黑的时候,想着城外那些饥肠辘辘,又冷又饿辗转难眠的逃荒群众。这温暖的被窝和苟着的人生,傻柱那是怎么也不好意思了。
于是傻柱穿起衣服从后院围墙翻出去,就又去了轧钢厂顺工具,毕竟轧钢厂那儿他熟。
不过这次为防万一,傻柱他没从大门进轧钢厂,而是翻墙进的轧钢厂。
而这一翻进到轧钢厂里吧,傻柱就想去食堂里先弄点吃食堑堑肚子,毕竟等下要忙活一晚上呢!
“老赵,粮食怎么少了这么多啊?老赵你跟我说实话,你这私下里到底弄了多少?”
偷摸到食堂后厨门口,傻柱刚要推门进去,就听见了食堂孙主任的这声大呵。
而在听到孙主任的这声大呵后,傻柱也就不敢进去了,赶紧的就猫在门口偷听。
接着傻柱就听到,就任食堂副主任才刚半个月的,原轧钢厂食堂第一把勺赵师傅的声音。
只听得这赵师傅在被孙主任吼后,那是一嘴委屈的回话道:“主任,您说这话可冤死我了,我可是一直都照规矩只拿我自己的那份,可没有多吃多占啊!”
而见事实面前,赵师傅还敢叫屈,孙主任就又训斥道:“老赵,我两个月前来轧钢厂就任食堂主任的时候,你跟我说这食堂里的东西,历来是肉蛋扣三成,粮食扣一成。而这些扣下来的东西,叔记拿两成,厂长拿一成半,其他厂领导拿五成,剩下的一成半归你我和保卫处的那几位同志。”
“并且当时我来就任的时候,咱俩和你们前任的食堂主任,可是三个人一起盘过库,一起对过账的。可现在,可现在咱们再这么一盘库,库存粮食却比应该有的少了五千多斤。”
“老赵,咱这食堂粮库里的粮食,我这个食堂主任可只在粮站每次运粮来的时候,跟粮站同志对一下运来的数目是否对,而粮库里粮食的日常支出使用,可一直都归你老赵管。所以老赵你说,这怎么会少了五千多斤粮食的?”
孙主任以前一直在部里干宣传工作,老机关了,所以他很懂这圈内的规矩。因此他一到轧钢厂就任食堂主任,就萧规曹随,一切照旧。
并且孙主任他今年还不到四十岁,还远没到放弃上进心,憧憬钓鱼佬恬静淡雅生活的年纪。因此在他孙主任的心里,轧钢厂食堂主任这个位子,只是他人生中等公交车的一站而己。
正因为孙主任他压根就看不上食堂主任这个小科级,一心直想再往上进步进步。所以自从他就任这个食堂主任后,工作重心就一直在上面,而食堂里的具体工作,他都放手给了老赵。
手中有权,油水就多,老赵很满意啊!不过现在年底一盘库,发现少了五千多斤粮食,需要有人出来担责,那老赵就抓瞎了。
于是在孙主任话里话外,都暗指是他这个曾经的赵班长,现在的赵副主任,暗中黑了那五千多斤的粮食后,老赵心里那叫一个冤啊!
毕竟看孙主任一心只想往上进步,根本无心食堂里的工作,把食堂的日常管理都交给他后。老赵那的确是很聪明的,每次按着跟保卫处约好的时间,往外运粮食和副食品的时候,都悄悄夹带了一份他老赵的靠山吃山。
但那些悄悄的夹带,加一块儿也就是两千多斤啊,根本就不是五千多斤啊!这些他老赵在把粮食卖给老客户时,那可都是有账的。
所以明明只是比规矩多拿了两千多斤的粮食,可现在却要他背亏空五千多斤粮食的锅,这真是太冤了,太冤了。
于是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冤了的老赵,就梗着脖子说道:“主任,不过就是五千多斤的粮食,顶多也就是咱们这个万人大厂,一天的粮食消耗量。所以主任,这五千斤粮食就不能平摊进日常的消耗量里去吗?”
“哈哈哈,老赵,你终于是承认了,那些粮食就是你老赵私下里又多吃了一份独食。老赵,咱们都是知根知底的自己人,所以我也不跟你玩虚的,不跟你讲那些狗屁大道理。毕竟你我都知道,那些大道理都是讲给傻子听的,也只有傻子才会信那些。”
话说到那些傻子的傻,再想到那些体面人张口闭口就是掏粪工人最光荣,煤矿工人最光荣,农民最光荣。
但事实却是那些体面人他们自己的子女,没有一个是掏大粪的,没有一个是下井挖煤的,没有一个是在农村种地的。
事实这么明显,可那些傻子居然还会信掏粪工人最光荣,你就说那些傻子是有多傻吧!
就这样鄙视完那些傻子,然后孙主任就又继续对老赵说道:“老赵,明人不说暗话呃!五千多斤粮食对于咱们这个万人大厂来说,那是个小事儿,辛苦一下把咱厂五个食堂每天的粮食消耗量,加上个十来斤也就是了。但是老赵,你那么干可坏了规矩,这是大事儿,这一旦让那些厂领导们知道了,就必然会严惩你。所以老赵,你现在应该怎么补救,这不用我孙某人教你吧?”
那些负能量的玄妙,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因此孙主任话点到为止。
而作为一个社会人的老赵,自然是明白孙主任的暗示。
于是老赵一脸晦气的问道:“孙主任,那我这次要破多大的财,才能消了这灾啊?”
“哈哈哈!通透,老赵你是个机灵人啊!而至于那到底要多少吗,这就要看你老赵想怎么做人了。我相信你老赵,不会把那点意思,变成不好意思。哈哈哈!”
见已经拿捏住了老赵,老赵主动服软,表示愿意破财消灾,孙主任那叫一个得意。
而听孙主任让他自己自觉,老赵这会儿哪敢不把价跟孙主任先谈好啊?
于是等孙主任笑完后,老赵就苦着张脸,跟孙主任说道:“主任,您也知道,现在咱们出手给老客户的价儿,是棒子面一毛八分钱一斤,白面和精米四毛钱一斤。所以主任,我这孝敬五百元行吗?”
其实老赵他这两个多月以来,就只为自己多顺了两千多斤粮食,卖了四百来块钱。
但作为社会人的他知道,他现在要说自己只多拿了两千多斤的粮食,不是五千多斤粮食。孙主任不但不会信,还会认为他老赵这是还想耍心眼。
于是很有做人经验的老赵,就明智的选择认赌服输,贴钱让孙主任抬抬手。
总共才卖了四百多块钱,老赵却愿意孝敬五百块钱,这态度可说是绝对端正了吧?但问题是,孙主任不知道这个啊,孙主任那是坚信老赵顺了五千多斤粮食的。
而五千多斤粮食,那就算全照棒子面一毛八的出货价算,那也至少是九百多块钱啊!更何况这五千多斤的粮食里,至少有一千斤是可以卖到四毛钱一斤的白面精米。
于是心里认为老赵多吃多占了一千多的孙主任,就对老赵这只出五百的态度,很不满意了。毕竟从来都是谁官大、谁拿大头,哪有下级拿的比上级还多的呀?
因此老赵的话音一落,孙主任就朝老赵,比了个“八”的手势,其含意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