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弟他——”，万宝钱痛心，无法说出。
她转头，给了绾绾一个眼神。
这让她说，她怎么说。
她看向老人，那几丝华发挂在鬓边两头，是说不出的岁月痕迹。
长痛不如短痛，她把心一横。
“爹爹他已于月前去世。”
此话一出，杜宵怔住了。
“你，刚刚说什么。”
“父亲他去世了”，绾绾又说了一句。
她没有再哭，她不能在老人面前撒盐。
心里再痛，再难过。
她都有记着万宝钱对她说的话，外祖父身体不好。
“钱儿，我刚刚是没有听清吗？”
万父看向万宝钱，万宝钱沉默的点了点头。
“呵，怎会。”
他喃喃，双手却是紧紧的抓着万宝钱的手臂。
“是的，母亲也不会同意我带她过来见你。”
她再次证实了说法，万父整个人都不精神了。
他松开双手，看向绾绾。
他刚刚只顾着看她的脸了，不曾看见她的衣服，破烂至此。
红色的衣服上，有枝条划过的痕迹。
“丫头，苦了你了。”
他只这一句，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他没有落下泪来。
孩子还小，就要遭此变故，定然是吃了苦的。
“不苦，我很好。”
绾绾的眼泪落了下来，她好像遇到了亲人。
虽只是第一次见，可外祖父给她的感觉很是亲切。
她的泪一落，万父的眼泪也随之落下。
两个人登时就哭成了泪人。
“哇——”，一声哭嚎响彻云空。
这是万宝钱的哭声，她看两人哭了，她自己也早就忍不住了。
一路上，她叮嘱绾绾莫要伤心，何尝不是在叮嘱自己。
那可是她唯一的亲弟弟，就再也看不到了。
她伤心，她难过。
“好孩子，别太伤心了。”
万父摸着绾绾的头，轻声哄道。
绾绾内心就是一暖，她之前就觉得父亲很好。
到底出生于什么家庭，才能养出那般好的人来。
是了，她想娶阿恒的时候，父亲就犹豫过许多次。
怕是商贾之家，也是配不上的吧，不然父亲为何不带她回来。
转而为她娶了另外一个商贾之家的人。
她不理解其中的意思，也明白他肯定是为了让她移情别恋的。
很可惜，她忘不了阿恒。
三人哭累了，也没再哭了。
万宝钱哭完了，才想起来。
还好，父亲这里没有什么小厮仆从。
要不然的话，不知道该被怎么笑话了。
她心里的庆幸，没有告诉两人。
实在丢脸，本来母亲就嫌弃她了，再多来嫌弃，她怕是日子更难过了。
万父恢复完平静，看向万宝钱。
“这丫头叫什么名字？”
万宝钱连忙回答，“她叫林绾绾”。
“林——绾绾”，万父咀嚼其中含义，待明白之后，脸就是一沉。
“他真是到死，也不知道悔改。”
知子莫若父，绾绾看这情况，怕是外祖父已经知道了父亲的意思。
她心里有些忐忑，这是什么修罗场。
一个名字引发起来的修罗场吗？
她有些担惊受怕，看向万宝钱。
“父亲说什么呢，这名字听着怪好听的。”
万宝钱胡乱擦了把脸，笑嘻嘻的来了句。
“唉”，万父叹了口气。
这孩子怕是把不学无术延伸到了极点，让他打也不是，骂也不是。
“对了，父亲。”
万宝钱忙又说道，“我今日受了罚”。
“怎么回事？”
万父询问，不解。
“我今日在账房领取了五百两，被二妹妹告发到母亲那里了。”
“然后呢？”
万父相信，定然有后续。
“五倍还之”，她说着，笑嘻嘻的看向万父。
“父亲，你也是知道的，我的钱都给了晌晌，一个月也就那么点钱，真不够花的啊。”
妥妥的哭穷，绾绾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