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多少年前,一个在人群中游离的巫师,发现凡人中出现了一种特殊的力量,它名为“机械”。
据说,是有人在广阔大陆最东的锈铁丘陵中的古代矮人遗迹中发掘出来的,那是一种连凡人都可以使用的特殊力量。
和药草一样,可以改变人类社会。
但是很快又有人发现,在广泛运用机械的地方,会出现被锈铁侵蚀的普通人,尽管在成千上万的人之中一两例,但是还是引起了一些专攻诅咒的巫师的关注。
葛蕾塔便是其中之一,她将其称之为“锈蚀之灵”。
后来夜莺镇的事情传入了葛蕾塔的耳中,这还是第一次看到大规模的出现锈铁病的区域。
于是她带着辛伦特,日夜兼程赶到了夜莺镇,开始研究锈铁病。
后面便是借助雾松林的力量,看似破解了锈铁病,其实不然。
锈铁实则是被转移到了雾松林的精神世界,夜莺歌声牵引着锈铁,将其引导进了雾松林的精神世界,这才让人们恢复如初。
最后受苦的只有雾松林的自然之灵。
雾松林精神世界的高塔之中,葛蕾塔面带苦笑地看向辛伦特:“辛伦特,我发现我错了,我发现我错的太多太多了。锈蚀之灵并不存在。或者说,每一个感染锈铁病的人都是锈蚀之灵。锈铁病会先侵蚀精神,然后才会作用到肉体之上。”
“夜莺药剂会将锈铁转移到雾松林的精神世界,因为雾松林的精神世界过于庞大,这才使得锈铁病看起来像是消失了一样。如今大半个雾松林都是锈蚀之灵,雾松林的自然之灵,正在与雾松林的锈蚀之灵做抗争,避免让锈铁重新回到现实世界。”
“辛伦特,我需要你代替我赎罪。”
“师父,我需要如何做?”面容苍老的辛伦特恭顺地站在年轻貌美的葛蕾塔面前。
“在高塔中,代替我。”葛蕾塔语气平淡地说道,“锈铁病的根源在锈铁丘陵,我需要去锈铁丘陵才能解决。”
“那我在高塔里需要做什么?”
“去杀死,杀死雾松林的自然之灵。”
辛伦特满是皱纹的脸上浮现惊讶的表情,她连忙道:“为什么要杀死自然之灵?自然之灵一直在阻止锈铁之灵回到现实,杀死自然之灵的话,锈铁病不就会重新降临在夜莺镇的居民身上吗?”
“不,”葛蕾塔说道,“整个夜莺镇的锈铁病全都会汇聚到你的身影,你将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苦痛,这就是‘赎罪’。”
“你,是否愿意?”葛蕾塔的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平淡。
“师父,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辛伦特说道。
“说吧。”
“我想知道,师父你在这里这些年以来,到底经历了什么?”
辛伦特环顾四周,这里堆积着如山的铁锈,像是人的肢体。
葛蕾塔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道:“给出你的答案吧。”
辛伦特重重点头:“师父,我会的,我会留在这里的。”
葛蕾塔的脸上却流露出了凄凉之色,从此之后,她们师徒二人可能再也无法见面了。
“我知道你的实力浅薄,所以这只猫,就帮助你,解决自然之灵,而且很快这只猫的主人,也会来到精神世界,他们会帮助你解决自然之灵。”
说罢,她看向那只蜷缩在角落里的猫,抬手,一股无形的力量将猫提了起来,还没等后者睁眼,葛蕾塔便沉声道:
“我将暂予你以‘真形’,你将助我诅咒之女巫葛蕾塔之徒辛伦特,扫净雾松林自然之灵。”
戴着牛仔帽穿着靴子的猫缓缓发生变化,变成了一个风流倜傥的青年侠客。
青年侠客优雅地摘下牛仔帽,轻轻按在胸前,向葛蕾塔微微鞠躬,然后戴上帽子微微一笑:“我将扫净雾松林自然之灵。”
于是葛蕾塔离开了,她将孤身前往锈铁丘陵,那个已经被排斥在人类文明之外的险恶之地。
而在葛蕾塔强大的魔法作用之下,卡拉巴斯相当于一个专注于执行命令的傀儡,虽然看起来像个正常人,但是没有记忆,只有命令。
这也是为什么在他杀死赎罪者之后,便转头杀向米勒。
在米勒和布莱泽来到高塔脚下的时候,卡拉巴斯的身影再次消失,他要去其他地方,继续屠杀赎罪者,这些完全没有被锈铁病侵蚀的特征的赎罪者,便是雾松林自然之灵的一部分,但并非全部。
真正的自然之灵另在别处。
他们抬头仰望着那座直插云霄的高塔,塔身布满了螺旋上升的金属藤蔓,每一段藤蔓都缠绕着破碎的齿轮。
塔身表面雕刻的着的无数夜莺的浮雕,它们的喙部齐齐指向米勒和布莱泽。
对视了一眼之后,米勒与布莱泽便走进了高塔之中。
最初的这段走廊阴暗潮湿,空气里弥漫着铁锈与腐木混合的腥气。
昏黄的光线勉强穿透厚重的空气,像被某种无形力量压抑着,显得格外虚弱。
墙壁上挂满了斑驳的铁锈,有些地方甚至已经开始剥落。
那些铁锈仿佛某种古老生物的皮肤,表面布满细密的纹路,如同血管般延伸至天花板。
每一步都伴随着轻微的脚步回响,似乎有无数双眼睛在黑暗中注视着他们的到来。
螺旋阶梯的台阶布满了铁锈,每一步都让人感觉像是踩在生锈的金属上。
米勒的靴子在台阶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他不得不放轻脚步。
突然,前方传来一阵金属碰撞的声响,像是生锈的锁链在风中摇晃。
随着二人继续前进,那声音渐渐清晰,伴随着若有若无的呜咽,仿佛有无数人在门后低声啜泣。
一道铁门出现在他们面前,门缝中渗出暗红色的光芒。
门框上布满藤蔓般的铁锈,缠绕成复杂的图案。米勒的剑尖轻触门板,金属发出空洞的回响,仿佛后面是一片虚空。
布莱泽正要伸手推门,米勒突然按住他的肩膀,低声说:“等等。”
门缓缓自动打开,一股浓烈的铁锈味扑面而来。
一个穿着古老铠甲的身影矗立在走廊尽头。
这具铠甲呈现出一种深灰色,表面覆盖着一层厚厚的铁锈,部分地方已经剥落,露出下面暗红色的金属。
铠甲的关节处尤其严重,铁锈像藤蔓一样缠绕在膝盖、肘部和肩膀的位置。
尽管如此,它依然保持着一种古朴而庄重的美感,仿佛曾经是一位英勇战士的装备。
骑士的头盔是一顶全覆式面甲,面部被锈蚀的铁板完全遮住,只留下两个空洞的眼睛孔,从那里透出微弱的幽光。
它的双手紧握着一把长矛,长矛的杆身同样布满了铁锈,但矛尖依旧锋利无比,闪烁着冷冽的光芒。
长矛的中段缠绕着几条断裂的锁链,锁链上的铁环早已锈迹斑斑,仿佛随时都会断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