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不行,你身体承受不住,这本来就是逆天之事,再怎么谨慎都不过分。你有了筑基时的体验,对你将来跨过关卡有说不尽的好处。”
啧啧。秦墨没再追问,将玉瓶打开看了眼,一股好闻的药气漫出瓶口,使得他精神一振,好似吃了大补丸一般。
“至少能抵得上紫府丹三倍药效,不愧是秘藏灵丹!”
正心下感慨,一道金光迅速钻入瓶子,在秦墨呲牙咧嘴将其逮住之前,十五颗灵丹少了三颗。
我靠!你个熊孩子!
大虫也到了炼气十层圆满,身体反而缩短了不少,越发像飞虫了。要不是顾忌秦墨这个主人,绝对无法逮住。
就这样它还表示不满,翅膀扑棱棱扇得飞快,口器不断开合,作势欲咬。
这货明明还在睡觉,结果被玄灵丹的药气所吸引,可见丹药之珍贵。
当然,即便玄灵丹再珍贵,秦墨也舍不得打孩子,最后只好虎着脸重新将其收入功德簿了事。
其实关于功德簿和老货之间的关系,秦墨不是没有想过,但是一想到这两样东西起码一个等级,秦墨就感觉力不从心,索性装鸵鸟不去理会。
不然还能怎样?那金色符箓神妙无方,秦墨修为有限,休说掌控,便是连认都认不得,如果真惹恼了任何一位,自己绝对没好果子吃。
“该出去走走了。”秦墨喃喃自语。
这三年里他几乎足不出户,眼下到了十层,是时候出去游历一番了,毕竟筑基丹不会从天上掉下来。
秦墨站起身形,再次环顾,那闪着灵光的水晶棺,布满灵纹和青苔的石壁,洞顶悬下的明珠,乃至被生生坐出印痕的青色地砖,无不熟悉之极。
四处看罢,他手上掐诀,身体逐渐没入元气中,只隔了不长时间,小怀庄东部某处院落里元气一动,秦墨重新现出身形。
这处院落单门独户,虽然不大,五脏俱全,三年前秦墨卖了追魂黑索租下此处,就再没来过。
推开木门,桌上放着厚厚一叠书信,盖满了灰尘。
秦墨抽出最上面的一封,簪花小楷,工整清丽,转折停顿处极为果决,隐含风骨。
取出信纸来看,上写:秦墨,我已经拜入林真人门下,你怎么还不回来,我想吃芙蓉糕了。
不到二十个字,秦墨却仿佛看见那个吃了三碟点心也不腻味的馋嘴姑娘,不由弯起了嘴角。
从信上的灰尘来看,这信没送来多久。
“也不知道她筑基了没。”
秦墨念叨着抽出第二封。
嗬,封皮上字迹潦草,“魏辰”两个大字写在右下角。
“战事不利,老弟如果有空,可来雷篆峰一行。对了,我现在十层圆满,不知道老弟到了七层也未。”
呸!明明战事不利,还想着和我争短论长,我看就是闲的!
“去那边转转也不是不行。”
秦墨将信重新装起,去拿下一封。
谁知从那摞书信中猛然迸发出一道剑气,虽不凌厉,却十分迅疾。
亏秦墨有先天剑种在身,护体真气即刻发动,秦墨五指翻飞,连消带打将剑气化解,在手掌将合未合之际,一页草纸恰好跳进掌中,被秦墨稳稳抓住。
啧啧,秦墨心下惊叹,再看内容。
“你个混球跑去哪了?害老子被师父骂!”
末尾落款,“重霄”二字狂草惊雷,力透纸背。
秦墨搞不懂自己怎么就和这位的师父扯上了关系,转而又想,自己要学习剑术,少不了要找个金丹剑修当师父。
天雷十二击最后三击没能完全领悟,光靠自己琢磨确实有些为难。
而谢重霄本身就是门里有名的剑修,他师父燕南天的战力在云岚宗众金丹里当为翘楚。
秦墨暂时还没想好要不要和谢重霄做师兄弟,索性搁置旁边不理。
剩下的书信有周阿牛的,有贺强的,都是寒暄问候之词,没什么出奇,也有李世恒和姜澈等邀请自己入门的,秦墨懒得再看。
他皱了皱眉头,拉了张椅子坐下,从山海种里翻出纸笔,开始给众人回信。他写得极其认真,措辞尤为谨慎,尽量和众人保持一种不远不近的关系,能避免许多麻烦。
实际上秦墨这次从禁地里出来,就没打算回去了,只剩最后一具遗骸,慢慢烧就好,不必非要等到它灰飞烟灭那一日。
所以这次秦墨把大虫也带了出来,大虫到了门槛,吃再多也只是解个嘴馋,反倒耽误修行进度,不如断了口粮,让它把精力用在修行上。
筑基自古以来就是关卡,对人对虫都不例外,这道关卡有许多碍难,经验、感悟、丹药、契机等等,走错一步就白扯,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应对。
秦墨一直从黄昏写到入夜,随着最后一封书信写完,他松了口气,打算在这里歇一晚上,明早出发,就先去雷篆峰探望探望故友。
“执法峰的木头人来找你了。”
老货吹了风过来。
这厮现在的本事太大,有时秦墨都怕它被云岚宗高人发现,但后来就想通了,它敢这么做,就说明不怕露马脚。
“木头人?”秦墨心下纳闷。
“秦墨,咱们又见面了。”
冉阙突兀现身室内,连桌上的烛火都未曾摇动一下。
秦墨故作呆呆看着对方,忘了施礼。
眼前的中年男子就像是从模子里刻出来的,无论是左右对称的脸型,还是极其标准的剑眉,亦或是黑白分明的眸子,无不昭示着此人的刻板机械,就连唇上的胡须都修剪得无比整齐。
秦墨甚至怀疑,那左边胡须的数目和右边的肯定丝毫不差,也无怪乎老货给他取了个“木头人”的绰号。
冉阙,相传是执法峰雷真人的大徒弟,某种意义来说是云岚宗所有法条的真正代言人,掌管门内七座执法堂,执法如山。
“你无需装疯卖傻,上次我看走了眼,是我不对。”
冉阙坦然一笑,自来熟的拉了张椅子,正襟危坐。
“冉前辈说笑了。”
秦墨尽管心下紧张,还是躬身行了礼,之后才缓缓坐下,没敢坐实,只坐了个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