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狗几次三番的跟踪都以失败告终,不仅没有打探到苏沐瑶任何有用的信息,反而把自己搞得疑神疑鬼,狼狈不堪。这让李三心中更加烦躁和不耐烦。他觉得王二狗这个废物实在是太靠不住了,看来,有些事情还是得自己亲自出马才行。
他决定不再依靠那些不靠谱的眼线,而是要亲自去试探一下苏沐瑶,看看能不能从她嘴里套出些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他就不信了,凭他多年在外门摸爬滚打的经验,还对付不了一个刚入门没多久的黄毛丫头。
这天下午,苏沐瑶正在炼丹房外的一处空地上,例行公事般地清理着堆积如山的废弃药渣。虽然石大壮现在已经不怎么让她干这种粗活了,但偶尔炼丹房人手不足的时候,她还是会被临时抓来充当一下苦力。
就在她埋头苦干的时候,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
“哟,这不是苏师妹吗。真是勤快啊,都已经是炼气一层的修士了,还亲自来干这种粗活,真是让我们这些师兄们汗颜呐。”
苏沐瑶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除了李三那个家伙,整个外门也没几个人会用这种调调跟她说话。
她放下手中的工具,转过身,脸上露出一副恰到好处的惊讶和恭敬,对着皮笑肉不笑的李三行了一礼:“原来是李管事。不知李管事大驾光临,有何指教。”
李三背着手,像模像样地踱到苏沐瑶面前,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她一番,那双三角眼里闪烁着莫名的光芒。
“指教谈不上。”李三故作和蔼地笑了笑,语气却依旧带着一丝虚伪,“我就是路过,顺便来看看苏师妹最近的修炼和工作情况如何。听说苏师妹前段时间成功引气入体,可喜可贺啊。不知道苏师妹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奇遇啊。还是说,得到了什么了不得的宝贝,所以修为才能如此突飞猛进。”
他这话问得看似随意,实则充满了试探和暗示。他紧紧地盯着苏沐瑶的眼睛,想要从她的表情中捕捉到一丝一毫的破绽。
然而,苏沐瑶的反应却让他有些失望。
只见苏沐瑶听到他的话,脸上先是露出一丝茫然,随即又涌起一股受宠若惊般的惶恐,连忙摆手说道:“李管事说笑了。弟子哪有什么奇遇和宝贝啊。弟子资质愚钝,能引气入体,全靠宗门栽培,还有……还有石大壮师兄平日里的一些指点和丹药资助罢了。至于修为,也只是刚刚踏入炼气一层,哪里算得上什么突飞猛进。”
在李三开口盘问的瞬间,苏沐瑶金手指的“无辜者光环”便悄然无声地发动了。这个光环不仅能让她看起来更加人畜无害,还能在潜移默化中引导她的言辞和表情,让她总能说出一些听起来最为合情合理、最能打消对方疑虑的话。
配合上苏沐瑶自己日益成熟和沉稳的心态,她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表情也拿捏得恰到好处,既表现出了底层弟子的惶恐和谦卑,又将自己所有的“进步”都归功于外部因素和“运气好”,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
李三听着苏沐瑶这番“发自肺腑”的言辞,看着她那双清澈见底、仿佛不含一丝杂质的眼睛,心中不由得产生了一丝动摇。
难道……真的是我想多了。这个苏沐瑶,真的就只是个运气比较好的傻丫头。
但他很快又打消了这个念头。不可能。如果仅仅是运气好,怎么可能接二连三地发生那么多巧合。石大壮的炼丹术突飞猛进,那些背后说她坏话的弟子接连倒霉,还有王二狗那几次离奇的跟踪失败经历……这一切的一切,都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
“呵呵,苏师妹真是谦虚啊。”李三干笑两声,眼神中的怀疑却并未消散,“不过话说回来,这修仙界啊,机缘巧合的事情多着呢。有时候,一块不起眼的石头,说不定就是上古大能留下的传承。一株路边的野草,也可能是生死人肉白骨的仙药。苏师妹你年纪轻轻,福缘深厚,将来必定前途无量啊。”
他这是在用话术进一步试探,想要看看苏沐瑶听到这些关于“奇遇”和“传承”的暗示后,会不会有什么异常的反应。
苏沐瑶依旧是一副懵懵懂懂的样子,眨了眨无辜的大眼睛,有些困惑地说道:“李管事说得真玄乎,弟子愚钝,听不太明白。弟子只知道,修炼要一步一个脚印,踏踏实实才行。至于那些虚无缥缈的奇遇,弟子可不敢奢望。”
她这副“傻白甜”的模样,让李三有一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他准备好的一肚子旁敲侧击的话术,在苏沐瑶这不按常理出牌的“纯真无辜”面前,竟然完全派不上用场。
一番试探下来,李三非但没有从苏沐瑶嘴里套出任何有用的信息,反而被她那副天真烂漫的样子搞得有些摸不着头脑。他现在是越来越看不透这个苏沐瑶了。
他甚至开始怀疑,苏沐瑶是不是在故意装傻充愣,扮猪吃老虎。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这个丫头的心机就太深沉了,深沉到让他都感到有些不寒而栗。
“咳咳,既然苏师妹一切安好,那我就不打扰你继续为宗门效力了。”李三强行挤出一丝笑容,干巴巴地说道,“好好干,宗门是不会亏待勤奋的弟子的。”
说完,他便有些灰溜溜地转身离开了。他知道,今天这次试探,又失败了。
看着李三离去的背影,苏沐瑶脸上的“无辜”表情渐渐淡去,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她知道,李三这个家伙肯定不会就此罢休。但她也相信,只要自己小心谨慎,再加上金手指的辅助,李三想要在她身上占到便宜,恐怕没那么容易。
这次不成功的试探,使得李三对苏沐瑶的疑心和贪念更加深重。但他同时也意识到,苏沐瑶远比他想象的要难以对付。在没有十足的把握之前,他不敢再轻易动手了。
双方的矛盾,在表面的一片平静之下,愈发激化。一股汹涌的暗流,正在悄然积蓄着力量,等待着爆发的那一刻。李三知道,他必须要想出一个更加周密、更加阴险的计划,才能将苏沐瑶这个“眼中钉、肉中刺”彻底拔除,并将她身上的秘密据为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