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乾宫
简述正和剪秋在处理宫务,司书带着一帮太监、宫女抬的抬,捧的捧地走进殿中。
司书领命后,迅速指挥着一众太监将各地送来的年敬物品搬进正殿内。有的箱子已经被特意地打开,展示出里面的物品,有精致的瓷器、珍贵的药材、华美的头面首饰等等,让人目不暇接。
待东西都放置妥当后,司书对要离开的宫人说道:“把东西归置好就下去吧,别忘了去司棋那里把赏钱领了。”
宫人应声退下,司书便快步走进暖阁,向简述行礼,然后详细地汇报了今年各地的年敬情况。她的声音清脆悦耳,条理清晰:“主子,今年各地的年敬物品已经如数进宫了。像炭火、木料这些粗笨的物件,奴婢自作主张,暂时存放在惜薪司的库房里了。相对贵重的物品,奴婢已经带回来了。其余的刚进神武门,正往咱们宫里送呢。”
简述听完司书的禀报,满意地点点头,微笑着说道:“辛苦你了。”
这时,一旁的剪秋见状,连忙起身,向简述行礼道:“今日的宫务已经处理妥当,娘娘这里忙碌,奴婢就先回去了。”
简述见状,也放下手中的账册,和颜悦色地说道:“今日有劳姑姑了,本宫这里还要处理些杂事,就不留姑姑喝茶了。司书,你代我送送剪秋姑姑吧。”
司书闻言,赶忙应声,然后陪着剪秋走出暖阁。剪秋走出暖阁后,一眼就看到承乾宫的正殿几乎被大大小小的箱子给堆满了,琳琅满目的,许多东西连她这个皇宫身边的大宫女都没见过。不仅如此,还有许多穿着粗使宫服的太监正两人一组地抬着箱子,往殿外的廊下走去,显然是殿内已经放不下了。
剪秋的目光在这些箱子上快速扫过,心中不知道想些什么。突然,她的目光一闪,在打开的箱笼里发现了什么,但她并未表露出来,只是不动声色地继续往外走去。
出了承乾宫,剪秋看到宫道上还有不少太监或宫女,或抬或捧着各种物品,正朝着承乾宫的方向走来。这些人来来往往,好不热闹。
司书送别剪秋后,转身回到殿内。她步履轻盈地穿过殿堂,径直走向一个精致的箱笼。箱笼上方摆放着一个长条匣子,匣子的盖子敞开着,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这个匣子并不大,大约只有一尺半长,一拿深,但它的外观却十分引人注目。匣子的表面被精心雕刻着精美的图案,镶嵌着细小的宝石,散发出淡淡的光芒。匣子内部铺着一层柔软的红色绒布,上面摆放着一支令人惊艳的九尾凤凰金钗。
这支金钗工艺精湛,凤凰的羽毛栩栩如生,仿佛随时都会展翅高飞。金钗的头部镶嵌着一颗鲜艳的红宝石,犹如凤凰的眼睛,闪耀着迷人的光彩。
司书小心翼翼地将匣子的盖子合上,然后双手捧着匣子,缓缓走进暖阁。她轻轻地将匣子放在案几上,仿佛手中捧着的是一件稀世珍宝。
打开匣子后,司书轻声说道:“主子,剪秋姑姑好像是看见了这件东西。”
简述坐在榻上,微微一笑,似乎并不在意,她淡淡地回答道:“看见就看见了,本就没打算瞒着她。”
简述的目光落在金钗上,仔细端详着。她注意到金钗的做工非常精细,没有任何瑕疵或犯忌讳的地方。满意地点点头后,简述说道:“行了,把它收起来吧。记得将它记到太后名下的册子里,等到了除夕再将它敬献给太后。”
司书恭敬地应道:“是,奴婢记下了。”她小心地将金钗放回匣子中,然后将匣子合上,妥善地收了起来。
简述静静地坐在椅子上,侧耳倾听着外面传来的阵阵脚步声,她不禁心生疑惑:“今年的东西似乎比往年多了一些?”
就在这时,司书从内室走了出来,原本放在桌上的长匣已经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她手中捧着的一个一尺宽的匣子。司书听到简述的话,微微一笑,回答道:“回禀主子,今年的年敬其实和去年的差不多,主子之所以会觉得东西多了,是因为今年各地的年敬都是先运到京城,等所有的东西都到齐了之后,才一起送进宫来的。奴婢已经仔细核对过账册了,今年确实只是多了几匣子首饰而已。”
简述微微颔首,表示理解,但她的眉头仍然微皱,似乎对这种送年敬的方式有些不满。她想了想,说道:“这样集中送进来,确实有些招摇,不过既然今年已经这样送了,那就仅此一回吧。等有时间了,本宫得找个机会跟皇上讨个旨意,还是像以前那样分开送比较好。”
司书将手里的匣子放在桌子上,顺着简述的目光看向窗户,只见宫门处人来人往,好不热闹。她也附和道:“是啊,主子,今年这送年敬的场面确实有些大了,恐怕皇后娘娘会多心呢。”
简述嘴角微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说道:“皇后多心,本宫倒是不怕,毕竟本宫行得正坐得端,没有什么不可对人言的。本宫是怕皇上他会多心,入了后宫时刻都要警醒着,还不如在宫外自在些。”
若不是为了任务,她不想进宫做这劳什子的淑嫔。
虽说,如今的这位皇上已经由正史上的那位雍正皇帝取代,后世也普遍认为他是一个有志有为,勤政爱民,改革有功,治国有方的明君,但也不能否认,他在位十三年里大兴文字狱,圈禁兄弟,因为国库空虚,他不仅对自己苛刻,对臣子同样苛刻,致使很长一段时间里被贴上“暴君”的标签。特别是他的小心眼,最为出名。
就在这时,司琴步履轻盈地从门外走了进来,她的手中捧着一本册子,走到简述面前,轻声说道:“主子,今年的年敬已经全部缴纳完毕了,这是对册副录,请您过目。”
简述微微颔首,表示知晓,却并不接那本册子,而是说道:“这册子本宫就不看了,直接开始清册入库吧,对册和入册一起来,省得东西都堆在外面,招别人的眼。”
司琴和司书齐声应道:“是。”司书随即移步到桌前的凳子上坐下,她先从桌子上的匣子里取出几本颜色各异的册子,又拿出一把小巧玲珑的算盘,摆放整齐后,再准备好笔墨纸砚,一切准备就绪后,司书抬头看向司琴。
司琴心领神会,转身快步走出暖阁,她先是让安启铭和孙若微守在殿外,以防有人突然闯入,然后才领着司棋和司画一同回到了暖阁。
司琴把物件的顺序告诉了司棋和司画,然后自己站在暖阁门口,打开手中的册子,清了清嗓子,声音不高也不低,室内的人能听得清,殿外的人却只能听个模糊的动静。
司琴照着册子念道:“九道八十一司今年共缴纳营利银一百二十八万五千两四百两,金五十万零四千两,现已全部清缴入库,由广储银庄出具同等金额票据。”
她一说完,司棋和司画就将装着银票和金票的匣子捧到简述面前。
简述说道:“主账入银一百万两,金五十万两,剩下的记入备用账。”
司书应了一声,取过黄色封皮的册子和绿色封皮的册子各记了一笔。
简述坐在榻上喝着茶,见司书写好册子,问道:“备用账上如今还有多少银子?”
司书翻看了一下账册,取过算盘拨弄了几下,回道:“回主子,算上刚入账的二十八五千四百两白银和四千两黄金,如今备用账上余银六十三万四千七百五十四两,金二十一万二千两。今年的最大一笔支出是主子入宫前置办嫁妆,共支出了白银二十万七千两,金一万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