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还暗着,村中并没有什么人醒着。
贺以乔敲开村长家的门的时候,村长也是一脸茫然。
周良平看了眼贺以乔,主动上前说明情况,“万爷,是这样的,他们小姐不见了。”
随着这句话,村长往贺以乔身后看了两眼。
贺以乔和御舒彤都在,那不见了的就是另外一个小姐了。
虽说知道丢了的是谁,但村长依然疑惑,“怎么半夜里人没了?”
御舒彤看着村长,一副“你问我们,我们还想问你”的表情。
他们若是知道怎么回事,还会让人没了?
贺以乔紧抿双唇,没有开口。
这时候,就好像他多说一句,都会直接暴露不愉悦的心情。
村长瞥了一眼一直没有开口的贺以乔,最终还是将目光投向了周良平。
“那个……”
他的话刚起了个头儿,周良平就先开了口,“我也是睡着的时候被叫起来的,所以实在是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村长抿了抿唇,又看向御舒彤,“小姑娘,你是同那个小姑娘住一块儿的吧?”
先前帮忙收拾的时候,村长也和御舒彤聊过,所以说起话来还算是正常。
甚至带了几分对晚辈的熟络。
御舒彤也不介意,点点头,“对啊。万爷。你也知道的,我们也就是路过这里。遇到这种事儿……”
说到这儿,御舒彤甚至做了个不知所措的表情。
她叹了好几口气,才又看向村长,“万爷,我这个妹妹平日里没有出过门,家里金贵着呢。这出来一趟,我一个不留神,人就不见了。”
村长也是有些心疼,赶忙安慰,“这好大一个人,哪儿能说没就没?这……”他看向周良平,“找了没啊?”
周良平双手一摊,“万爷,我家虽说新一些,但也就那么大点儿地儿,还能看不着人?”
村长点点头,想了想道,“不然我去把小朋喊起来吧?那小子鬼主意多,或许能找着。”
周良平“欸”了一声,算是同意,“也是,万朋那小子鬼机灵。”
贺以乔和御舒彤对视一眼,倒也没有反对。
虽说他们二人都对万朋没有太大的好感,但这种事情上,总归是先问问看的好。
贺以乔点了点头,“麻烦了。”
嘴上这么说着,却早就开始打量起村长与周良平。
别说万朋,就是眼前这俩,他也是不相信的。
人就是在周良平家中丢的,要说这里头没有周良平的事儿,他可是一点儿都不信。
万朋是一个人住,打开门的时候倒是精神的很,左右瞅了瞅,很是不满的开口,“怎么?大半夜还不让人休息?”
御舒彤上下打量着万朋,啧了一声,“你这样也不像是个休息的人的模样。”
万朋:“那你说说,休息的人什么样?”
御舒彤指了指万朋的头发,又指了指他身上的衣裳,“你这一点儿都没乱的样子……怎么?打坐睡的觉?”
万朋皱着眉瞪着御舒彤:“你管天管地,还管我怎么睡觉了?”
说着,他甚至拍了拍身上的衣服。
贺以乔皱了皱眉,总觉得这个万朋刚刚根本不是在休息。
难不成,公主失踪的事情真和他有关?
大概是贺以乔的目光太过直白,万朋一下子就感受到了。
他回头瞪了一眼贺以乔,“看我做什么?你们的人没了,跑我这儿来要个什么劲儿?”
万朋甚至看向村长与周良平,“万爷,大……”
话没说完,他就缩了缩脖子,哼了一声没有继续。
贺以乔皱眉。
又是那种奇怪的感觉。
每一次,万朋想要称呼周良平的时候,都会被制止。
包括村长对周良平的称呼,似乎也一直含在嘴里没有说出口过。
这……
究竟是怎么回事?
周良平:“你知道哪儿能找人么?”
万朋还是有些不满,但看是周良平问问,也是努了努嘴,缓声开口,“哪儿能找人?这村上是没有什么藏人的地儿,要么就去后山,要么就去路上那些个猎户的屋子里。”
顿了顿又道,“不过这些人信得过我们村的人么?别回头说,是藏在我们谁的屋子里了。”
说着还瞪了一眼贺以乔。
贺以乔没有开口,但显然他承认,万朋说的就是他想的。
万朋见贺以乔没有回答,更生气了,刚想开口说什么,就听御舒彤那边先开了口。
御舒彤:“哎哟,他与小姐关系一直都好,自小一块儿长起来的。你们见谅,见谅。”
周良平打量了贺以乔几眼,点了点头。
倒是村长有些好奇的问了句,“与小姐一块儿长大的?家中是……有意向他们……”
村长做了个手势,没有明说。
但那手势,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分明就是在问,贺以乔是不是与小姐有私情,或是家中早早就定下了。
御舒彤本来就是想让人往这个方向去说的,这会儿听村长说出来,也就顺势回了一句,“可不是嘛!童养婿,你们懂得。”
说了这句,三人看贺以乔的目光瞬间就不一样了。
万朋笑了两声,上下打量着贺以乔,“原来是这样,难怪看起来拽的要死,原来是把自己当主子了。”
御舒彤捂着嘴笑了笑,没有回话。
贺以乔盯着万朋看了好一会儿。
万朋本来就有些怵贺以乔,这么被看着,更怵了,哼了一声,就看向了周良平,“若是想要去后山,还是白天再去,不过若是去那些猎户的屋子,这会儿去也行。”
他看了看天色,甚至关了自己的房门,就准备上路了。
周良平侧头看向御舒彤,“舒彤小姐觉得如何?”
虽说御舒彤纠正了好几次称呼,但对方依旧这么喊,御舒彤也就没有再说一次的打算。
她耸了耸肩,“问问他吧,他能做主。”
周良平从善如流,看向了贺以乔。
贺以乔低声“嗯”了一声,“带路吧。”
万朋瞥了一眼贺以乔,走在了前头。
御舒彤分明听见,这小子低声嘀咕了一句“装什么装”。
这声儿虽然不大,但她与贺以乔都是习武之人,她听见了,那贺以乔就绝对也听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