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庆将一沓照片摆在沈星月面前,这次他们抓捕的犯罪团伙十分庞大,整个警局都在庆祝。
而沈星月失踪的悬案一直让警局不能释怀,如果能确定绑架她的是同一伙人,那简直是双喜临门。
因此,王庆看向沈星月的目光里不禁带上了期待。
沈星月拿起照片一张一张反复观看,眼看着她手里的照片越来越少,王庆心里忐忑起来。
直到她放下最后一张,王庆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一个都没有认识的吗?”王庆哀叹一声问道。
沈星月摇了摇头,“没有。”
“看来王警官还得接着查线索了。”贺谨言眼里也闪过一丝失望。
两人只好打道回府,看着格外忙碌的警局,贺谨言无奈叹气,“看起来警方这段时间将重点调查这次的案件,你的案子,他们应该暂时顾不上了。”
沈星月心不在焉地点点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怎么好像一点也不意外的样子?就好像你早知道照片里没有你认识的人。”
贺谨言早发现她不对劲了,难道她知道些什么?
“没有呀,只是我感觉那伙人没那么容易被抓获。”沈星月勉强地笑笑。
“我被囚禁那三年,他们一直避免和我直接接触,每次他们来送饭送东西,都是带着面具,非常小心。后来也许是他们对我放心了,知道我逃不出去了,开始有不戴面具的佣工接触我,但他们中的那些重要人物,仍然戴着面具。”
听完沈星月的诉说,贺谨言将她揽进怀里安慰,同时问出心中的疑惑。
“那他们为什么要绑架你?我们等了三年都没有等到要赎金的电话,你也没什么仇人,到底是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我问了他们好多遍,但是没人回答我,我还以为我一辈子都要被关在那个地方,再也见不到你们了。”沈星月哽咽着说道。
贺谨言亲了亲她的额头,心里也一阵后怕,差一点,他就永远失去她了,“没事了,都过去了。”
真的过去了吗?沈凌意审视地看着沈星月,她几乎可以肯定,自己的死和沈星月脱不开关系。
杀她的人和绑架沈星月的人,多半是一伙人,只是不知道沈星月到底参与了多少,是自愿还是被迫做这些事的。
想起沈星月看到孟然不自觉流露出来的恐惧,还有面对浮萍眼里的厌恶,沈凌意突然有了个想法,她们三人早就认识。
如今她们齐聚在贺家身边,像一群贪婪嗜血的野兽盯住了猎物,随时准备撕扯下一口。
甚至他们已经吃掉了餐前甜点,许临川的死,只是一道开胃菜而已。
贺谨言想起这三年沈星月受的苦,对她怜爱了许多,好不容易两人结束“异地恋”,谁也不想早早结束这一天,干脆找个地方约会去。
两人讨论了一番,最后决定去美术馆看画展。
今日画展的主题是痛苦之花,许多画看上去都很压抑沉闷,贺谨言暗自感到不妙,早知道就带沈星月去听音乐会了。
不过沈凌意很喜欢这些画,也许是在黑暗世界待得太久了,她能透过那些笔触感受到画者内心的痛苦与呐喊。
草草转了一圈,正准备拉沈星月离开,贺谨言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隐舟怎么在这里?”沈星月也认出来了。
自从叶隐舟为了孟然和许家闹僵以后,他就很少和贺谨言有联络。
往日还能通过许临川打听他的动向,如今许临川也死了,叶隐舟似乎就从五人小团体里脱离出来了。
但贺谨言还是很怀念以前五个人聚在一起的美好时光。
“不知道,要过去打个招呼吗?”贺谨言问道。
“去吧。”沈星月当然知道他的心情。
“隐舟,你怎么来看画展了?”贺谨言走过去拍拍叶隐舟的肩膀。
叶隐舟转过身来,还是那副风流倜傥的模样,“谨言,星月,有段时间没见你们两了。”
他笑着在贺谨言胸口锤了一拳继续说道:“然然的画在展出呢,我来帮她撑场子,你两呢,喜帖都发了,准备得怎么样了,需要我帮忙吗?”
贺谨言哪敢让他帮忙,丈母娘不得杀了他。
“准备得差不多了,到时候你来吃喜酒就行。哪幅画是然然画的?我也品鉴品鉴。”贺谨言笑着道。
孟然确实是在美院读大学,之前他调查她的背景的时候就知道了,只是没有想到这么巧正好碰上她的画展。
“你这段时间都和然然在一起吗?”沈星月边走边问道。
“对,因为临川的事,家里也不同意我和然然交往,这段时间我们都住在外面,等什么时候他们想通了,再回去吧。”
叶隐舟叹气道:“反正我不是叶家继承人,只要不败光叶家的家产,他们也不会管我太严。”
贺谨言点点头,不知该怎么接话,许临川的死,看似和孟然没有关系,但太巧了,不得不让人怀疑。
他曾经推演过,如果他是孟然,要怎样才能悄无声息地淹死许临川并且制造不在场证据。
自己家的庄园,他太清楚房屋构造了,既然监控没有拍到有人进入许临川的房中,那他一定是从阳台或者窗户进入的。
墙面没有攀爬的痕迹,结合那天的监控,孟然首先得学蜘蛛侠在阳台之间跳跃,穿过之前闹鬼的房间才能到达许临川当时所在的房间,然后她再将许临川迷晕或者催眠,淹死他后原路返回叶隐舟房内。
所以结果是不可能,一定有什么他遗漏的东西。
但他一时想不出来,只好作罢。
“我爸也说要是我是个男孩就好了,就可以接手沈家的产业,但我对做生意没有兴趣,不当继承人就没有那么多责任和压力,可以尽情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沈星月感慨道。
若是说沈政唯一对她有什么惋惜的,大概就是她不是男孩也无心继承家族产业吧。
沈凌意对继承家产也并不感兴趣,她走到一幅画前,被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
脑中有什么画面在闪现,她盯着这幅画,用力地捶着脑袋,脸上神情仿佛着魔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