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这种疼也就是一瞬间的事,温时酌刚起身,就没感觉了。
算了,下次少吃点。
温时酌拉了拉被子,阖上眼睛沉沉睡去。
等再醒来的时候,床边就已经多了个静静站立的人影。
封晏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
“睡醒了吗?”
封晏垂眸看着睁开眼睛的人鱼,出声。
也不知道他已经在这里站了多久了。
这人竟然也不说话。
就这么等着。
“你一直站在这里?吓我一跳。”
刚睁开眼就看到有个人影站在自己面前,温时酌乍一看,差点被吓到。
“抱歉。”
封晏老实道歉。
其实他刚结束工作没多久,就抓紧时间回别墅了。
回来后看见睡着的人,也不敢打扰就在旁边守着,结果待了会刚准备离开,就被温时酌逮了个正着。
解释都说不清楚。
不如乖乖道歉。
“我没有在怪你。”
见封晏想都不想就直接道歉,温时酌叹了口气。
好好的大总裁,怎么是个这样的性子。
看上去冷漠强势。
实则笨拙又单纯。
只要温时酌一说他有问题,封晏都不加反驳地道歉。
哪怕是很不起眼的一件事情。
“我吓到你了。”
封晏一本正经出声。
因为他吓到温时酌了,所以他觉得自己应该道歉。
封晏的想法就这么简单。
“那只是夸张的说法,我胆子还不至于那么小。”
怎么会有人把别人随口说的一句话当真。
还这么小心翼翼地对待。
“抱...”
封晏下意识又想为自己误解了温时酌的意思而道歉。
却被靠在床头的人抬手捂住了嘴。
“好了,我不想听到你再道歉了。”
封晏似乎总是在道歉。
“好,抱歉,我不会再说了。”
温时酌刚收回手,封晏出声就是一句道歉。
反应过来的两人大眼瞪小眼瞧着对方。
半晌。
封晏似乎也觉得自己在犯蠢,浅浅勾出一抹淡淡的笑,保证。
“如果你希望的话,我不会再说了。”
平心而论,封晏的长相是极有攻击性的那种,轮廓锋利,眉眼深邃,唇薄且色淡。
沉着脸不笑的时候,看上去就有些凶巴巴的。
往那里一站能吓哭小孩的程度。
但带上笑意后,周身的气质立刻就柔和了下来。
仿佛卸掉了长久以来压在他身上的重担。
仔细去想,封晏也不过二十来岁。
都不过五。
要不是智商过人,一路跳级,现在可能还在读书。
“你应该开心点的。”
相比较其余几人,封晏总是心事重重的那个。
温时酌拍拍他的脑袋,象征性地安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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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换成别人胡乱动手动脚,估计已经被封晏找人解决掉了。
但当站在他面前的换成温时酌后,封晏莫名的没脾气。
“我会的。”
虽然封晏觉得自己做不到,但还是点头,答应了下来。
不答应的话,温时酌应该会不开心。
那还是唬他好了。
“现在几点了?”
都醒了这么久,房间的窗帘还是拉着的。
灯也是关的。
温时酌不发话,封晏也就不出声,待在黑暗里。
也没让智能助手开灯拉窗帘。
卧室漆黑一片。
温时酌回过神来才有点恍如隔世的感觉。
果然鱼不能睡太长时间午觉。
他现在都觉得自己浑身没什么力气。
“才下午三点。”
窗帘拉开,灿烂的阳光照射进来。
封晏沉吟片刻,挤出一句,
“好像错过午饭了,那要来点下午茶吗?”
这人是拿自己当猪喂了...
温时酌摇头叹了口气。
“不吃了,我还不饿。”
就在封晏试图寻找另外的话题时,智能助手突然上线。
“叮咚叮咚,有客人来了。”
“叮咚叮咚,有客人来了。”
“叮咚...”
提示音在响到第三声的时候被封晏喊停。
同步的监控录像被投射在墙壁上。
别墅的大门前停了辆飞行车。
一个中年男人从中下来,按响了门铃。
“他是谁?”
中年男人眉眼间还能依稀看出和封晏的相似之处。
“我的父亲。”
封晏盯着自己的亲爹就像看着一个陌生人。
良久才出声。
“那我要下去吗?”
怎么说也是封晏的长辈,温时酌掀开被子,就准备起身。
“如果你不想的话,不下来也可以的。”
封晏似乎对自己的父亲很是避讳,眸光晦暗,不知在想些什么的。
但从他的反应可以看出,封晏还是更想让温时酌待在这里。
“我下去吧,毕竟是你的父亲。”
人鱼注重长幼有序,在不知道封晏和自己的亲生父亲有什么矛盾前,于情于理温时酌都要下去的。
“等会他说什么,你都不要放在心上,如果觉得不舒服,想离开的话,就扯下我的衣服。”
封晏抬手揉揉他的发丝,没拒绝。
只是转身从旁边的衣柜里替他挑了身等会要穿的衣服。
总不能让这条鱼穿着睡衣,就下去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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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晏真是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竟然能把自己亲爹在外面关这么长时间。”
坐在沙发上的封圣丘在看见从电梯里走出的两人后,轻飘飘出声。
明明语气平淡,但就是能从中听出压抑的阴阳。
“我没要求你过来,如果你觉得不满的话,大可以直接离开。”
封晏的态度也很差,完全不像对自己亲生父亲说话的样子。
这反应更像是拿他当一个陌生人,又或者说是仇人。
“这话说的,你是我亲儿子,你不来看我就算了,我这个当爹的亲自过来看你,你还这副样子,做给谁看。”
封圣丘冷哼一声,给自己倒了杯茶,视线似有若无地瞥过坐在封晏身旁的温时酌,把话题转移到了他身上,
“这是保育所给你匹配的那条人鱼?”
听封圣丘提到温时酌,封晏下意识皱眉,抬手把人护在身后,冷冰冰出声,
“少打那些乱七八糟的主意。”
封圣丘呵呵一笑,笑意不达眼底,
“怎么说他也有可能是我未来的儿媳妇,我来看看怎么了?有问题吗?”
封晏直接出声打断,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
这父子俩就跟打哑谜似的,说话也不说明白。
温时酌在旁边听的虽然说不上是一头雾水,但也没听懂这事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只是直觉地感受到封圣丘一闪而过的贪婪。
这人在觊觎什么?
温时酌对这种视线很敏感,所以直接把封圣丘打入不是什么好东西的那列,靠在沙发上,一言不发。
默默观察情况。
这样看来,封晏和自己家人的关系似乎很不好。
母亲早逝,又和父亲结下矛盾。
怪不得封晏会养成这样亲缘浅淡的性格。
“封晏,你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我给你的,我想收回来随时可以收回来,不要忘了自己的位置。”
接连被封晏掉脸,封圣丘的神色阴冷下来,说话也带上了威胁的意味。
“你大可以试试,看现在公司里的人是听你的,还是听我的。”
封晏丝毫不怵。
这种放狠话似的威胁对他而言最不起作用。
他接手公司五年,早就完成了大换血。
现在公司里早已没了封圣丘的人。
还拿这种事情威胁他。
真是有够可笑的。
“要是没什么事的话,你可以走了。”
封晏端起那还剩半杯的茶水,往矮桌上一泼,赶人的意思明显。
“真是翅膀硬了,封晏,你别忘了公司一开始是谁的。”
封圣丘想摆长辈的谱没摆成,反而被驳了面子,只能重复着这些没什么威胁力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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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的,那又怎么样?需要我给你说声谢谢吗?”
封晏也是个攻击性强的,一句话让封圣丘彻底沉默,涨红着脸吭哧半天也说不出一句,
只能甩手离开。
来的时候就不受欢迎,走的时候仍然不受欢迎。
甚至可以说是被封晏扫地出门的。
等封圣丘走了,温时酌才偏头看封晏。
“你为什么和他的关系这么差?”
封晏对他总是很坦诚,
“因为他是个彻头彻尾的烂人。”
简单的思维。
因为封圣丘是个烂人,所以封晏讨厌他不愿意把他当成自己的父亲。
“他还没和我母亲结婚前,就喜欢胡混,公司在他手里一直走下坡路,除了弄出一堆私生子外没有任何用处。”
封晏说话的语气很平淡,不带感情。
仿佛自己只是在讲一个陌生人的故事。
在封晏的童年里是少能感受到亲情的。
封圣丘几乎从来不回家,只有母亲还能稍微关怀他点。
但自己的亲生母亲也在他四五岁的时候因为心理问题自杀。
换成谁都会对这个家没感情。
公司之前是归封圣丘管没错。
但封家的人又不是傻子。
这么大的家族都要靠公司分成吃饭。
封圣丘这样下去,公司早晚要完蛋。
而封晏也是在这个时候展现出了自己的超高智商和商业头脑。
那群人自然就把希望放在了他身上,想办法架空了封圣丘的管事权,变相把公司交给了封晏。
而封晏也的确没让他们失望。
接手公司之后轻而易举就把自己亲爹挤了出去。
原本内部被啃食的不成样子的公司也在他的手里起死回生。
但封圣丘和封晏的梁子也算结下了。
当爹的被自己儿子赶出来了。
这说出去让别人听见了不得笑掉大牙。
封晏把封圣丘对他的不满全当笑话看待完全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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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他怎么会突然找上门?”
按道理说父子俩的关系又不好,封圣丘为什么会莫名其妙的来找封晏。
难道是日子过得太舒畅了,找骂来了?
“离开公司后,他手里的钱很有限,维持生活还是够的,但不足以让他大手大脚的挥霍。”
封晏从温时酌的表情都能猜出来这条笨鱼在想什么,出声解释,
“所以他是来找你要钱来了?”
温时酌疑惑。
“只是一方面,他也可能是不知道在哪里听到了人鱼的消息,为了你来的。”
封晏补上了自己没说完的剩下一部分。
“许多年前,封圣丘玩的最花的时候,也买过人鱼当脔宠。”
“但那个时候管控不严,就算后来颁布了法条,也没有牵扯到他,让他逃过一劫。”
封晏说这话的时候还要观察温时酌的神色。
封圣丘再怎么说也是他的亲生父亲。
父债子偿这话虽然不靠谱,但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很少有人能大度地做到不牵扯无辜。
封晏担心温时酌会因为封圣丘做的事情而讨厌自己。
“他把所有证据都销毁了,知情人士也解决了,就算想查也无从查起。”
封晏不是没想过解决掉封圣丘。
但这人虽然坏,但足够警惕,做事不留证据。
就算他有意要查也找不到太多可以把封圣丘钉死的证据。
“抱歉,我没有办法把他交给执法部。”
就算不是封晏的错,他还是下意识道歉。
完全忘了自己在温时酌面前的承诺。
“他可能是旧念复萌,也可能是什么别的原因让他找上门。”
封晏厌恶封圣丘刚才看温时酌的那个眼神,暗自下定决心自己一定得看好人鱼。
温时酌看着封晏又习惯性道歉,忍不住伸手捏了捏他的脸,
“你再道歉,我可要生气了。封圣丘做的事是他的错,和你有什么关系?”
封晏僵住一瞬,心里却安定下来。
他顺势握住温时酌的手,摩挲着指尖的软肉,
“我只是担心...”
【ps:放心,不会让封大总裁受委屈的。
不要欺负我们的小人机。
其实一开始给封总的设定是高冷霸总,但写着写着就觉得他应该是这样的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