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来宴会厅的保镖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
来的人早有准备,戴了夜视镜的他们在黑暗中解决保镖就像屠杀小鸡仔那样容易。
副市长的脑门上已经被顶了把冰凉的手枪,就连旁边的小女孩都被一个戴着小丑面具的男人控制住了。
和段承渊在一起果然没什么好事。
温时酌还和段承渊一起缩在桌子的后面。
灯亮了,但没有一个人愿意站起来。
谁也不想在这个时候当活靶子,全都躲在自己找好的掩体后面。
刚才已经有不少人趁机往外面发了消息出来,他们只需要等待自己的人过来就行。
“他们是什么人?你知道吗?”
温时酌看了眼一圈黑洞洞的枪口,压低声音。
“前些年上面往下查黑恶势力,这个副市长为了保住自己的职位,选择了一个中等势力的帮派祭天。”
“不过他们的老大最后没抓到,估计是躲了几年,重新发展起来专门来报复这老东西了。”
段承渊有这样的猜想,全靠那个滑稽的小丑面具。
之前就听说过那个帮派的老大特别喜欢小丑,就连手下的枪上都得刻上这种印记。
现在同样的标志出现,段承渊很快就联想到那个被副市长推出来挡刀的帮派。
其实当初这老头大可以选择一个刚萌型的小帮派祭天。
这老市长贱就贱在睚眦必报。
这帮派之前因为一批走私货物上的抽成问题和副市长产生了分歧,这才成了被上层清扫的倒霉蛋。
“照你这么说的话,他们应该不会无差别攻击。”
温时酌的推测刚说出来就被段承渊否认了,
“不,他们今天来了就没打算再回去了,会所里哪个人不是有权有势的...”
段承渊的话还没说完,温时酌就猜出来了。
正因为在这里的人都是京城的大人物,所以这趟袭击自始至终就是有来无回。
这群亡命之徒没有了忌惮,自然是想杀谁杀谁。
下面的人还好,但真真切切被枪管顶着后脑勺的副市长才是最害怕的。
一向挂在脸上的奸诈笑容都维持不住了,扶着栏杆的手微微颤抖,但还是强装镇定的想和这群人谈条件。
“我不知道你们是什么人,但只要你们今天放了我,我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你们想要什么,把你们的目的说出来,只要我能办到我一定尽力满足。”
.....
被人掐住细嫩脖颈的小女孩脸憋得涨红,咬着嘴唇掉眼泪,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明明是过生日的小寿星,却在自己的生日宴会上遇到这么可怕的事情。
小女孩的反应已经算的上是很淡定了。
“有办法把那个小姑娘救下来吗?她是无辜的。”
温时酌都自身难保了,还得扮演一个老善良的好人形象。
段承渊偏头斜了他一眼,把枪往他手里一塞,故意嘲讽道,
“你要是有本事一枪射杀那个面具男就能把她救下来,你有这个本事吗?”
段承渊说对了。
温时酌还真有。
感受着手里枪支沉甸甸的质感,温时酌熟练地上膛开保险。
本来就是想拿枪吓唬温时酌的段承渊都呆了一瞬。
靠,你不是拿手术刀的吗?
怎么还会玩热武器。
“放心,我准头很好的。”
对上段承渊惊讶的眼神,温时酌还宽慰地拍拍他的肩膀。
这不是准头好不好的问题啊!
段承渊今天出门就带了这一把格洛克,看着温时酌这架势,明显是不准备还给他了。
“你别在这里惹事,看见周围的枪口了吗,你要是敢救那小屁孩,他们能把我们两个打成马蜂窝。”
担心温时酌真的善心泛滥冲动救人,段承渊赶紧压低声音阻止。
温时酌其实就是想逗逗段承渊,他目前还没那么想死,自然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开枪。
“连贾善,你他妈意思问老子想要什么?要不是你,我的那帮兄弟也不用在牢里度过后半辈子,我也不用像只老鼠一样躲躲藏藏。”
副市长的话没起到作用,甚至激怒了身后的男人。
男人把枪口往下一移,一枪崩在了连贾善的腿上。
副市长大声哀嚎,膝盖一弯差点跪下,大腿上的伤口血流如注。
“当初的事是我不对,你放了我,我想办法运作,把你的那些人从监狱里弄出来。”
惯于玩弄权力的连贾善也是第一次失去了淡定,梳理整齐的银发乱糟糟一团。
小姑娘被枪声一吓,又看到自己爷爷受伤,彻底控制不住情绪,嚎啕大哭起来,眼泪汪汪的。
只可惜来袭击的人对连家都有深仇大恨,她就算哭的再可怜,也没人会心生怜悯。
控制她的那个男人嫌她哭的烦,直接用枪托往她后脑一砸,把人弄晕了过去。
“当初你算计我们的时候,就应该知道有今天。”
小丑面具阴森森地开口,不再给连贾善说话的机会,直接扣下了扳机。
“砰!”
“砰砰砰!”
连贾善软软地倒下,额头上豁然出现了个可怖的血窟窿。
和枪声一起响起的,是宴会厅大门被炸开的爆破声。
支援的人终于赶过来了。
宴会厅登时成为了几方火拼的场地,稍微一抬头就能感受到子弹贴着头皮划过。
装饰用的红酒塔彻底塌陷,红色的酒液四溅,和血液交织在一起铺在宴会厅的地板上。
“你干什么?给我老实躲着。”
要是只有段承渊一个人,他早跳出来补枪了。
但偏偏他旁边还跟了个拖油瓶,刚才可是说过要把人完完整整的带回去。
为了实现诺言,一向不拿自己命当命的段老大,只能动都不动地等在原地。
没想到,先动弹的竟然是温时酌。
“你别捣乱。”
温时酌甩开段承渊拉他的手,观察了下二楼的情况。
昏迷不醒的小姑娘被男人带着往后面撤。
二楼宴会厅后面是个阳台,要是让他从阳台跳下去,说不定还真能跑了。
“你真想救她的话,就把枪给我,走火伤到你自己怎么办?”
看着“叛逆”的温医生,段承渊只觉得头大。
要不是怕擦枪走火,他都想直接把枪从温时酌手里抢走。
“话多。”
温时酌隔着二楼栏杆的空隙瞄准,然后缓缓扣下扳机。
一枪毙命。
“给你,拿去用吧。”
温时酌把枪柄按到段承渊的手里,松了口气。
段承渊看着自己掌心里那把枪口还在冒白烟的手枪,慢悠悠挤出了个“艹”字。
赶来支援的人很多,宴会厅里的袭击者完全不是他们的对手,很快就悉数倒在这绝对的火力压制下。
段承渊拉着温时酌起身,他的手下在看到他后急匆匆的赶来,为首的刀疤脸出声询问状况,
“老大,没受伤吧?”
段承渊低咒了一句“晦气”,开口,
“收拾收拾带弟兄们离开,今天真是出门没看黄历。”
段承渊骂了这句还嫌不过瘾,扭头又把注意力转向温时酌,
“还有你,你倒是厉害,神枪手哈”。当初暗杀总统就该让你去,保证他躲不开那颗子弹。
温时酌摸摸鼻尖,回应。
“当初我留学的时候,没有人雇佣我去暗杀总统。”
段承渊也没想到这话竟然还有人当真,气笑了,伸手摘掉温时酌的眼镜,捏在指尖旋转。
“把眼镜还给我!”
高度近视的人没了眼镜就像鸟儿失去了翅膀。
温时酌伸手想夺,却因为重影扑了个空。
段承渊见他扑空,手贱地把眼镜往西服口袋里一塞,笑得开怀。
这人真是欠欠的。
眼见抢不回来了,温时酌只能就这样将就地跟在段承渊的身后走。
段承渊还恶趣味地调侃了句小瞎子,胳膊一捞,就揽着温时酌往前走。
步子飞快,完全不考虑一个高度近视的为难,
早知道刚才顺带着开枪把段承渊也打死了。
温时酌突然间觉得有点后悔。
“射击在哪学的?技术不错。”
段承渊难得真诚的夸奖。
毕竟之前在他眼里,温时酌要和只会读书的书呆子乖小孩画上等号。
不过现在看来,这人也不是资料里展示的那种纯粹的好孩子了。
“国外,俱乐部学的,我在国外有枪,但回国过不了安检,就送给别人了。”
温时酌回答得很干脆。
“国内明面上是不让持枪,你以后要是想玩可以找我,我有专门的场地。”
段承渊破天荒地愿意把自己的宝贝场地让给别人使用。
旁边的几个小弟听到这话都呆了。
要知道段承渊的私人场地可是从来都不允许别人沾染半点的。
“谢了...那天我想去的话会给你说的。”
温时酌懒得和他客气,自己的眼镜还在这人兜里揣着呢。
看段承渊这样子,八成是不打算还了。
明天还得出去重新配个眼镜。
“段承渊的好感度提升,当前好感度61,请宿主继续加油...”
系统提示音适时地响起。
从会所出来,微凉的晚风迎面吹来,吹散了几人身上的血腥气。
除了段承渊。
这人的信息素真是有够独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