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温时酌再睁眼的时候,已经是在医院了,窗户外面是黑的,病房也没有开灯,看来已经是晚上了。
和意识一同恢复的是痛觉,全身的伤口都在疼。
温时酌醒来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000给喊了出来,
“000给我滚出来。”
因为这垃圾系统受了不少罪的温时酌对它的态度很是不善。
“宿主我来了,不要生气嘛...生气很伤身体的。”
000心虚地说着,声音越来越小。
“是生气伤身体,还是当你宿主伤身体,我还是分得清的。”
温时酌没好气道,今天要是他真死在那个工厂里,任务倒档重来,他绝对会和000同归于尽。
“哎呀,宿主,别说这些,我给你说点好消息,应该是今天的事刺激到易珏了,现在他的好感度已经突破90了,你的任务完成了。”
000赶紧转移话题,生怕温时酌真的不配合了,这才第一个小世界,离它的业绩还远着呢。
“所以?你说这些有什么用吗?你又不能让我脱离世界。”
温时酌不买账,好感度早晚都会刷上去的,他却走不了,
“也不是不能脱离吧,方法我不是给你说过了嘛~”
000小声地嘀咕,窝囊得很。
“你的意思是我刚捅完自己一刀就得想办法自杀是吧?易珏的好感度到底是什么时候到90的。”
温时酌被它气得伤口处隐隐作痛,咬着牙质问。
“就在知道你被绑架的时候...但那个时候情况太危急了,我忘记告诉你了。”
000观察着黑暗中温时酌的神色,开始思考等会宿主会怎么骂他。
“那个时候达到了你不说?你他妈要是早点说,我就自己往刀尖上撞,死在那个工厂了,还至于受这么多罪?”
温时酌只觉得自己的神经突突直跳,硬是撑着伤口的钝痛,直接从床上坐起来了。
他挨完铁棍又挨刀,就是为了活下去。
现在000告诉他好感度早就到90了,温时酌被它气得血不归经,坐起来控制不住地咳嗽。
温时酌的咳嗽声,吵醒了守在床边的傅谦澜,他拍下床头的开关,白色的光线散满了整间病房。
“怎么了?不舒服吗,还是伤口在疼?我去把护士喊过来。”
傅谦澜刚想按下床头的呼叫铃,就被温时酌拉住了手。
温时酌冲他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傅谦澜重新坐回到凳子上,微凉的指尖划过额头已经处理好的伤口。
“你真是...吓死我了,我就不应该让你一个人回去了。”
傅谦澜看着浑身伤口摸温时酌,话没说完,只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尽管他从头到尾都是那副沉稳平静的样子,但他心里的悔意却不少。
要是他当初稍微坚持一下,温时酌也许就不会...
【我知道,他们想杀我的话无论怎么样都会找到机会的,我不可能一辈子不出门。你没有做错任何事情。】
温时酌打手语的动作很慢,不想扯动身上的伤口,受疼的只有他一个,又没别人能替他分担。
其实要是伤痛这东西真能分担的话,傅谦澜他们估计还得争着抢这个受罪的名额。
“幕后黑手我们已经查到了,易珏和余泽会去解决他,以后都不会有人再威胁到你的安全了。”
傅谦澜安抚着温时酌。
【对我下手的人?是易总吗...他之前和易珏吵架的时候,说过要把我解决掉。】
温时酌伤神地低头,鸦黑纤长的眼睫轻颤。
这问题,温时酌还在工厂地上躺着的时候就想过,最后也把目标锁定到了易建峰身上。
毕竟这老不死的估计早就想把自己弄死了。
“...嗯,不过没关系的,以后他伤害不了你了。”
傅谦澜本来是不想给温时酌说太多的,担心影响他的心情,但温时酌比他想的更聪明,早就猜出来了。
【那易总现在怎么样了?】
温时酌当然不是在这里装圣母,他就是单纯想知道那该死的老东西现在什么情况。
对上温时酌渴求的眸光,傅谦澜半句话都藏不住,全交代了。
“余泽和易珏手里有易氏的股份再加上易珏从自己母亲那里要过来的股份,现在两个人的持股已经超过易建峰的持股了。”
傅谦澜撩开温时酌额前细碎的软发,慢慢道,
“只要他们两个想,现在就可以把易建峰赶下台。”
听到这里,温时酌关心的已经不是易建峰的下场了。
他扯着傅谦澜的衣袖,急切地比划。
【给余泽的妈妈治病的那个研究所,是易总投资的,余泽怎么能和易总决裂呢?】
在心里翻译出这句手语的意思后,傅谦澜的神色略显讶异。
难怪余泽当初会犹豫,这是要让他在自己母亲和温时酌面前做选择。
听说,余泽赶到易氏后,站在易建峰的办公室里,拿公司的核心机密和他谈判。
易建峰才答应给那群人打电话让他们收手。
只不过那个时候,傅谦澜和易珏已经赶到了,双方对峙,没人有空去接那个电话。
“你先别着急,你身上有伤。”
傅谦澜按着温时酌的肩膀把人按回去,不让他反应太剧烈,先出声安抚。
“没事的,只要变更投资人就可以了,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安心养伤,不要乱想。”
具体的情况,傅谦澜也不得而知,但显然对于他而言,还是温时酌的身体更重要些。
【好吧。】
温时酌点头,脸上的担忧却未散。
傅谦澜见他这么担心余泽的家人,心里难免有些不舒服。
最先找到温时酌的是他,守在医院看护温时酌的也是他,结果现在这没良心的当着他的面关心余泽。
温时酌刚调整好情绪抬起头,就被傅谦澜掐着下颔压过来讨了个吻。
“多休息会,医生说你的伤需要静养。”
傅谦澜脱身之后就跟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揉了把温时酌本就凌乱的发丝。
温时酌:“...?谁准你凑上来的,你就在这里亲。”
傅谦澜饶有兴致地观察着温时酌的反应,疑惑,惊讶,迷茫轮流闪过,确定没有掺杂厌恶的情绪后,才放下心来。
他知道按温时酌的性子肯定不会主动问他。
傅谦澜猜得没错,温时酌咬了咬牙,最终选择躺下,拉上被子继续睡觉。
看着只剩几缕发丝露在外面的温时酌,傅谦澜轻笑一声,把被子拉了下来。
“蒙头睡觉不好,你休息吧,我在这里守着你...”
依旧是那副淡定自若的从容样,不知道的还以为刚才占便宜的人不是他一样。
温时酌本来想翻身背对他,但刚动了一半,就被伤口处撕裂的疼痛按了回去。
温时酌皱了皱眉后,老实地平躺睡觉。
做人果然还是没必要和自己过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