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力眼中满是难以置信：“陈清砚，你……”
他话还没说完，眼前的陈清砚突然拔下了头上插着的木簪，道髻散开，一头长发披散而下。
那木簪似乎具有某种改变认知的能力。
明明陈清砚的五官没有发生任何变化，却像是突然变了个人。
他那原本有些青涩的面容变得冷峻，年龄也不再像是之前那么年轻，看起来甚至隐隐有四十岁的沧桑。
“说得通了……一切都说得通了！
我说为什么一个野生的二阶异能者，却掌握着几乎失传的‘符箓’技法……
所以他根本就不是什么机缘巧合之下看到过‘天隐观’的古籍，而是因为……他本来就是天隐观的余孽！”
徐力在当初‘天隐观后山挖掘事件’后，查过这天隐观的来历。
通过查阅卷宗他发现，这个藏在深山中的道观，曾是一个被「恒序」通缉的极端异能者组织。
三十年前，就被恒序之人亲自出手剿灭了。
陈清砚所掌握的那门符箓术，就是这天隐观的传承‘技法’。
只不过，由于陈清砚年龄的问题，徐力一直未曾怀疑他跟当初的天隐观有关联。
只当是他是误打误撞，在观里的古籍或者壁画中学会了而已。
一想到这么一个跟「恒序」有血海深仇的人，跟他们朝夕相处了那么久，却没露出一丝破绽，徐力心中顿时涌起一股寒意。
更让他感到不妙的是，就在进入工厂之前，陈清砚还给了他跟万晴一人一张‘保护符’！
现在一想，那肯定不是什么东西。
徐力当即就要开口提醒万晴，然而已经是迟了。
原本躺在两人胸口的三角符包，突然散发出耀眼的光芒，与此同时，陈清砚突然脚下生火向后急退。
“轰~！”
剧烈的爆炸席卷一切，掀翻了整个仓库。
这种程度的爆炸，可不仅是符纸的功劳，更因为在这工厂的地下，提前埋藏着大量爆炸物！
火光几乎吞噬了整个视野，浓烟滚滚，热浪扑面。
“得手了吗？”
长发遮掩之下，一双锐利的眼睛透过烟雾，冷冷的扫视现场，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然而，陈清砚终究是要失望了。
只见一道倩影抱着个‘人’一样的东西，从浓烟中走了出来。
正是万晴！
她身上那件不明材质的黑色紧身衣，此刻已是破破烂烂，浑身上下更是有着多处伤痕。
其中最重的伤势，是她的右手。
那一整条胳膊已经彻底化为了焦炭，此刻甚至都没办法弯曲。
——爆炸的最后关头，直觉预警之下，万晴将符咒从胸前移至右手，试图扔出去。
但终究还是慢了一步，符咒在她手上爆开，彻底废了她一条胳膊。
陈清砚望向火海，略带遗憾的说道：“真是一群废物，连牵制她的注意力都做不到，死得不冤……”
先前之所以迟迟不动手，是因为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也大概了解了万晴的能力。
万晴的短时预知能力，是跟她的注意力集中程度相关的。
如果是全神防备之下，他的陷阱根本不可能得手，唯有站激烈的战斗中，让万晴没精力再去预知其他事务，这样才能有机可乘。
万晴没理会站在不远处的陈清砚，而是先是将怀中的“人”轻轻放在地上。
那浑身几乎已经彻底碳化的人自然是徐力，尽管伤势严重，却奇迹般地还有微弱气息。
万晴左手一翻，一支晶莹剔透的针剂，立刻出现在她的手中。
这是异能者世界的救命神药，有起死回生之效。
如果注射者意识清醒，注射它能迅速修复受损的细胞和组织，恢复生命力；
如果注射者已经失去意识，药剂也能吊住一口气，维持生命体征等待后续医疗。
这玩意在黑市的挂价，可是三万黑市金币一支。
当初林寒也眼馋过，奈何囊中羞涩只得放弃。
而万晴只是停顿的一秒不到，便将针剂扎进了徐力的胸腔。
针剂融入血液，很快就发挥了效果，徐力原本一动不动的胸口恢复了起伏，呼吸逐渐平稳。
陈清砚见状，轻蔑的笑了一声：
“你身上伤势这么重，药不给自己用、却给了一个必死之人，「恒序」就是这么培养你的？”
要知道战斗可还没结束，要是万晴输了，那这针剂可就白费了。
陈清砚甚至都没打算事后逃离，只要徐力和万晴都死了，那工厂里究竟发生了什么，还不是他说了算？
好不容易潜入守序者小队，他可不想浪费这个身份！
万晴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开口道：“只敢背后下手的垃圾，对付你，让一只手又何妨！”
话音刚落，万晴左手握剑，整个人以惊人的速度冲向陈清砚，剑尖带起一道凌厉的寒光。
陈清砚脸色微变，迅速后退，手中符咒瞬间点燃。
符咒化作火蛇扑向万晴，她身形一扭，巧妙避开，剑锋直指陈清砚咽喉。
空气中弥漫着焦灼气息，两人身影交错，招招致命。
“你也到四阶了……临阵突破，运气这么好吗？”
陈清砚可是实打实的四阶异能者，掌控的火焰异能，也非常适合战斗。
然而万晴的动作，却总能完美覆盖陈清砚的移动轨迹，每每攻击都是朝着他下一步预判。
如果万晴的‘能力变种’，还是像之前那样半吊子，等级压制之下，万晴绝对预知不到他具体的下一步动作。
唯一的解释就是，她在刚才突破了！
“没想到，精心谋划了这么久，不仅没阴到你还让你进阶了，真是失算……”
万晴习有「恒序」强健体魄的技法，并且自小学习战斗技巧，突破到四阶后，实力得到巨大拔升。
可陈清砚同样也不是吃素的。
他不仅掌握着失传的天隐观符箓技法，当年山门被剿灭后，年仅十岁的他，在异能者世界孤身一人，历经磨难，锻炼出来的战斗意识同样不俗。
‘这就是「恒序」吗？即便拖着重伤之躯，也如此难缠！’
万晴那冰冷的眼神，让陈清砚想起了一个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