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章后面有点新增,今天看得早的宝子可以返回上一章看一下。ps:我错了我有罪,今天也没有更完,明天还要补一点,给宝子五体投地拜倒认错,没有存稿的日子太难熬了。)
村长把他们带到祭坛旁边的一个大宅子里,宅子是新收拾的,一股子青草味,屋里的各项摆设还沉积了很多尘土。
院里院里灯火通明,数个小伙子正在忙里忙外。
初薇看了一眼秦春来,后者立马上前高傲地问道:“这个院子这么破旧,哪里能让我家少爷住,再说了你们这些男人粗手粗脚的,赶紧唤些细心的女子来打扫。”
村长声音哽咽:“实不相瞒,不是我们不唤,真的是没有了呀。今年年初我们村子里遭了瘟疫,村里所有女子不管老少全都死了,只留下我们这些粗鲁汉子。”
他身边跟着的人皆都微微低头,一副痛心状。
秦春来挥挥手道:“算了算了,让他们都撤回去吧,少爷喜静,晚上不要来打扰我们。”
村长还想说点什么,秦春来一挥袍袖把他扇了出去。
千魅走到大门侧边的墙角位置,这里刚刚被人用水泼过一遍,现在上面还有水珠顺着墙面往下汇成一缕,最终融入地缝之中,
她盯着墙面看了一会,把手放在墙上轻轻闭上了眼睛:“这里有血迹,还不止一人的血,奇怪的是这个院子里并没有怨气,要么是没有死过人,要么就是被什么东西收走了。”
初薇与谢青崖贴上隐身符去村子里打探情况,回来时就看到小院后面一丛杂草之中,露着闪过一个四五岁的小孩。
小孩的屁股撅在杂草外边,上半身隐在草中看不见,很快双腿一蹬屁股也钻了进去。
小安独自在厨房搞出一大桌香味扑鼻的饭菜,那个小孩偷偷摸摸趴在厨房窗前,正地踮起脚尖往里看。
“想吃吗?进去吃点。”
小孩听到初薇的声音慌忙地躲到旁边,把头拼命地往黑暗里缩,倒留了一双腿露在外边。
初薇端了一盘点心说道:“这可是仙人的做法,你平时是吃不到的,过来尝尝?”
小孩悄悄探出一只手来,从盘中摸了一块迅速缩了回去,很快又伸手来摸第二块。
连续吃了三四块,胆子渐渐大了起来,走到盘子前一手拿一块往嘴里塞。
初薇:“你叫什么名字?几岁了?”
“虎子,六岁。”
“虎子,为什么你们村子里只有叔伯没有婶母?”
“嗯,她们都要去侍奉河神,那是特别神圣的事情,到时候全村都要去供奉的。”
“你娘呢?”
虎子吃东西的速度突然慢了下来,眼睛里涌上一些水珠:“我娘也去侍奉河神了,我不想让她去,可是爹说村里女子皆去了,由不得她自己选。”
“她是什么时候去的?是很多人一起去吗?”
虎子放下手中的点心,含了许久的泪珠终于落了下来:“过年的时候她被爹爹绑着去的,一起去的还有村里的阿婆和婶娘,爹爹说她们都是愿意的,可我知道我娘不愿,她有很多个夜晚都抱着我哭,说舍不得我。”
小小的娃娃泣不成声:“我很想我娘,她做的点心就是这个味道,我以为是娘回来了才跑过来的。”
初薇不忍再问,给他施了一个昏睡咒,又施法将他送回到家门口。
河神吗?与村庄契约的是河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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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小院静悄悄的。
院里四周浮起雾气,雾气越来越浓,开始向屋内蔓延,透过窗户、门框渗透进每个住着人的室内。
一炷香之后,院门口传来说话声:“村长,这次雾气能行吗?我看那两名侍卫还是很强的。”
村长一改白天风烛残年的样子,中气十足道:“放心吧,咱们村以前也来过不少修士,这雾气连金丹修士都照样撂倒,我记得还曾迷昏过一个元婴期,这几个最高才筑基期的废物,跑不了。”
另一人道:“这位少爷出门竟然还带着宠姬,真是太好了,正愁今年没有祭品奉给河神呢。”
有人淫笑道:“我看那宠姬很是不错,献祭之前能不能让我先尝尝鲜?”
“是啊是啊,村里的女子全都献祭了,兄弟们想开个荤还得去镇上的万花楼,今天也算是老天给咱们的运气。”
村长重重哼了一声:“都给我管好腰下那二两肉,若是让我知道有谁耽误了祭祀,就是毁了全村的运道,我活剥了他的皮!”
他抬手指了几个年长之人:“你们几个去把那两女的带出来,小的关进密室好生照看,留待明年再用,大的那个直接绑到祭坛,今晚做完法事就给河神大人送去,省得夜长梦多。”
又对另几人说道:“你们去把这些丹药给那几个男的吃下去,待祭祀开始之后,就把他们丢到官道之上吧,明天醒来就会忘记这里发生的所有事情。”
两波人应声而去,很快一身新娘服饰的千魅被抬了出来,她双手手脚均被绑住,抬到了祭坛中央的高架之上。
祭坛周围火把众多,照得这一片亮如白昼。
坛下黑压压跪了一片村民,所有人都虔诚地以额触地。
村长跪在最前方,口中念念的词地说着祭词,跳动的火焰映在他满是褶皱的脸上,显得格外阴森。
【千魅】偷偷撩开红盖头往下看了看,很快又闭上了,真慢呀,有些心急肿么办?
同一时间,几名壮汉或抬或背着秦春来等人往官道上走。
“二毛,是不是我最近更壮了?感觉现在背个人跟玩一样,轻松得很。”
“我也觉得轻松,估计是去年的祭品选的好,河神给咱们多加照顾了吧。”
“本来还以为今年找不到祭品,会惹怒河神的,没想到他们竟然自己撞上来。”
“看那个女人的身材和样貌,可是比之前咱村所有女娃都俊,明年河神一定会让咱们更富裕的。”
“嘿嘿嘿,等再有了钱,我一定要去再去买个媳妇,这次要是钱多就买三个。”
“哟,大牛开窍了,不稀罕那个万花楼的小春杏啦?”
一行人说笑着越走越远,在他们走过的地方,地面突然亮起几只阵旗,随即又消失在深黑的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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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第一丝亮光从天边透出,天地交汇之地泛起鱼肚白。
钩盘河中河水无风自起浪,一波又一波的浪花将河水泼向两岸。
在【千魅】第七次掐自己大腿,不然就要睡着了的时候,冗长的祭礼终于快要结束了。
村长站起身,对着天上大喊一声:“河神恩泽,护我长生,百病不侵,福禄绵长。”
跪拜着的村民亦跟着喊道:“河神恩泽,护我长生,百病不侵,福?绵长!”
“献上祭礼,请河神大人享用。”村长手中拐杖一指祭台,一道水炷冲着【千魅】就扑了过去。
在她身前分岔流向两边,而后慢慢合拢将她稳稳托起。
下方村民见此情景喜不自胜:“成了,河神大人收了!”
“明年的富贵又稳了!看这水柱托得新娘多稳,看来河神大人真的很满意。”
“你看那腰,看那胸,换谁能不满意,昨天我见了一眼这心里痒得哟,就别提了!”
“你这老狗还想这花花肠子呢。”
村长喝斥一声:“都给我闭嘴,神明之事也敢妄言。一会都去祠堂里面跪着,什么时候河水平了什么时候出来。”
“村长,我们知道错了!”几人脸色发白地连连求情。
“村长,换个惩罚吧,你罚我去掏粪坑都行,我实在不敢去祠堂,那里怪吓人的,每次都感觉有成百上千只眼睛在盯着我一样。”
“何止有眼睛在盯着,我上次从那条路上过,都听到了悠悠的哭声,和那天虎子娘被堵住嘴时哭的声音一模一样。”
村长回身用拐杖抽在最后说话的那人脸上,他脸上立马红肿一片,嘴角还裂开一道血痕。
那人也不敢回嘴,只敢用手捂住伤处,缩到人群中间去了。
村长用拐杖指着人群骂道:“一群喝点猫尿就什么都敢肖想的蠢货,昨日就有人对河神大人的祭品说三道四,今日竟然连河神大人都敢编排上了,我看你们是活腻味了。”
用又拐杖指了一个方向:“你们是想和山那边的雀花村落得一样下场吗?”
众村民皆低头不语,这附近山岭众多,山路崎岖难行田地稀少,好几个山里的村子都只靠着一条钩盘河过活。
雀花村是最穷的村子,出门干活最多收成最少,这些年要不是靠着把女子嫁到他们村里,换些彩礼钱,早就全村都饿死了。
如今他们村里现在也没有女童,年初的时候还有人来问,说家里的媳妇堂上的母亲能不能换钱呢。
村长最后重重一跺脚:“用你们核桃大的脑仁都想想清楚,是命重要还是女人更重要,算不明白的趁早去上吊!”
“想继续过好日子就把那张臭嘴给我闭紧咯,管不住的用裤腰带把嘴系上,再让我听到半个字的胡言乱语,今日就让你们看看下场。”
“来人,把这几个自找死路的混账给我丢到河里去,给咱们河神大人送几个使唤家丁。”
立马有人拉住刚刚说话的几人,手脚麻利地绑住手脚。
那几人吓得脸色大变抖若筛糠,口中不住求饶。
村长:“把嘴都给我堵住,身上绑上石头,让他们踏踏实实地去伺候河神大人。”
又在人群之中走了几圈,所到之处众村民皆后退避让。
“眼睛都睁大一点,把今天的事记牢了,咱们村里不缺人,想死的尽管来,就凭你们几个还填不满钩盘河,不想死的……知道该怎么做吧?”
众人齐声嗫嚅:“知道。”
此时,一个老头从村后方奔了过来,须发皆白却跑起来健步如飞。
“村长,大事不好了,屏障无法再开启,我们试过很多办法都不行。”
村长惊退一步:“你说什么,怎么会无法开启?之前是谁关的屏障?”
偌大的广场鸦雀无声,所有人面面相觑,无人知道。
老头急道:“刚刚我也问过守祠堂的那些人,他们也都没有关闭。”
村长:“这不可能,这屏障是河神大人给设的,坚固可比拟大乘期,怎么可被几个毛头小子就给破了?”
“去查,给我查,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们这些修真之人最是自傲,动不动就想拯救苍生,这些年也被他们发现过几次,哪次不是在他们破障之时主动关闭屏障,让他们以为自己十分强大,最后再把女修留下男修送走,到底这次是哪里的问题?”
人群中有人指了指刚刚被拖走的几人:“难道是上次他们看那小郎君实在俊俏,多留了几日之故?”
村长气得胸口剧烈起伏:“何时的事,为何无人报我?可有喂那人服过丹药?”
那人声音越来越低:“服没服过我不知道,只是听说后来那修士气绝身亡了,尸骨就埋在……”
村长怒极反笑:“好哇,你们一个个的都长能耐了,如今惹来了真正难缠的货色,我看谁能落得到好去!”
说罢快速朝祠堂跑去,他要亲自去启动屏障。
村子一直都是受河神大人保护的,屏障在一天保护就有一天,若是屏障碎了……
不行,绝对不行,他还没活够呢!
初薇悄然跟着他身后,又到祠堂转了一圈。
进去才发现这里竟然是一个九宫八卦阵,四面墙前满满的全是无字的牌位,正中阵眼中的供桌上摆着一只香炉。
供桌十分干净,看得出是经常有人打理,但炉里香灰却极厚,几乎与炉口平齐。
她围着阵法走了一圈发现了关窍,这个阵法是两相牵制的双八卦。
一重是由阵眼的香炉镇压四壁的牌位,怪不得数百的牌位而村中竟无一丝怨灵。
二重则反过来,是由牌拉牵制中间香炉,似乎是牵制着香炉使它无法动弹。
正待她想着,村长走进祠堂,一番走位之后来到香炉前,恭恭敬敬地磕了几个头之后,才将手指插-入香炉之中。
片刻,老脸上露出释然之色。
再次磕头之后关门退了出去,门外传来渐渐远去的声音:“东西还在,应当没有问题,或许是河神大人还没收到祭品,我们再等等。”
“传令下去所有人不许妄动,安排好人去田里干活,还有村口乘凉,切莫再让人发现这里的问题。”
初薇走到香炉前,从刚刚村长伸手的地方也把手指探了下去。
果然,她感觉到下方有一块硬硬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