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不需要我叫你们饭店的负责人来教你念这几个字？”见这服务员脸涨的通红，秦可慢条斯理地问。
“你想怎样？”服务员咬牙问。
“道歉。”
饭店人少，显得空旷安静，声音传的就远，另外两桌的客人都看过来。
服务员被看的浑身不适，却硬撑着没道歉，被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她不想丢脸。
“发展，你去找负责人来。”秦可指使张发展。
“哎，好。”张发展应的快，虽然他也不知道去哪找负责人。
“对不起。”服务员脸色由红转白，她低声道歉。
“我没听清。”
“你别得寸进尺！”
“发展——”
发展起身。
服务员快步过来，挡住张发展的脚步，她就没遇到过秦可这样得理不饶人的，她不能让这一桌客人去找经理，要是经理知道，她是要被扣分的，还会被扣工资。
扣工资就算了，要是被当成典型，在开会时被批评那才没脸。
她走到秦可面前，半弓着身，暗自咬牙，说了句：“对不起。”
秦可还未出声，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惊呼，随即是水泼在地上的哗啦声，而后就是一阵清脆的碰撞声。
几人齐齐看去，却见刚才服务员站的位置正摔着一个大瓷盆，地上是滚烫的鸡蛋汤。
“我姐救了你。”因为离的不算远，张发展背上也被溅到了，他忙跳起来，还顺便提服务员挡了一下，“我就说姐一直都特别的好，怎么会为难你？”
秦可一言难尽地看他，她想说救这服务员真的只是顺手，她主要还是要对方道歉的。
“对不住，实在对不住啊，地上没擦干净，有刚才客人洒的菜汁，我脚下滑了。”端着盆的中年女人不停跟秦可一行人道歉。
“张姨，你差点就烫着我了！”服务员心有余悸地拍着胸口，刚才那一盆热汤要是泼她身上，她肯定得被烫毁容。
她又低头看着自己的裤子，嫌弃地抖了抖腿，“我这裤子都被溅脏了，你说怎么处理？”
“我给你洗。”张姨捡起瓷盆，朝她讨好地笑。
服务员嫌弃地避开，“不用了，真是够晦气的。”
话落，转身回了后厨。
张发展睁大眼，看着刚才的服务员离开，又看向秦可，“姐，你都救了她，她连个谢字都不说？”
秦可让张发展过来。
她跟另一个服务员借了张卫生纸，替张发展擦干净，“我顺手帮她，也不是为了她的感谢，别气了，都不帅气了。”
还是她姐最好。
张发展怒气顿时散了。
服务员去后厨告完状，张姨被骂了一顿，还得赔这一盆汤钱，她这才出来，端着芹菜肉丝，还有一盘花生米。
她将花生米放在秦可面前，这回总算是有了笑容，“这盘花生米是谢你的，刚才多亏了你。”
“不客气。”秦可又将花生米放在秦正实跟张小舅面前。
饭菜分量大，起初张桂霞还有些不好意思吃，不过味道的确比家里自己做的好，逐渐也就放开，几人把饭菜吃干净，也快撑了。
原本张桂霞还想着给秦瑞云带一份回去，可刚才服务员的态度还是让她不适，她没吱声，想着干脆去街上买点糖饼带回去，秦瑞云最喜欢吃。
秦可坐在靠外的位置，正要起身，察觉到身后有动静，她回头看，只见刚到她膝盖处的小不点正垫着脚，试图拽她的衣摆。
这孩子踮脚，站不稳，整个身体朝后仰，幸亏秦可手快，将人小心扶住。
孩子抓着秦可的衣服，咯咯笑。
孩子爸爸忙过来，他抱起孩子，朝着秦可不停道歉。
秦可刚才非要服务员道歉，他以为秦可不好惹。
却见秦可并不在意，还笑着逗弄孩子。
孩子爸爸解释女儿还小，需要喝奶粉，孩子妈妈去后厨要了点温水冲奶粉，“这孩子饿了就会哭，只能马上给她喝。”
孩子爸爸朝秦可颔首，正要抱女儿离开，却见小不点伸出胳膊，就朝秦可扑来。
她动作迅速，她爸爸被吓了一跳，差点没抱住。
秦可接着孩子，她抓着孩子小手，视线落在手腕的红绳上，秦可问：“你们不是本地人？”
孩子爸爸想抱回孩子，却见小不点胳膊紧紧搂着秦可，不愿让爸爸抱，孩子爸爸很尴尬，“我们是青竹县的，来平明镇走亲戚，孩子外婆家在曹云村，今天镇上有集，我们就出来逛逛，顺便就来饭店吃顿饭。”
“孩子很乖。”秦可手指小心地戳了一下孩子软乎乎的脸颊。
小不点抓着秦可的手，笑的几颗小牙都露了出来。
提到这个，孩子爸爸一阵心疼，“我女儿刚出生到半年的时候都很乖，后来不知怎么地，白天还好，就是夜里总哭闹，非要我跟她妈抱着转悠才行。”
两人整夜带孩子，都休息不好，白天工作自然就没办法专心，孩子她妈就干脆不工作了，专门在家带孩子，就为了让丈夫夜里能睡好点。
“你们来这里只是为了看孩子外婆？”
秦可总是一句话就能抓住关键，孩子爸爸沉吟片刻，摇头，“其实我们这一趟过来还因为想带孩子来找医生看看。”
“听说曹云村后头的村里里有个老中医，擅长看孩子各种病症，我们带孩子去看了，那老中医说我女儿没什么大问题。”
还给他女儿扎了针，可孩子夜里还是一样的哭闹。
妻子心焦，不管白天黑夜都睡不好，身体都不如以前了，脾气也不好了。
秦可勾了勾孩子手腕上的红绳，红绳中间还串着一个小金铃，她问孩子爸爸，“这东西是哪里得来的？”
“这个？”孩子爸爸笑道：“这是孩子小姑姑送的，说是能辟邪。”
“那你知不知道这小金铃能招鬼？”秦可捏住铃铛，铃铛似乎在她手指间挣扎了一瞬。
“什么？”喊出这话的是刚冲好了奶粉的孩子妈妈。
孩子妈妈上前，从秦可怀里接过孩子，她安抚地不停顺着孩子的背，“妹子，你刚才说这铃铛能招鬼？”
秦可先问了孩子的生日，才说：“她五行属木，金克木，木本是生长，柔和，向上，被这墓中挖出来的金铃铛克制，才会夜啼不止，因为夜里无法休息，她生长的自然就慢，也比以前容易哭叫。”
秦可说的每一个字都中了。
孩子妈妈朝着丈夫喊：“快，去借把剪刀。”
想着孩子这将近一年来的苦日子，孩子妈妈心疼的眼泪往外冒，“我就说她没那个好心，你偏说她改过了，就为怕她多想，非要孩子带着这破东西。”
“光拿掉这红绳还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