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赛很快在主持人萧图激情四溢的开场中拉开帷幕。六强选手依次登场,各显神通,这次出场顺序是抽签决定,张飞最后一个登场。
民族唱腔高亢入云,流行情歌深情款款,摇滚嘶吼震撼人心……评委的打分愈发严格,观众的热情却持续高涨。
许渊的目光时不时瞟向二楼的透明包间,果然又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高泰娱乐的经纪人季诚。他端着酒杯,姿态优雅地站在玻璃幕墙前,目光挑剔地扫视着舞台,像是在审视货架上的商品。
终于轮到张飞登场。当主持人报出她的名字时,许渊坐直了身体。
灯光暗下,一束追光打在舞台中央。
张飞没有像半决赛那样搞惊天动地的开场,而是安静地站在那里,穿着她那身漂亮的演出服。前奏响起,正是许渊那首曲子经过重新编曲后的版本,节奏感更强,鼓点更清晰,充满了青春活力。
张飞开口,清亮而充满元气的歌声瞬间抓住了所有人的耳朵。她唱着自己填的词,声音清澈透亮,充满了追梦的渴望和力量。她的台风也沉稳了许多,不再是半决赛那种宣泄式的爆发,而是带着一种自信的掌控力。
然而,就在歌曲进入高潮段落,所有人都以为这是一首标准的励志女团歌时,音乐节奏陡然一变!加入了更强烈的电子元素和节奏切分!
张飞也随之而动!她猛地扯掉了演出服外面那件华丽的装饰性披肩,动作干净利落,显然是设计好的,露出了里面一件剪裁利落、更便于活动的银色短款演出服!
同时,一段充满力量感和记忆点的女团舞步瞬间爆发出来!她的动作精准、卡点完美,配合着重新编曲后更具冲击力的音乐和充满态度的歌词,将整个表演推向了一个既悦耳又极具视觉冲击力的高潮!
“哇哦——!”观众席爆发出巨大的惊呼和掌声!这既保留了歌曲本身的旋律魅力,又完美融入了女团舞台表演的精髓!创意十足!
许渊看着舞台上那个光芒四射、眼神坚定的女孩,嘴角露出了然和欣赏的笑容。原来她说的“是这首,但也不完全是”是这个意思!这小丫头,确实有点东西!
然而,评委席的反应却显得有些平淡。几位评委交头接耳,眉头微蹙,似乎在讨论这种“混搭”风格是否合适。
最终亮分环节,张飞的得分并不高,评委分明显低于其他几位风格更“正统”的选手。尽管她的观众支持率依然很高,但综合下来,只排在了第五名。
比赛尘埃落定。
前三名被擅长民族唱腔和流行情歌的选手包揽,几家大经纪公司的人(包括季诚)立刻围了上去,递名片,谈意向,场面热烈。而第五名的张飞,则显得有些冷清。
许渊坐在卡座里,安静地看着。没过多久,张飞换回了简单的t恤牛仔裤,再次出现在他的卡座前。她脸上没有太多失落,反而带着一种如释重负的轻松。
“大叔。”她看着许渊,眼神清澈,“我今晚……表现得怎么样?”
许渊看着她,认真地说:“作为一个女团表演,非常好。创意、完成度、舞台表现力、还有你对歌曲的演绎,都超出了我的预期。虽然还有很多进步空间,但是你证明了,你的梦想不仅仅是说说而已,你有实力去实现它。”
张飞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脸上绽放出一个无比灿烂、发自内心的笑容。她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身体微微前倾,看着许渊的眼睛,清晰而坚定地说道:
“大叔,我同意你的签约!就按你说的,两年!甚至四年!我跟你干!”
喧闹的酒吧仿佛在这一刻安静了下来。舞台上的灯光还在闪烁,人群还在欢呼,但许渊的眼中,只剩下眼前这个眼神倔强、笑容明亮、刚刚将未来托付给自己的女孩。
许渊被张飞这突如其来的提议惊得微微一愣,随即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缓缓说道:“等等……那我岂不是还得去找酒吧联盟谈你的合约?”
张飞闻言,嘴角勾起一个狡黠又带着点小得意的笑容,像只偷到鱼的小猫:“大叔,你功课没做足哦!只有年满18岁的选手才强制和‘羌笛·夜火’联盟签那个代理合约,像我们这种未成年的‘小朋友’,是自由身!酒吧联盟只负责组织比赛和提供平台,没有我们的‘卖身契’。”她摊了摊手,一副“我很抢手但你现在捡到宝了”的表情。
许渊恍然,随即又想到关键问题:“哦,明白了。不过,你还没满18岁,那我现在也不能和你签正式的艺人合约啊,法律上不成立。”
“这个简单!”张飞显然早有准备,语速轻快,“我听马记者说,你现在正为颜雪茹招助理,还没找到合适的?”
“是啊,”许渊点头,心里隐约猜到了她的意图,故意打趣道,“怎么?想通过给我打工来先考察一下我这个老板靠不靠谱?小算盘打得挺响啊!”
张飞坦然地迎上他的目光,笑容明亮:“对你公司嘛……我多少有点了解,毕竟齐云是我偶像,他的动向我都关注着呢。你看这样行不行?”
说完,她身体微微前倾,带着点谈判的架势,继续说道:“我们先签一份为期两个月的短期雇佣合同——我,张飞,给你旗下艺人颜雪茹当生活助理!这两个月,既是颜雪茹在蓉市拍摄《寒梅落尽山河改》的适应期,也是我们互相考察的试用期!
两个月结束,正好我也满18岁了。到时候,如果我们双方都觉得可以相处,那我们就坐下来,好好聊聊我的女团大计,再签正式的经纪长约!你觉得怎么样?”
这提议简直像一道光,瞬间照亮了许渊连日来找助理的阴霾!
许渊惊喜地一拍大腿:“好!非常好!这主意太棒了!我没有问题!一举两得!”但他随即想到一个关键,“只是……你监护人那边?毕竟你还没成年,签合同需要他们同意吧?”
张飞下巴一扬,带着这个年纪特有的自信和一点点叛逆:“这个你不用操心!我的事,我自己能做主!大夏国《未成年人保护法》和《合同法》里写得清清楚楚,年满16周岁未满18周岁的公民,以自己的劳动收入为主要生活来源的,视为完全民事行为能力人。”
许渊有些愣住,对于这一块他的确没有详细了解过。
“就算不是,签这种不超过三个月的短期劳务合同,我自己签字就有效!监护人签字不是必须项!我查过法条了!”她的语气斩钉截铁,显然做足了功课。
许渊看着眼前这个条理清晰、目标明确、甚至懂法的“未成年”,心中对她的评价又高了几分。他爽快点头:“行!既然法律上没问题,那就这么定了!明天上午十点,西省影视城‘栖梧客栈’,我待会儿把定位发给你,我们签约!”
“一言为定!”张飞伸出手,许渊笑着和她击了个掌。清脆的击掌声在酒吧的喧嚣中并不明显,却像敲定了某种重要的约定。
这时,马云超扛着相机,带着一脸采访后的疲惫和兴奋挤了回来。张飞看到他,立刻站起身,脸上带着真诚的笑容:“马记者,谢谢你!那我先走了!”说完,不等马云超反应,便像只轻盈的小鹿,迅速消失在人群中。
马云超一脸懵圈地坐下,灌了一大口啤酒,疑惑地问许渊:“渊哥?她谢我什么?我啥也没干啊?”
许渊把刚才张飞的提议和签约计划原原本本说了一遍。马云超听完,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用力拍着许渊的肩膀:“妙啊!渊哥!这丫头有想法!有胆识!是个好苗子!就是性子太烈,像匹没驯服的野马驹!千里马常有,伯乐不常有啊!渊哥,你这伯乐可得好好下功夫‘驯马’了!”
许渊端起酒杯,看着张飞消失的方向,嘴角噙着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是啊,要驯服这匹有主见的‘小野马’,让她心甘情愿朝着c位奔跑,可不是件容易的事。这挑战……我接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