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25楼一间废弃的储物室角落里,墙皮剥落,露出了里面的砖石,而一块拳头大小的黑色结晶,就那么诡异地,像是从墙壁里“长”出来一样,嵌在其中。
“牧……牧爷!找到了!”
刀疤强不敢有丝毫耽搁,立刻通过对讲机向牧辰汇报。
很快,牧辰亲自下来了。
他让所有人都退到十米开外,然后才走上前,仔细观察那块结晶。
结晶的表面,布满了复杂的、如同电路板一样的纹路,内部的幽光,在一明一暗地闪烁,像是在……呼吸。
牧辰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这东西,给他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像是一种活物。
他没有尝试用手去触碰,而是直接从系统空间里,取出了一个特制的,铅制的密封盒。
他用一把铁钳,小心翼翼地,将那块结晶从墙壁里撬了出来。
在结晶被取出的瞬间,它内部的光芒,猛地闪烁了一下,然后迅速黯淡下去,变成了一块平平无奇的黑色石头。
而墙壁上那个被它占据的坑洞里,还残留着一些黏糊糊的,像是菌丝一样的白色物质。
牧辰将结晶放入铅盒,盖紧。
然后,他看向刀疤强,下达了新的命令。
“用喷火器,把这个洞,还有周围的墙壁,给我烧一遍。”
“烧到它变成焦炭为止。”
“是!”
刀疤强立刻领命,指挥手下拿来了简易的喷火装置。
刺鼻的火油味和熊熊的烈焰,很快充满了整个储物间。
牧辰看着那片被烧得焦黑的墙壁,心中的不安,却丝毫没有减少。
他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他们清理的,或许只是这个巨大巢穴的……死皮。
而真正的核心,还隐藏在更深的,他们无法触及的黑暗之中。
在刀疤强带领的“清洁队”不分昼夜的努力下,铁血堡垒控制的区域,从25楼到顶层,在短短几天内,焕然一新。
楼道里堆积如山的垃圾被清空,腐烂的尸体被集中焚烧掩埋,墙壁上的血污和涂鸦被刮掉,甚至连地面,都被用水冲洗过一遍。
虽然空气中依旧弥漫着一股难以驱散的消毒水和腥臭混合的味道,但至少,在视觉上,这里已经不再是那个地狱般的废墟。
一个相对干净、整洁的生存环境,让所有幸存者的精神面貌,都为之一振。
压抑在心头的阴霾,似乎也被这干净的环境冲淡了不少。
而在这场“创卫运动”中,陈嘉禾的作用,愈发凸显。
她不再仅仅是牧辰身边的女人,而是真正成为了这座堡垒的“大管家”。
当男人们在外面战斗、清理、加固防御的时候,她就在堡垒内部,建立起了一套初步的,却行之有效的后勤管理体系。
她带着谢优优和周静,将所有搜集来的物资,进行了精细的分类。
食物、水、药品、工具、武器、布料、建材……
每一样东西,都被分门别类地存放在不同的房间,并且在谢优优那个宝贝笔记本上,做了详细的登记。
谁领了什么,用了多少,用在了哪里,一目了然。
她还根据每个人的工作强度和贡献度,制定了一份临时的“食物配给标准”。
像牧辰这样的核心战斗力,自然是最高等级的配给,保证他随时有充足的体力和精力。
其次是陈嘉禾自己、李医生、以及大嘴这样的重要成员。
再然后,是刀疤强带领的“保安队”,他们的配给,与他们的工作量直接挂钩,干得多,吃得就多,偷懒耍滑,就只能喝西北风。
最后,是那些没有战斗力,只能从事一些简单劳作的老弱幸存者,他们能领到保证饿不死的最低配给。
这套看似冷酷无情的制度,却最大程度地激发了所有人的积极性。
末世里,没有什么比“付出就有回报”更能激励人心。
除了物资管理,陈嘉禾还接管了堡垒的“内务”。
她安排人轮流打扫公共区域的卫生,规定了作息时间,甚至还组织妇女们,将搜集来的破旧布料清洗消毒,缝制成简易的衣物和被褥。
在她的打理下,冰冷而混乱的3001室,渐渐有了“家”的雏形。
每天傍晚,当外出工作的人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堡垒时,能喝上一口周静熬煮的热水,能看到一个干净整洁的休息环境,能领到一份不多但却稳定的晚餐。
这种久违的安定感,是任何东西都无法取代的。
渐渐地,堡垒里的幸存者们,看向陈嘉禾的目光,都带上了一丝发自内心的尊敬和依赖。
他们私底下,开始称呼她为“嘉禾姐”,甚至是……“主母”。
这个称呼,自然也传到了牧辰的耳朵里。
这天晚上,他结束了一天的巡视,回到房间。
陈嘉禾正就着昏暗的灯光,缝补一件破了洞的外套,那是牧辰的。
她的神情很专注,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片安静的阴影,侧脸的轮廓,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柔和。
牧辰没有出声,只是静静地站在她身后,看着她。
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陈嘉禾的动作一顿,回过头,正对上牧辰的目光。
“你回来了。”她笑了笑,那笑容驱散了她脸上的疲惫。
“嗯。”
牧辰走到她身边坐下,从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递给她。
是一块包装完好的巧克力。
陈嘉禾一愣。“你……”
“给你的。”牧辰的语气很平淡,“你最近太累了,补充点能量。”
巧克力,在这末世里,是比黄金还要珍贵的奢侈品。
陈嘉禾的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她没有推辞,接了过来,小心翼翼地撕开包装,掰了一小块,放进嘴里。
那股香甜丝滑的味道,在味蕾上化开,仿佛能甜到人的心底里去。
她又掰了一块,递到牧辰的嘴边。
“你也吃。”
牧辰看着她,没有拒绝,张口,将那块巧克力吃了下去。
两人的指尖,在不经意间触碰到了一起。
陈嘉禾的脸,微微一红,迅速收回了手。
房间里的气氛,一时间变得有些微妙。
“我听他们说,”牧辰忽然开口,打破了沉默,“他们都叫你……主母。”
陈嘉禾的身体一僵,脸上的红晕更深了,她有些窘迫地低下头。
“他们……他们乱叫的……”
“挺好听的。”牧辰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