硝烟掠过断壁残垣。
赵勾什踉跄半步,喉头腥甜翻涌,只觉掌心处寒毒如玄冰游走经脉,低头见袖口渗出紫黑血珠,竟在青砖上绽开妖异血莲。
他猛地盘膝坐定,双掌拍向丹田,刹那间周身衣袂鼓荡,丹田内息如江河倒卷,逼得额角汗珠坠地时迸作冰晶。
刘廿正欲上前,忽闻一声巨喝。
\"华山叛逃的狗贼,可是忘了这里是昆仑!\"
断壁后突有竹杖点地脆响,白发昆仑长老拄九曲牦牛角杖踏风而来,袍角云纹怒卷如涛。其身后三老并立:灰袍老者横铁笛于胸前,玄衣者仗剑挽花,褐衫人拂尘轻扬,正是昆仑四老列阵而出。
刘廿腰间赤蝎令牌在火光中明灭,桀桀怪笑里率领黑衣死士呈扇形包抄:\"老东西们也来尝尝毒物的滋味!\" 话音未落,袖中淬毒匕首已甩出,化银练刺向为首长老咽喉。
\"竖子纳命!\" 白发长老暴喝震得檐角铜铃急响,竹杖旋舞间使出 \"昆仑九曲杖法\",杖影与匕首相撞刹那,右侧灰袍老者铁笛横击,笛音化作龙吟破风,震得刘廿握刃之手麻痒难当。
左侧玄衣者长剑如灵蛇出洞,剑穗挽花缠住死士手腕,褐衫人拂尘卷雪般扫向敌阵下盘。
四老招式浑然天成,互相配合,蔚然成阵。
当刘廿匕首逼退竹杖时,铁笛已抵住他后心要穴,长剑与拂尘交叉如天罗地网。
白发长老杖尖挑落毒匕,沉喝中四老内息同运,铁笛催魂、拂尘卷雪、长剑分光、竹杖定岳,刹那间将十余名死士逼退至断壁残垣处,衣袂破风之声竟盖过远方风沙。
赵勾什逼出的黑血在地上凝成毒莲,自白重朝接手掌门,这四位师叔便不再过问门派之事。而今四老鬓染霜雪,招式却更胜往昔,杖影剑风间犹见当年之威。
风沙骤起时,白发长老竹杖猛地顿地,九曲牦牛角杖竟在青砖上犁出三尺深的沟壑。
刘廿毒匕刚划破他袍角,忽闻 \"铮\" 的一声清越笛鸣 —— 灰袍老者铁笛斜挑,笛孔中喷出的内息化作实质气刃,将刘廿身后三名死士的刀刃齐齐震断。
玄衣老者的长剑趁机递出,剑尖挑开死士咽喉时,剑穗突然绷直如鞭,卷住另一人手腕猛地一扯,那人竟自撞向刘廿的毒匕。
\"找死!\" 刘廿暴喝声中向后急退,靴底在地面擦出火星。
褐衫老者的拂尘如影随形,万千尘丝突然绷成钢针,直刺他面门要穴。
他侧身避开时,白发长老的竹杖已从下盘扫来,杖影重重叠叠,竟似有九道虚影同时攻至。
四老内息陡然同运,竹杖带起的气浪与铁笛音波绞作飓风,将周遭断壁残垣的碎石卷上半空。
刘廿袖中突然甩出三枚赤蝎毒弹,毒雾腾起的刹那,玄衣老者长剑舞成光壁,将毒雾逼回刘廿身前。
褐衫老者拂尘急卷,尘丝竟如活物般缠住毒弹引线,猛地掷向远处死士堆中。
\"找死!\" 刘廿见毒计被破,反手抽出腰间软剑,剑身在火光中扭曲如赤练蛇。
他手腕翻转间,软剑突然化作漫天剑影,竟同时攻向四老要穴。白发长老竹杖横架,只听 \"咔嚓\" 声响,九曲杖竟被削去寸许杖头。
灰袍老者铁笛急点软剑剑脊,笛音陡然转厉,化作万千银针刺向刘廿经脉。
刘廿闷哼一声,软剑攻势稍滞,玄衣老者的长剑趁机刺入他肩甲缝隙。却见他甲胄内突然弹出数枚倒刺,竟将长剑死死卡住。
褐衫老者拂尘卷住刘廿脚踝,白发长老竹杖猛击他后心。
刘廿狂笑声中拍出双掌,掌风与四老内息相撞,霎时飞沙走石,众人竟被震得各自后退数步。断壁上的砖雕石狮在气浪中轰然碎裂,碎石落下时,刘廿已趁机遁入暗影。
他屏息敛气,借漫天烟尘掩盖身形,连呼吸都化作细不可闻的气丝。
白发长老正欲拄杖调息,忽觉后颈寒毛倒竖,未及回身,透骨钉已穿透玄铁护颈,直没入喉。
\"老东西去罢!\" 刘廿狞笑声中跃出阴影,软剑如赤练蛇般卷住褐衫老者的拂尘。
灰袍老者铁笛急点他丹田,却被他侧身避开,反手匕首划破对方手腕。
玄衣老者长剑来救,刘廿竟弃了软剑,双掌齐出拍向灰袍老者胸口,掌风之中竟夹着蝎毒的腥气。
四合阵一破,三老顿时左支右绌。
刘廿软剑卷住玄衣老者剑穗,匕首同时划向他腰腹。
灰袍老者铁笛横挡,笛音震得刘廿气血翻涌,却也露出空门。刘廿弃了玄衣老者,毒匕如电射向灰袍老者咽喉,后者挥笛格挡时,腕间已被划开三寸长的血口。
\"长老小心!\" 昆仑弟子持剑冲来,却被黑衣死士的刀网拦住。
死士们配合默契,刀光如幕布般织起,每一刀都攻向弟子们的破绽。有弟子仗剑劈开刀网,却被侧边死士的毒刃划破小腿,霎时黑血涌出。
玄衣老者见势危急,长剑舞成光墙护住灰袍老者,却被刘廿软剑缠住剑身。
他运力夺剑时,刘廿竟松手弃剑,双掌猛地拍向他背心。\"噗\" 的一声血雾喷出,玄衣老者踉跄前倒,长剑插入青砖时,刘廿的毒匕已抵住他后心。
褐衫老者的拂尘卷住刘廿手腕,白发长老的竹杖残段同时砸向他头颅。
刘廿侧身避开,软剑突然从袖中弹出,如灵蛇般缠住拂尘杆,猛地一扯将褐衫老者拽得踉跄。此时灰袍老者铁笛递到,刘廿竟不闪不避,任由笛音震得内息翻涌,也要将毒匕刺入褐衫老者咽喉。
灰袍老者只得强行收招,抢先一掌将褐衣老者拍飞了出去。
此刻灰袍老者喉头血沫翻涌,却猛地将铁笛插入青砖,笛身震颤间爆发出穿云裂石的锐音。
那音波化作实质银网,竟在刘廿软剑卷来的刹那,如潮水般拍中他胸口。
刘廿本只当他是强行变招反噬受伤,未想还有后招,狂笑声戛然而止,喉头一甜,喷出的血雾中竟裹着紫黑毒沫,整个人如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撞碎身后半截石狮。
\"老鬼好手段!\" 他抹掉唇边血迹,胸口衣甲竟未破裂,反而渗出缕缕黑气。
灰袍老者拄笛喘息,忽见刘廿丹田处泛起幽绿光芒,一股腥甜毒气随内息蒸腾,在他周身凝成三尺毒雾屏障。
那雾气中隐约可见赤蝎游走,竟是以百种毒核炼制的护体气劲,此刻正将铁笛音波震散的余劲寸寸消融。
\"这才是本大人的功体!\" 刘廿狂笑着,\"你们内息越浑厚,毒核吃得便越开心!\"
话音未落,毒雾骤然收缩,竟在他掌心跳动一团凝实毒球,直扑灰袍老者面门。
灰袍老者的铁笛嵌在青砖中震颤不止,笛音已化作游丝。
刘廿的毒核气劲如赤练蛇般缠上他脖颈,刹那间青筋暴起的喉头溢出黑血。
褐衫老者的拂尘扫中刘廿腰腹,却被毒雾弹得倒飞出去,撞在断壁上时,尘丝寸寸断裂。
四老中唯有白发长老的竹杖残段还在格挡,杖头的牦牛角碎块崩落时,刘廿的毒匕已划破他手腕。
当最后一道笛音消散在风沙中,灰袍老者的铁笛从手中滑落,砸在青砖上的声响,竟似昆仑山门的丧钟。
\"老东西们该上路了!\" 刘廿狂笑中扬起毒核,气劲化作蝎尾刺向白发长老心口。
就在此时,一直盘膝逼毒的赵勾什突然暴喝起身,周身衣袂鼓荡如帆,先前逼出的黑血竟在他掌心凝成毒珠。
风沙卷着血雾弥漫之际,二十余名昆仑弟子被黑衣死士的刀网困在三丈外。眼看灰袍老者的铁笛坠地,为首的青年弟子突然掷剑怒吼:\"赵长老接剑!\"
那柄缠着朱红剑穗的长剑划破夜空,剑身上 \"天枢\" 二字在月光下流转金芒。
赵勾什侧身避开刘廿的毒匕刹那,竟以掌心内息擒住掷来的长剑。剑身入手的瞬间,三十年心障竟似就此破除,此刻的赵勾什双目泛着紫红,剑穗上的朱红竟似燃起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