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修筑工事可有账目?”姚文添压根不信,凤知灼才来这么些日子,就能将这么大一件事办起来。
就算让经验丰富的工部来做,光是勘验绘图都得半年以上!
这公主是个胃口大的,她想要并州为封地,故意整出这么大的账来!
但他也不是坐以待毙的人,一旦查出猫腻,公主就落入下风了。
他一本折子参到上京,告公主一个掠夺州府之罪,那事情就大了!
“请便。”凤知灼慢吞吞起身,“本宫也乏了,刺史慢慢的看。”
“恭送殿下!”姚文添赶忙道。
公主一走,她的丫鬟们也跟着走了,除却厅外几个守卫的锦衣卫,就再没别人了。
“她分明就是耍诈!”庞中信咬牙切齿,“乳臭未干的毛丫头,也有这样的野心,老子真是小瞧她了!”
“住口!那是天家公主,也是咱们能置喙的?你这脾气什么时候能改一改?”
庞中信是姚文添的妹夫,能到凉州做督军,也是姚文添运作的。
“这么大一笔银钱,这么短时间内造假,必有破绽!”姚文添深吸一口气,将高高一摞账本拿了过来,开始翻看。
他的心算和速算天下一绝,根本不需要草纸算盘。
时间一点点过去。
原本胜券在握的姚文添,神色越来越难看。
直至黄昏时。
他看完了所有的账本。
“姐夫你倒是说话啊,如何?”庞中信赶忙问。
“算错了。”
“老子就说吧!她不老实!找她去!”
“是少算了六千四百七十二两。”
庞中信一愣:“什么意思?那娘们真拿了三百万出来买这些什么石头、石灰乱七八糟的东西?”
姚文添没说话。
凉州也修补过城墙,他从中贪了不少银钱,因而也知道原料的价格。
他看得出来,账目上已经尽可能在保证用料的情况下,在控制成本了。
“昭阳长公主,是真的要为并州修筑城楼工事……”姚文添紧锁眉头,然后看向庞中信,“咱们回去吧,并州暂时吃不到了。”
“为何?三百万两咱们也是拿得出来的吧?去岁末时,胡志德还给了咱们八十多万两……若能找到胡志德其余藏钱的地方,说不定不止三百万呢!”庞中信压低声音劝说姐夫。
“你以为摆在并州前面的只有三百万两?如今此事昭阳已经呈报去了上京,咱们接手可以,如何和上京交代三百万两哪里来的?工部和户部必定不会批复此事,若不继续修筑工事,并州百姓必生民怨,上京那边也不好交差!但修筑完,哪怕粗制滥造,咱们还得砸下去数个三百万两!”姚文添咬牙切齿道,“昭阳没表面看起来这么简单,她能设下此计,说不定已然知晓咱们的底细,以及和胡志德的往来!”
“不可能,她初来乍到,咱们和胡志德来往隐秘,她怎么可能知道?”庞中信下意识道,他内心深处是看不起女人的,自然不会相信,一个毛丫头能有这样的本事和城府。
不过是仗着手里有新皇给的一点权利,胡作非为,歪打正着将他们套住了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