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都督说话你可有听?”方天明蹙眉问道。
“都督,您也知道从在东阳开始,属下就一直疑心郡主,回到上京即便您斥责,属下也没放弃过查证。可……郡主一个从未走出过东阳那小地方,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姑娘,哪儿翻得出那么大的浪?且不说属下,大人在东阳也事无巨细的查证过不是吗?她若有问题,早就成了都督的刀下鬼了。”沈东新一脸严肃,“倒是太傅,他不是郡主这边的么?怎么忽然找您去查郡主?他自己手底下门生众多,且平日里太傅与您本就不热络。要说郡主和太傅……属下僭越一句,太傅看起来才更可疑才对。”
方天明一惊。
“上京中许多人都知道,都督与郡主关系甚好,难道是太傅要离间您与郡主的关系?”
“这有什么可离间的?”
“若新皇登基,朝中重臣是否要培养自己的关系?太傅掌内阁三朝,他最懂弄权之术,自然清楚新皇登基初期,是最好安排自己的人去重要位置的。您现在代掌锦衣卫指挥使,又是五城兵马司的都督,这两块都是极佳安插自己人的去处,太傅若是想换上自己的人,您就得下去!从郡主入手,想要陷害你,法子就多了。”
沈东新一本正经,胡言乱语分析得却头头是道。
朝中四品官那么多,他是最不起眼的那个。
新皇登基前头个高的或许要担心一下,对他却没什么影响。
沈东新就只想避开凤知灼。
方天明却惊出一身冷汗来:“秦老狗好歹毒的心啊!”
“这些虽然只是属下的猜测,但防人之心不可无,这是从前都督教我的道理。”沈东新躬身,不忘恭维方天明两句。
沈东新离开都督府,冷汗已经将他的里衣打湿了。
他本想去常去的酒肆打酒,走到半路听到了隐隐绰绰的哭声。
沈东新下意识抬头望去,
就看到了东伯侯府的后院大门。
这时,恰逢一个护院匆匆出来,沈东新想了想还是追上去问道:“小兄弟 侯府里怎么大过年的哭得这样厉害?”
“侯爷死了!上吊了!”
护院匆匆应答后,就着急忙慌去给亲戚送帖子去了。
沈东新站在原地,冷汗又冒了一层。
东伯侯府也开始死人了……
他愈发庆幸,自己刚才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沈东新步履匆匆,酒也不打了,直接回了家,关紧了家门,完全不打算理会外头的事了。
沈东新单身一人,租住在一个嘈杂的人巷子里,不大的房子里,到处都堆着沈东新自己的抄写的刑法律例相关的书籍。
桌案上展开的,是方啸命案的卷宗誊抄卷。
沈东新走过去看了一眼,叹了一口气,然后卷了起来放到了一边。
说回宫内。
皇后第一次杀人,等消息等得格外煎熬。
终于等到贤贵妃母子的死讯,皇后心中只剩下畅快和兴奋。
“母后,眼下咱们再也没有后顾之忧了。”太子妃欣喜道,“只等……”
“娘娘,太子妃,郡主回宫了。”这时宫女在门外禀告道,“进宫就被王公公,接去了陛下的寝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