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早朝,依旧是鸡飞狗跳。
朝中三品以上的官员,多为世家出身,其中九卿里头,除却新上任的刑部尚书谢章,其余要么直接来自世家,要么就是世家扶持的落寞王孙贵族。
李进显得十分孤立无援。
一个早朝受了一肚子气。
下朝时脸黑得跟锅底似的。
回到养心殿,皇后已经在等了,她温温柔柔的安慰皇帝,给他盛了一碗清心火的汤。
王德全在这时来报:“陛下,郡主适才叫人来知会,说是郡主昨夜噩梦连连,今晨出发去法相寺为长公主殿下祈福去了,要在寺中住上几日。”
“怎么好好的又做上噩梦了?”皇后颇为担心,“有没有问过,可是身子不爽?”
王德全看了看李进的脸色,犹豫着说:“怕是昨日受了些惊吓。”
皇后一副后知后觉的样子:“是嘉宁……”
她话到嘴边惊觉失言又咽了回去。
“胆子这么小,却处处维护着她母亲。”李进放下碗,想到自己这几个孩子,木讷的太子,造反狂妄的老二,没脑子跋扈的公主……
更烦了。
“郡主的确是个乖巧孝顺的。”皇后也接话道。
李进烦得要命:“太子近日在做什么?”
“上回陛下让太子去军中历练,他很听话,这阵子都住在巡防营中……”皇后赶忙回答道。
“马上要过年了,今年不少使臣……尤其是羌戎大祭司,都在京中。让太子回来,除夕的国宴由太子夫妇来督办,以表朕对使臣的重视。”
“是。”皇后连忙应声,随后就叫了人去巡防营叫太子李承回来。
等皇后走了,李进立马让王德全端来汤药,一碗灌下去,他立马觉得神清气爽。
心口因早朝争辩,积压的郁气瞬间消散大半。
“以后时刻备着汤药。”他叮嘱王德全道,“免得朕被这帮子狼子野心的贼人气死!”
另一边。
秦太傅刚出内阁,就被吏部尚书欧阳晋堵住了。
“太傅就由着陛下发疯?世家是虞朝的根本,虞朝的多少产业都被世家牢牢把持着,陛下如此处置孙家,令世家惶恐不安。如此世家不宁则虞朝根本必定动乱,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欧阳晋来自八大世家之首的欧阳家,也是欧阳家的家主。
这次就是他在朝堂上,带头硬刚李进。
“孙家协同二皇子养私兵、给陛下下毒意图谋反,这才得了眼下的下场,其余世家只要安分守己,何需惶恐不安?”秦太傅不解的问道。
“太傅!”欧阳晋拔高声音。
“放肆!”秦太傅不怒自威,“你冲谁嚷嚷呢?只晓得欺负我这个孤老头子,你不如找陛下叫喊去!也学孙家反一个!”
欧阳晋拳头捏得嘎吱作响。
“欧阳晋找错人了,也是……太傅向来看不起世家,今时今日的局面,怕也是太傅乐见的!”说罢欧阳晋冷笑一声,拂袖而去。
秦太傅站在原地,望着欧阳晋离开的方向,眉头蹙得能夹死蚊子。
最近出的事都太诡谲了,他好不容易维系住的上京城的平衡,就这么被打了个稀巴烂。
而这一切……都是从李冉的棺椁回京开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