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来集团的反应,快得令人发指!
仅仅半小时后。
一队挂着“天来集团工程部”醒目牌照的重型卡车和施工机械。
便呼啸着冲进校园。
为首的,正是那个狼狈不堪的王海。
他们不再伪装。
直接带来了一批身着制服、面无表情的“工人”。
粗暴地拉起警戒线,将整个操场团团围住。
那些被石云点名指出隐患的篮球架。
根本没有“加固”或“修复”。
而是被他们用最原始、最野蛮的方式,直接切割、拆卸!
刺耳的电锯声、钢板摩擦的尖锐声。
伴随着呛人的烟尘,如同屠宰场的噪音,弥漫在校园上空。
火花四溅。
厚重的钢板被野蛮地从基座上剥离。
露出内部更多触目惊心的锈蚀和断裂痕迹——
这根本不是“返厂维修”,而是赤裸裸的销毁罪证!
周亮眼尖。
发现其中一个被拆下的篮球架基座。
裸露的钢筋锈蚀程度远超想象,甚至有明显的断裂痕迹。
他想冲过去拍照。
却被几名身形彪悍的“工人”直接挡住,眼神带着不加掩饰的警告。
其中一人甚至不动声色地,将一只手按在了腰间。
暗示着某种更深层的威胁。
短短几个小时。
篮球场便被清理得一干二净,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然而。
那片被暴力撕裂的土地。
空气中残留的铁锈味和焦糊味。
以及学生们眼中压抑不住的恐惧与愤怒。
都在无声地证明:
有些罪恶,绝不是轻易就能“消弭于无形”的。
这片校园,已被天来集团的黑手,彻底笼罩。
然而,汹涌的暗流,并未因此真正平息。
反而有愈演愈烈之势。
两天后。
周亮脸色铁青地找到石云,声音压得极低。
却带着压抑不住的滔天怒火:
“石云,他妈的出大事了!”
石云眉头微蹙,看向他:
“怎么了?”
“之前那几个在咱们学校论坛上仗义执言,发帖质疑篮球架质量有问题、要求学校彻查真相给个说法的学生,他们的帖子,全都被删了!”
周亮的声音因极致的愤怒而微微颤抖。
“删得干干净净,连一个标点符号都没留下!”
他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
“我隔壁班的李明,你还有印象吧?”
“就是那个戴眼镜,平时挺活跃的那个。”
“他就是最早发帖质疑的那几个刺头之一。”
“今天直接被辅导员叫到办公室‘促膝长谈’,硬生生喝了一上午的‘人生鸡汤’。”
“回来后就跟丢了魂儿似的,整个人都蔫了,耷拉着脑袋,一个字都不敢再提这事儿了。”
“眼睛里全是血丝和掩饰不住的恐惧。”
周亮咬着牙,拳头捏得咯咯作响,手背上青筋根根暴起。
“辅导员皮笑肉不笑地警告他,再敢‘恶意造谣,影响学校声誉’。”
“就直接上报学籍处,档案里给他浓墨重彩地记上一笔!”
“让他毕业证都别想顺利拿到!”
石云的眼神,渐渐冷了下来。
如寒冬腊月里结了冰的湖面。
天来集团的手段,比他想象的还要卑劣,还要迅速。
这只看不见的黑手,已经开始在校园里肆无忌惮地运作了。
乐敏这几日也明显心事重重,像只受了惊吓的小鹿。
常常一个人抱着膝盖,默默地坐在教室的角落里发呆,眼神空洞得吓人。
一次午休。
石云无意间撞见她躲在教学楼一处僻静的楼梯拐角处。
她紧紧握着手机,拼命压低了声音。
像是在和电话那头的什么人激烈地争执着。
她的声音带着无法掩饰的哭腔和深深的恐惧。
在这空旷幽暗的楼道里,显得格外清晰,也格外无助。
“妈……我知道……我发誓,我什么都不会乱说的……”
“项目上的事情,我保证一个字都不会泄露出去……”
“你们千万……千万要小心啊……不要出事……”
挂断电话。
乐敏的眼圈红得像刚被捞出热水的兔子。
肩膀微微耸动,显然刚刚哭过。
看到突然出现在面前的石云。
她如同受惊的林间小鹿一般,慌忙低下头。
胡乱地用校服袖子擦了擦通红湿润的眼睛,试图掩饰自己的失态。
石云默默地走了过去。
从口袋里掏出一包还未开封的纸巾,撕开包装,抽出一张。
轻轻递到她的面前。
“家里……出什么事了?”
他轻声问道,语气尽量放得柔和,不带一丝一毫的压迫感。
乐敏接过纸巾,却没有抬头。
只是用带着浓重鼻音的声音,低低地说了一句:
“没……没什么……”
她的声音,充满了无助与绝望。
石云看着她颤抖的肩膀。
心中那股莫名的怒火,烧得更旺了。
天来集团。
这三个字。
像一块沉重的巨石,压在所有人的心头。
而他,似乎已经嗅到了。
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悄然酝酿。
这风暴的中心。
或许就与乐敏那通神秘而恐惧的电话,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