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女人没等来,却被天魔教的高手追杀得如丧家之犬,到处逃窜。
还好木偶女人对这一带的汵断山脉极为熟悉,她又是绝顶聪明之辈,利用盘踞在这一带的大妖之手,杀了不少天魔教的人。
加上苏小楼六道五行匿身术的神奇特性,两人竟然磕磕绊绊的进入了汵断城的地界。
天魔教的人不敢深入汵断城势力范围,遂追杀的人越来越少。
……
在浮空世界,浊龙与那白衣女人的斗法已经持续了二十多天。
虽然二人实力不相上下,而且都还有伤势在身,但白衣女人有天魔神台作为依托,逐渐占据了上风。
而且大战余波让天魔教一些在虚空中沉睡的老祖苏醒,对浊龙虎视眈眈。
若不是怒不可遏的白衣女人严令天魔教众不得插手,恐怕浊龙早就在群殴中落败。
白衣女人滔天的怒意,她要亲自抽出这头小虫的龙筋。
浊龙也是怒极,心中阴郁久积不散。
两个小小的人类修士,却四次让它铩羽而归,而且还身受重伤。
它不明白这疯了一般的人类修士是要与它同归于尽吗?
她为什么要死命护住那渺小的人类修士?
它无法理解,越无法理解,越让它抓狂。
但它不傻,知道再打下去,可能真要陨落在此处。
顶尖修士对决,最忌讳生出退却之心。
浊龙犯了致命的失误。
它在寻找脱身之机,就意味着要分心。
分心就意味着露出破绽。
白衣女人感受到浊龙的本体防御机制出现了漏洞,心里大喜,总算是逮到了机会。
她手腕上的十二根魔神刺立刻射出,如同十二根编织衣物的针,以刁钻的角度钻入了浊龙的层层防御之中。
浊龙大惊之下,欲催动神龙本源护体。
刹那间,十二根魔神刺变成了百丈长的法相,以雷霆之势落下,破掉了浊龙看似无坚不摧的鳞甲,插入浊龙体内。
浊龙凄厉的惨叫一声,百丈长的身体剧烈扭动,散发着玄奥的铭文。
白衣女人冷笑一声,想跑,哪有那么容易。
当即催动魔神刺,魔神刺立即往浊龙身体内又插下了几分,无数道符文从魔神刺中涌出,将浊龙束缚住,它一时竟然动弹不得。
此刻浊龙竟然心生出了畏惧,更是犯了临阵对敌的大忌。
若是此时它还能放手一搏,或许还能以最小的代价摆脱魔神刺的束缚。
它不仅小视了魔神刺的威力,还欲图发动神龙的瞬移神通。
就是这短短的几息时间,白衣女人已经完成了天魔神刺大阵的布置,以十二根魔神刺为核心,黑色的阵环充斥着整个世界。
浊龙惊恐的发现自身法力、元神和神龙的本源之力都被牢牢禁锢。
白衣女人邪恶一笑,缓慢落在浊龙那颗巨大的脑袋前,得意的笑了起来。
女人手指上长长的指甲轻轻刮过浊龙的鳞甲,发出四溅的火花。
浊龙心里怕极,比人之头还大的眼睛乱转,注视着白衣女人的一举一动,苦思脱身之法。
“好一个神龙遗物,想不到这天下之间还有这等奇物。”白衣女人嘴角溢出一丝鲜血,轻轻擦去之后自语道。
“经过精纯浊气与神龙本源滋养的肉身,可是本座梦寐以求的东西。”
“哈哈,不比魔主心脏差,还能调节体内的魔气,看来还得好好感谢那小家伙,给本座带来如此宝物!”
她的狂笑响彻天地。
大黑龙闻言,心里更加恐惧,这变态女人看来要吃了它。
想到自己被抽筋剥皮的惨状,心一狠,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发动神龙禁术。
刹那间,光芒大盛。
白衣女人大惊,以为这条小虫要自爆,极速抽身而退。
却见一副百丈长的神龙骨架从黑色巨龙躯体脱离而出,遁入虚空而去。
白衣女人愕然,神龙变。
然后冷笑讥讽道:“到底不是真正的上古神龙,不过是浊气里生出的废物,胆小如鼠。”
“神龙变为神龙天生神通,看来这幅神龙骨架中还残留着神龙的部分元神,里面的记忆倒是不错的东西。”白衣女人心里暗道,但她并没有去追击那副巨龙骨架。
光芒散去后,浊龙乌黑的肉体依旧被魔神刺束缚,神龙本源也依旧分散在它的肉身里。
虽然它的元神和神龙骨架通过神龙变逃脱了,但失去肉身和神龙本源,它必定元气大伤。
待自己吸取神龙本源,恢复本体,能脱离天魔神台,再去寻找这条小虫,吞噬它的元神和神龙记忆,修为必定能再上一层楼。
去找那几个老家伙报仇,胜算也会更大一些。
打定主意的白衣女人立刻返回天魔神台,她离开神台太久了,肉身和元神已经在开始消散。
不过有了这头神龙肉身和本源,一切都不是问题。
……
与此同时,在遥远的无道山上,水墨阁那座小院中,正在水潭边垂钓昏睡的老者忽然睁开眼,透过虚空看见了冲天的魔气,他脸色逐渐变得凝重起来。
“师父!”鹤羽君这时也出现在他的身旁。
“大世将乱,大势将乱!”老者低语了两声,放下鱼竿,站起身,“为师寿元将近,今日唤你来,嘱咐你几件事!”
鹤翊君对此并没有反应,只是道:“师父要离开无道山?”
老者点点头,仰头看了看无道仙山的天空,叹息了一声,“乱世为师并不在意,但是无数次推演,无道宗都避免不了灭亡的结局。”
鹤翊君并不能理解,为何师父这些年一直在说无道宗会灭亡的事,以无道宗如今实力,哪怕是另外三大宗门联合杀来,也是不惧。
所以她并没有发表自己的看法。
见她如此模样,老者微微摇摇头道:“鹤儿,为师与你一般,自然也是不信的。当年为师也是不信,墨渊一战险些葬送了整个宗门,至今犹在眼前,时常悔恨不已!”
“师父……”
老者摆摆手,显然他并不想谈论魔渊之事。
“如今为师能看得到的最大敌人已经苏醒,但为师又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应对她,就要靠你了,无道宗的道统绝对不能断绝在我等之手。”
“她醒了?”鹤翊君眼里散发着恐怖的恨意,那一幕幕撕心裂肺的场景又在脑中划过。
“不要被恨麻痹了内心!”老者严厉警告。
鹤翊君低下头并没有言语。
老者面色变了便,最终只是叹了一口气,“切记,仇恨是一柄双刃剑。守护无道宗的重任就交给你了,四百年,你的成长超出所有人想象。你出世那天,必将震惊北极,你也将是无道宗最大的底牌。”
停顿了一下,老者沧桑道:“不要让无道宗葬送在你的手里。”
这句话更像一个长辈临终的嘱托。
鹤翊君忽然闪过四百年前魔渊自己重伤落入魔池,同样重伤的师父拼了性命将她从魔池救出,并送离了魔渊战场。
那时候强大如师尊一般的强者都重伤得快要身死道消,还是义无反顾重返战场,唯一的一句话:活着,延续无道宗道统,不要让无道宗道统断绝,不要让为师成为无道宗的罪人。
似曾相识的一幕,让鹤翊君深感责任沉重的同时,心里也有酸楚,这次或许真是两人九百年师徒情分终结之日。
……
当然此刻的苏小楼和木偶女人,还不知到白衣女人的重心已经不在二人身上,但二人还是夺命狂奔入了汵断城。
在诸多变故之下,汵断城也开始了戒严,还好苏小楼有汵断炼丹行会的身份,倒没过多的被盘问,就放行入城。
想到自己那一万灵石的船票已经作废,就心痛得在滴血。
西去取经路,还未出发就波折不断。
这也让他重新审视了自己的决定,要么还是返回无道宗算了。
所以他决定还是返回无道宗,等过几年,风头过了之后,再去西极。
因为,万一天魔教的杀手追到西极,恐怕自己难以逃脱,毕竟自己知晓了天魔教太多的秘密,恐怕他们不会轻易放了自己。
如何安全返回无道宗也是一个大难题。
住进原来的客栈,也还是原来的那套房子。
很快,汵断炼丹行会就寻了过来,询问他被掳走后的具体情况,苏小楼并未提及天魔教,只道以为是传送阵出了问题,被传到了汵断山脉深处,九死一生才逃了出来。
炼丹行会虽然还有诸多疑问,但并没继续盘问。
一年多前,行会被掳走了六百多炼丹修士,如此惊天丑闻,对行会的声誉造成了巨大的打击。
行会高层大怒,涉及到此事的人员均被血腥处决,一时在汵断城和詹部海杀得血流成河。
行会派遣了多支远征队伍进入汵断山脉,欲图寻找被掳掠的炼丹修士。
奈何并没有找到任何蛛丝马迹,只得对受害者的家属进行了高昂的补偿,最大限度降低此事的影响。
这也加速了汵断炼丹行会的内部改革。
此时,汵断炼丹行会深处,一间宫殿内,几位白袍长老正在穹顶之下小声谈论着什么。
一道红色的光芒落在前方,身穿一身淡红色刺绣长袍的中年男子出现在众人眼前。
“参见副会长!”几位长老立刻行礼道。
“如何,问得怎么样?”
最左侧的一名长老立刻出列道:“并未问出任何有用的东西,他似乎在隐瞒什么。”
中年人闻言,轻轻叹息一声:“看来那六百人行会炼丹师是凶多吉少了。”
说完中年人沉默了一会,眼中闪过狠毒之色,继续道:“既然问不出什么,就不要管他了。下一步,抓紧制定计划,围剿汵断山脉、西部、南部的天魔教势力,太清宗、惊龙宗已同意相助。汵断城十家十六会,詹部海十大家族都会倾巢而出,定要让天魔教付出血的代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