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提前安排那五名军中士兵,在山谷河口下,三里处,河流汇入复杂的河网交叉口处埋伏。
那老者逃不掉,但他也怕有意外,毕竟在河岸边露脸了,若是那老者逃掉,难免以后不会报复。
所以一路疾驰,身后跟着数十名士兵。
那五名士兵不负众望,将老者与那名女子从河中拖了出来,用绳子捆着丢在一旁。
“公子,人抓到了!”刘十三兴奋朝他行礼道,他觉得公子真是料事如神。
苏小楼下了马,点点头,对一旁的百夫长道:“你速点一百将士,立刻出发,埋伏在山庄内。十五日之内,若有回庄者,立即擒拿,如有反抗,格杀勿论!”
“是,公子!”那百夫长领命后,翻上马带着五六十名士兵返回山庄。
“府中徐管事。”苏小楼又叫道。
一个书生打扮,瘦弱的青年从士兵中狼狈的走出来,衣衫不整。
这行军打仗之事,对于他这种书生,实在强人所难。
“苏公子,在这!”
见他气喘吁吁,苏小楼摇摇头,吩咐道:“徐管事,你立即带领二十军士,换上侍卫的衣裳,前往县衙。务必控制今夜山庄发生之事,十五日之内消息不得扩散。可便意行事,若遇府衙不配合者,军法处置!”
苏小楼说完,从怀中掏出一块腰牌递给他。
徐管事闻言,正色道:“定不辱使命!”
徐管事是这次行动联系府衙之人,庄子之人肯定有漏网之鱼,十五日是往返木南府各地的一个客观时间,而且山庄发生这么大的事,封锁消息,最多也只能控制在十日左右。
见徐管事带着二十人军中好手离去,苏小楼仔细思考了一番,确定无遗漏后,便走到那老者身边。
河水冰冷刺骨,老者被冻得瑟瑟发抖,蜷缩成一团。
这时那高大青年参将也带着一群士兵风驰电掣而来,见他盔甲上多有伤痕,护甲连接处的丝线被砍断,滴着鲜血。
刚才应该是一场恶战。
“公子受伤了?可需叫军医?”那高大青年下马后,见苏小楼后背鲜血凝固,衣衫残破。
苏小楼摇摇头,却对着两个瑟瑟发抖的女子说道:“你父亲被我杀了!”
“父亲……”其中一名女子念叨了一声,愣了一下,咬了咬嘴唇,死死盯着苏小楼,“不,你休想骗我,父亲是江湖数一数二的高手,你杀不了他。他会回来救我的,他会杀了你,杀了你们所有人!”
说着,歇斯底里起来,眼中的怨毒之色仿佛要吞了人一般。
苏小楼静静看着她好一会才道:“你父亲确实很厉害,我差一点死在他的枪下。你说对了一点,他确实救了你,我答应他不杀你。”
说完苏小楼看了看山那边的亮光,已经是凌晨。
那女子没有说话,只是恨意滔天的盯着他。
“你不如你父亲,他是个不错的人!”说完,苏小楼就走开了。
那高大青年参将在一旁听得清楚,赶紧追上他问道:“公子,要放了那女子?”
苏小楼停下脚步,手中凝聚真气,射出一支飞刀,击中另外一名女子额头,脑浆与鲜血混杂,溅了她的脸上。
她惊恐到颤抖起来。
“我答应他父亲不杀她,别人要杀,关我何事!”
参将一愣,然后反应过来,露出一抹喜色道:“末将明白!”
苏小楼嗤笑一声,“谁要碰那女子,军法从事。留她一具全尸吧!”
这些边军在塞外征战,奸淫掳掠惯了,有些毛病改不掉,那山庄内不知多少女子遭了殃。
不过他也不是圣人,这世道就这样,不是他能左右的。
青年参将一脸尴尬,摸了摸脑袋,走了过去,那女子还没反应过来,便被他扭断了脖子,结果了性命。
对于她来说,算是不错的结局。
苏小楼本来打算放过她,只是她眼中的怨恨实在太重。
父母居住在木南镇,均是普通人,难保不会造成因果。
所以,恻隐之心,终归是要不得,而且自己也不算违背承诺。
人想活下去,审时度势是必须具备的。
这世界,生来就没有人欠你。
“公子,捉了不少活口,您看……”那高大青年参将又是一脸难色,俘虏了将近二三十人,也不可能全部运到木南府。
苏小楼迟疑了,毕竟几十人的生死就在他一念之间。
“去寻徐管事,辩留三四个地位较高之人,其余全部处理掉。所有尸体就地掩埋,务必在正午前处理完毕。”
他最终还是选择最理智的做法。
“末将明白!”青年偏将领命道,然后靠在他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苏小楼皱了皱眉,正想说什么,但还是忍住了。
走向那被刘十三几人强行换了衣裳的老者,丢了一瓶丹药给几人,吩咐给老者服用。
“公子,你看这事……”青年偏将跟在他身边讪讪笑道。
苏小楼见此颇为无奈,哪里会不知道这偏将意思。
只得叫上他走到一旁,“你这人,真是没脑筋,这种事如何能对我说明。”
那青年躬身谄媚道:“俺没读过书,实在不知如何处理。不去做又怕寒了兄弟们的心,去做了又怕被军法处置。”
听得苏小楼一阵暗自摇头,只得道:“此事要严格保密。首先此次奸淫女子者,回木南府后重责五十军棍……”
“公子,这……”青年偏将一脸为难打断苏小楼。
“不想打?不想打就休提此事。”
青年偏将实在是不知这受罚与这事有何关联,但是想着弟兄们征战沙场多年,还是无甚家资,过的并不如意,这种好差事也难遇到。
最终咬了咬牙,点点头。
“你也别有什么想法,这对内的斗争不比塞外打仗,很多时候容不得你们胡作非为。不然,最终结局不过是连累九族。可知西凉军在京城的结局?”
那青年偏将闻言,身体一震,似乎是明白了什么,郑重道:“谢公子提点,往后当严加约束部下!”
此人倒也不是木头疙瘩,接着说:“既然你问我,就要严格按照我说的做。”
“这是自然。”
“庄中财物分成十份,其中两份交给徐管事,他负责打点县衙中人和木南府城防司诸人,再取一份送给将军府徐管家。其中三份你亲自送给陷阵营两位主将和监军太监,监军太监那一份挑选像样点的东西在里面。剩余四份,抽一份用于安顿阵亡士兵的家属,剩下三份你们自己商量分。”
偏将青年用心记着,生怕遗漏,合计了一下,疑惑问道:“公子,您的呢?”
苏小楼哑然失笑,也是,自己不拿,别人怎么能放心拿。
不过似乎想到了什么,心里一动:“给我两千两银子就行。”
“两千两,这也太少了……哎……公子……”
青年偏将看着离去的苏公子,心里还在不停合计。
苏小楼已经上了马,带着一队人,押送已经装在囚车上的老者,返回木南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