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九幽在苏家的“反常”表现,如同一块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不仅让苏振邦和苏明轩这对父子焦头烂额,更是深深刺激到了叶雅琴那根敏感的“文化神经”。
叶雅琴出身书香世家,自身也是国内知名的古典文学学者,平生最引以为傲的便是自己的学识与修养。她一直将苏晚晴视为“文化沙漠”里长出来的野草,粗鄙不堪,上不得台面。可如今,这棵“野草”不仅在古琴上展现出碾压级的技艺,还在历史课上将老师驳斥得体无完肤,甚至连苏明轩这个商界精英都被她怼得哑口无言。这一切,都让叶雅琴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不安与被冒犯的愤怒。
她决不能容忍一个“不学无术”的女儿,在自己最擅长的领域挑战自己的权威!她要亲自出手,用深厚的文化底蕴,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彻底打回原形,让她明白什么是真正的“书香门第”!
于是,叶雅琴将凰九幽叫到了她那间引以为傲的专属书房。这间书房与苏明轩的现代风格截然不同,四壁皆是顶天立地的紫檀木书架,上面密密麻麻摆满了各种珍贵典籍,线装古籍、海外孤本、名家批注空气中都弥漫着淡淡的墨香与书卷气。
“晚晴,坐。”叶雅琴端坐在黄花梨木书桌后,神情严肃,带着审视的目光打量着眼前的女儿。她试图从凰九幽脸上找出哪怕一丝一毫的心虚或不安,但令她失望的是,凰九幽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波澜不惊的模样,仿佛这里不是学者的殿堂,而是她随意散步的庭院。
“母亲大人今日召见,不知有何训示?”凰九幽明知故问,语气平淡,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戏谑。
叶雅琴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不快,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语重心长:“晚晴,你最近的言行,实在太过乖张。我知道你刚回到苏家,可能有些不适应,但身为苏家的女儿,最基本的就是要有文化修养,要知书达理。今日,我便亲自考校考校你的学问,也让你明白,何为真正的底蕴。”
说罢,她便开始引经据典,从《诗经》的风雅颂,到《楚辞》的离骚九歌,再到唐诗宋词元曲,甚至是一些相对冷僻的古代礼仪、训诂考据。她提出的问题一个比一个刁钻,一个比一个艰深,试图以此来彰显自己的博学,并让凰九幽知难而退。
凰九幽静静地听着,时而品一口佣人刚送上来的雨前龙井,时而漫不经心地翻阅着桌角一本叶雅琴刚出版的学术专着,神情专注得仿佛叶雅琴的“文化拷问”只是助眠的背景音乐。
直到叶雅琴洋洋洒洒地提了十几个问题,见凰九幽始终不发一言,以为她是被自己的学识震慑住了,嘴角不由露出一丝得色。她清了清嗓子,抛出了一个自认为极具深度的问题:“《礼记·曲礼上》有云:‘傲不可长,欲不可纵,志不可满,乐不可极。’晚晴,你如何理解这‘四不可’对于个人修身治世的意义?你最近的言行,又是否违背了这些古训?”这个问题,既考较学识,又暗含敲打之意。
凰九幽终于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微微蹙了蹙秀眉,用一种近乎怜悯的眼神看着叶雅琴:“叶女士,您确定,这就是您这位‘国内知名学者’,能问出的最高水平的问题吗?”
叶雅琴一愣:“你什么意思?”
凰九幽轻轻叹了口气,仿佛在为对方的浅薄感到惋惜:“此等常识,本宫三岁开蒙时便已倒背如流,并能举一反三,论述其在不同历史时期的现实意义。您对《礼记》的理解,似乎还停留在对前人注解的生搬硬套,以及对字面意思的浅层解读。至于‘四不可’,于凡人而言,或许是金科玉律。但于本宫而言,”她顿了顿,凤眸中闪过一丝睥睨天下的傲然,“傲,是源于绝对实力的自信;欲,是驱动宇宙进化的本源;志,当如日月经天,永无止境;乐,亦可极乐永恒,逍遥自在。以凡人之规,度神明之境,叶女士,你不觉得太过可笑了吗?”
叶雅琴被她这番离经叛道的言论惊得目瞪口呆,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反驳。
凰九幽却不给她喘息的机会,继续道:“方才叶女士提及的诸多典籍,引用的版本多有错漏。譬如您刚才引述《史记·孔子世家》中的一句话,其出处实为后人伪托的《孔子家语》,司马迁原文并非如此。还有您那本关于宋词流变的新着,”她随手拿起桌上那本叶雅琴的得意之作,随意翻了几页,“其中至少有十七处明显的史料错误,二十三处逻辑硬伤,对婉约派与豪放派的界定更是有失偏颇,有以偏概全之嫌。若以此等水平便能称之为‘学者’,那这个世界的文化,未免也太过廉价了些。”
叶雅琴如遭雷击,脸色瞬间惨白!凰九幽所指出的那些“错误”,正是她研究多年、自认为最得意的几个观点!她下意识地想反驳,却发现对方眼神清明,语气笃定,竟让她生不出一丝质疑的勇气。
凰九幽看着叶雅琴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唇角微勾:“叶女士,你引以为傲的文化底蕴,在本宫看来,不过是沧海一粟,萤火之光。真正的文化,是融入骨血的传承与创新,是洞悉宇宙本源的智慧,而非故纸堆里的炫耀与卖弄。”她站起身,踱到书架前,随手抽出一本厚重的《全唐诗》,淡淡道:“本宫若愿意,随便吟唱一段早已失落的太古文明的创世史诗,其文字之瑰丽,意境之恢弘,哲思之深邃,便足以让你们整个苏家这塞满屋子的藏书,都黯然失色,自惭形秽!”
叶雅琴呆呆地坐在那里,感觉自己数十年建立起来的学术信仰和文化骄傲,在凰九幽这轻描淡写的几句话面前,如同纸糊的一般,被轻易地撕得粉碎。她引以为傲的一切,在这个女儿眼中,竟是如此不值一提!
就在这时,凰九幽脑海中,系统AI小紫的声音欢快地响起:“叮!检测到叶雅琴因宿主的言行产生强烈震惊、羞愧、自我怀疑、信仰崩塌等情绪!触发限时凡尔赛挑战!”
“挑战任务:七日之内,让苏家最博学之人(系统自动锁定为叶雅琴)在知识层面彻底臣服,并当众公开承认其学识远不如宿主!”
“成功奖励:宿主天赋【过目不忘】强化为【神魂烙印】(可将知识直接烙印于灵魂,永不磨灭,并能快速融会贯通),凡尔赛值+1000点!”
凰九幽闻言,凤眸中闪过一丝玩味的笑意:“呵,七日?太久了。本宫素来不喜欢浪费时间。”她看着叶雅琴,眼神中带着一丝“悲天悯人”的“鼓励”:“叶女士,看来,您需要好好重塑一下您的知识体系了。本宫,很期待看到您的进步。”
说完,她转身离去,留下叶雅琴在堆满书籍的“文化殿堂”中,独自品尝着信仰崩塌的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