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夭闻言站起身来,失魂落魄地坐到相柳身旁,她垂着头不说话,两只手纠缠在一起不停绞动着。而相柳垂在腿侧的手,却不自觉地收紧,刚刚搂过小夭的他,现在已经忍不住去回味掌心下柔软细腻的触感了。
相柳不动声色地从他手指碰过的部位移开眼,小夭裸露在外的雪白香肩上,还清晰的留着相柳刚才因为情绪激动,而握紧她肩膀的红色指痕。而移开眼的相柳,眼前却不受控制地再次浮现出,小夭露出半扇羊脂玉般柔白无瑕的香肩,白嫩嫩的小脖子,和精致小巧的锁骨窝,再加上若隐若现的红色肚兜,期期艾艾看着自己的模样。
他的喉结再度滑动了下,消瘦修长的手在袖中攥紧,漆黑的眸子蕴着情动,声音已经哑得不行,却在用尽全力的克制着,
“穿好衣服!”
小夭听话的抬手将衣服拉好,身体却如枯木般僵硬着。屋内此时安静的,连蜡烛的烛芯燃爆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良久,小夭出神地看着前方,喃喃道,
“是…涂山氏…涂山璟…”
相柳既没动也没有说话,小夭转过头来,见相柳的面色依旧苍白如纸,于是欺身上前,开始拉扯他的衣服。
相柳本就在努力压抑着内心翻涌的炙热,可小夭对此毫不知情。
她不管不顾地直接拉开了,相柳腰间束着的青色祥云宽边锦带,然后又上下其手,一副势必要将相柳的衣服扒下,不然就不肯罢休的模样。
不知是相柳受了伤太过虚弱,还是小夭的力气太大,这家伙竟然将相柳一下子就扑倒在了榻上。
相柳支着胳膊撑起身体,他气息紊乱,喉结微微滚动,如墨的眸底翻涌着汹涌的欲色,然后伸手一把按住了小夭还在乱动的小手,手背上凸起的青筋,彰显着他此时有多么的紧绷克制。
他沉了沉气,强行压抑住某种冲动,低声警告道,
“别动!”
小夭此时也看清了,相柳眼底盛着的,是层层递进的占有欲,眼神热烈滚烫得,仿佛下一秒就要将她融化。
虽然上一世,小夭并没有和涂山璟圆过房,但是作为医师,她也治好过那么多不孕不育的病人。所以,闺房里的这些事情,小夭即便不是门清,也还是懂一些的。
她的脸唰的一下就红了,小夭着急忙慌地从相柳身上爬起来,赶紧抽回了手,低着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结结巴巴解释道,
“我…我…不是…我…只是…只是…想…想…看看…你的…伤口…没有…没有…其他的…意思…”
相柳看到小夭的脸原地红成了清蒸螃蟹,两只白净的耳朵更是红透了,像个煮熟的虾米。他毫不遮掩的目光如有实质般地游走在小夭脸上,欣赏够了,才缓缓坐起身来,轻笑道,
“记住!我不光是妖怪,还是男人!”
小夭闻言,头垂得更低了,手指不知所措地反复绞着衣角。突然,她好像想到了什么,一脸坏笑地抬头看着相柳,眼波流转之间带着几分妩媚与戏谑地说道,
“相柳大人,清水镇初相遇的时候,你可就开口说要让我做你的人,怎么真到了这个时候,你又反倒是扭捏了起来呢!之前你把我当血包吸血疗伤,可都是没有半点儿犹豫的,怎么这两次也怜香惜玉了起来了?”
小夭一边说着,一边靠近相柳,直到两人面对面近在咫尺,她才嗓音轻柔又魅惑地继续说道,
“难道说,相柳大人你,爱上了我,所以,不舍得了?”
相柳盯着小夭柔软微张的嘴唇,随着两人的越靠越近,他几乎像是受了蛊惑一般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眼瞅着嘴唇就要触碰在一起的瞬间,理智告诉他不能这样做。相柳猛得将头别向另一边,喘着粗气冷声道,
“胡说八道!”
小夭眼底的失望一闪而过,她深吸了口气,坐直身体,不满地瞪着相柳,小声嘀咕道,
“你要不要每次都推开我!”
见相柳别过头去不吱声,小夭只好转移了话题,
“现在,可以让我看看你的伤口吗?”
相柳还是背对着小夭,不动也不说话,小夭站起身来叉着腰,气鼓鼓地说道,
“相柳!你再不说话,我就自己上手扒了!”
相柳闻言,转过身来,冷冷地睨了一眼小夭,然后起身动作极为优雅地脱下了外袍,露出了结实强劲的上身,宽肩窄腰,肌肉线条分明。
小夭在意的根本不是这些,她站在相柳背后,震惊于眼前所见。相柳莹白如玉的后背上,密密麻麻布满了伤痕,有纵横交错着的陈年鞭痕,还有深浅不一的新旧刀痕,以至于那个穿透他身体的血洞,都不是那么明显了。
小夭颤抖着伸出手,缓缓抚上血洞的边缘,果然如她所料,血洞里涌出了丝丝黑色的烟雾。随着小夭的手掌直接覆盖在狰狞的伤口上,瞬间掌心处大量黑烟四溢。等烟雾逐渐散尽,小夭移开手,原本可怖的血洞早已消失不见,就好像这里从来没有受过伤一样。
小夭叹了口气,沉声说道,
“确实是涂山璟做的,可是,他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相柳穿好了衣服,走到桌边,倒了杯茶递到小夭手中,
“你是怎么知道的?”
小夭轻啜了一口茶,思虑了一番,才开口道,
“刚开始,我以为那些黑衣人,是瑲玹派来的。”
小夭看了一眼相柳,见他神色如常,才继续说道,
“可是,匕首射向我的瞬间,我就知道,肯定不是瑲玹做的。”
相柳挑了挑眉,慢条斯理地喝着手里的茶,就停小夭继续说道,
“匕首在碰到我的瞬间,就化作了齑粉,消散无痕。我想,那个人,肯定是不想伤害我的。既然他不想伤害我,却又安排了这一切,唯一的目的,应该就是为了确认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小夭小心翼翼地看着相柳,
“应该就是,你的身份。相柳,涂山璟应该已经知道了,你,就是防风邶!”
相柳冷哼一声,将茶杯重重地放在桌上,浑不在意的反问道,
“那又如何?”
小夭皱着眉,反应特别的激烈,
“那又如何!?相柳!防风邶的身份,在你看来,是不是只是一个,能让你光明正大,游戏人间的面具罢了!所以,你才表现得这样无所谓!”
相柳挑眉,戏谑地看着小夭,反问道,
“怎么?防风邶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小夭忽的站起身来,将一杯茶直接泼到相柳脸上,大声说道,
“重要!特别重要!相柳!你明明就知道,我是怎么想的,为什么还要一而再再而三地试探我!你究竟想听我说什么!”
相柳一脸平静地看着小夭,冷声道,
“实话,我想听你的实话,你究竟打算干什么!”
小夭慌乱地别开眼,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我说过了,我这个人向来只说废话,不说谎话,我怕寂寞,如果我满嘴谎话,只会越说越寂寞。”
相柳默默凝视小夭,不知道在想什么,良久,他才缓缓开口道,
“小夭,有些事情,早已注定,非人力可改。你想要的,应该是个能让你长久相依的人才好,至于防风邶…或是…都不过是你短暂的相伴罢了。”
小夭转过头来,定定地看着相柳,她明白相柳这番话的意思。可是,这一次,她一定不会再骗自己了,她一字一句地告诉相柳,
“你,就是我想要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