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妖精眯起眼,尾巴尖挑衅地拍了拍地面,“这么贤惠的采药煮饭夫郎,怎么舍得离开你的温柔乡?”
大魔王冷冷扫视人夫白玉晚,指节捏得咔咔作响:“装模作样。”
人夫白玉晚头也不抬,银刀在木料上流畅游走,只轻声说了句:
“她喜欢去哪里,我就跟去哪里!”
doUbLE K.o.
大妖精白玉晚噎住,大魔王白玉晚眼神更阴郁了。
江月夜怕他被那两个娃娃打死,立马牵着他出内殿。
临行前,她又回头看向角落里安静雕刻的人夫娃娃,他手中的银刀正细致地勾勒着另一尊新木偶的眉眼。
那轮廓,赫然又是她的模样。
“为什么要做这么多‘我’?”她回过身,盯着地上的木屑,声音有些发紧。
银刀停在木偶心口的位置。
白玉晚抬起头,灯光在他眸中映出两点温柔的暖光,可说出口的话却让人脊背生寒:
“因为师姐……碎了。”
他抚摸着木偶的脸颊,哀伤又自责:
“都碎成三片了,我又做错了事……”
他手一抖,刻重了,要重新来一块木头了。
江月夜瞳孔骤缩——
什么叫师姐碎了,美人师尊的师姐是前任玉泉峰主满星仙子。
满星仙子不管是原着还是浮烟山志,都是两百多年前仙魔大战,为拯救苍生,以身祭阵了。
人夫娃娃忽然笑起来,拾起一块泛着灵光的昆仑木,刀尖游走间,木偶的五官逐渐与她一模一样:
“没关系,我会为师姐打造新的容器。”
此时,铃兰提醒江月夜,快进入下一个幻境,否则时间不够用。
虽然有许多疑问,但她不得不抽身入下一个幻境。
她走后,人夫娃娃继续念叨着回内殿坐在雕刻。
内殿的椅子桌子比外面舒服。
“身子就用千年神木,装着师姐的神魂,灵脉……”
他顿了顿,忽然将自己的食指划破,一滴血珠渗入木偶心口,
“灵脉就用我的血温养,再不行就用心头血。”
鎏金榻上的魔王娃娃看他比自己还癫,立马暴起,锁链哗啦作响:
“*****你疯了?!抽心头血会退境界。”
“嘘。”人夫版竖起染血的食指,眉眼弯如新月,“要瞒着师姐。”
原来最温柔的娃娃,早已把疯癫刻进了骨血里。
*
江月夜一进入幻境,便站在朱漆大门的将军府前,头顶匾额金漆灿灿,赫然写着「镇北将军府」五个大字。
“这又是什么戏码?”
她正琢磨着回去怎么盘问人夫娃娃师姐碎了,是怎么回事。
忽然一个梳着双髻的小丫鬟抹着泪冲过来,扑通一声跪在她面前:
“夫人!将军、将军他回来了——”
小丫鬟抽抽搭搭,话都说不利索:“可、可他还带回了个女人!”
江月夜眉梢一挑。
没想到,这个幻境的白玉晚是个渣男。
“亲亲!”铃兰在她识海里兴奋地蹦跶,
“这是某乎经典的一句话开头啊!将军夫君新婚夜出征,一年后得胜归来,居然带回个白月光。”
一般情况下都是这样的,但谢相逢癫成这样,男主癫成那样,谁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
江月夜顿时来了兴致,拢了拢衣袖准备看戏。
再顺便打打渣男。
没想到啊,没想到啊,前三个幻境里如此爱她的白玉晚,会背叛她。
她是讲道理的人,既然背叛她,那她打残他也没问题对吧。
远处马蹄声如雷,一队黑甲骑兵踏尘而来。
为首之人银甲映日,猩红披风猎猎翻卷,正是——
将军白玉晚。
他高坐于墨色战马之上,眉目如刀削般凌厉,薄唇紧抿成线。
那双寒星般的眸子却比刀刃还冷,直直刺向府门前的江月夜。
哟,死渣男还看她不爽了。
“恭迎将军凯旋!”
府中仆从跪了一地,可白玉晚却未下马,只冷冷抬手——
“请族长。”
骑兵队伍中,一辆青帷马车缓缓驶来。
车帘掀开,下来的竟是一位拄着鸾头杖的老太太。
江月夜:……?
这就是他带回来的女人?!
“今日请族长做个见证。”白玉晚翻身下马,腰间佩剑铿然出鞘三寸,雪亮剑光映着他森寒的眉眼,
“本将军要杀——奸、夫。”
最后两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碾出来的。
奸夫,哪来的奸夫?
江月夜有点懵。
渣男竟是她自己????!!!!!
不仅江月夜懵,铃兰也懵。
她知道谢相逢癫,没想到男主更癫。
铃兰不懂了,这些男修娃娃复制了白玉晚的某些记忆和性格、情绪。
所以,她明白美人仙尊俊美高冷的外表下有点疯批、扭曲、占有欲、为爱痴狂,但无论如何他都不会伤害心爱的女主。
可抓奸的记忆或者心绪是肿么回事?
白玉晚一步步逼近,战靴碾碎地上落花。
“一年零五天。”他剑尖挑起江月夜下颌,声音比万极山的风雪还冷,
“本将军出征三百七十天,夫人却怀胎五月——”
剑锋突然下移,抵住她的小腹。
“说,是谁的孩子?”
剑尖抵在小腹的刹那,江月夜低头看了看自己平坦的腹部,又抬头看了看白玉晚杀气腾腾的脸,终于忍不住。
“你发什么癫,这平坦的肚子是五个月吗?”
她一把拍开他的剑,抓他的手放在自己肚子上,衣袍下腰身纤细:“这叫怀孕五个月?!”
白玉晚一怔。
“不信?那请大夫来验!”江月夜冷笑,“若真有孕,你自己跳护城河!”
这变态的幻境,她是不可能去跳护城河的。
将军娃娃眸色阴沉,正欲开口请太医。
“表姐!”
一道清朗的声音突然从府门后传来。
江月夜回头,只见一个粉衫书生跑出来,那张脸……老熟人啊!
“星子?!”
她瞪大眼睛。
一段关于将军夫人的记忆瞬间被激活。
在这个幻境里,南星子外形的纸片人竟成了她进京赶考的表弟,暂住将军府。
此刻,他手里还捏着半块没吃完的桂花糕,嘴角沾着碎屑,一脸茫然地看着剑拔弩张的场面。
白玉晚娃娃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忽然冷笑:“原来如此。”
他剑锋一转,直指南星子咽喉:“孩子是谁的?”